秦詩瑤面上不顯,“那麻煩你了。”
她話音剛落,二樓出現(xiàn)一道頎長清瘦的身影。
江寄站在樓梯口,身上的衣服有些皺,蒼白的唇上有一枚帶血的咬痕。
沈亭州:媽耶,他倆剛才在樓上干什么?
見江寄衣衫不整,賀延庭呵斥,“你出來干什么。”
江寄直視賀延庭,面上沒有表情,“不該讓我見見你的未婚妻?”
賀延庭眼眸閃了閃,到底是氣短,沒回他這話。
周子探卻看不上江寄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你算什么東西,輪得著你在這兒吃醋?”
“吃醋?”江寄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嘴角牽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吃嫖客的醋?”
沈亭州:哇。
秦詩瑤:哇。
見他們要撕起來,秦詩瑤退到最佳吃瓜的位置,緊挨著沈亭州。
那邊的賀延庭已經(jīng)面色發(fā)青,但還是克制著脾氣對江寄說,“別說氣話,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江寄漠然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解釋,是告訴我,你什么時候嫖夠。”
周子探在旁拱火,“哥,我就說這鴨子艸不……”熟。
尾音還沒落下,賀延庭回身,一巴掌甩上周子探,把周子探的臉都打偏了。
沈亭州:瘋批哥哥暴打瘋批弟弟。
秦詩瑤完全興奮起來,打開手提包,掏出一把瓜子問沈亭州吃不吃。
沈亭州:……里面還真有瓜子。
秦詩瑤往沈亭州手里塞了一把,然后徑自磕起來,瓜子皮就扔在公價十幾萬的包里。
打起來!打起來!
周子探保持著臉被打偏的姿勢,粉色的頭發(fā)凌亂地鋪陳在他臉上,遮住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七八秒鐘后,周子探抬起來,雙眼泛紅,面容扭曲,“你為了他打我?”
“從來都是我被欺負,你幫我出頭,現(xiàn)在你竟然為了一個鴨子打我!”
這對話……
秦詩瑤懵了,捅捅沈亭州的胳膊,問,“不是,這到底誰跟誰一對?”
沈亭州小聲說,“小周是究極哥控。”
秦詩瑤投過去“你他大爺在跟我搞笑”的表情。
這是哥控?
這是想控哥吧!
面對周子探這番撕心裂肺地控訴,賀延庭眉心夾起,“你要有病就去醫(yī)院。”
嘩啦。
這不是周子探心碎的聲音,而是秦詩瑤搖晃瓜子包裝袋,給他們配的心碎音。
簡稱氣氛組。
配完音,秦詩瑤說,“他好渣,我們把他藥倒送到小周床上吧。”
沈亭州驚悚:“什么cp都磕只會讓你……”
秦詩瑤很自然接過話,“只會讓我營養(yǎng)均衡,大愛無疆。”
沈亭州:……
作者有話說:
秦姐:吃瓜啦吃瓜啦。
第9章
賀延庭的話讓周子探短而急促地喘了一下,額角爬出一根青筋。
他朝樓上的江寄看去,猩紅的眼眸透著一股病態(tài)的恨意。
“都是他!”
周子探語氣痛恨至極,抓過旁邊的水果刀往樓上沖。
賀延庭臉色驟變,鉗住周子探的手去掰他拿刀的手腕,力道之大,周子探下意識揚手一揮。
刀尖擦過賀延庭的臉,血霎時涌了出來。
沈亭州瞳仁一縮。
周子探也嚇的臉色蒼白,蠕動著唇,無聲地叫了一句,“哥。”
下一秒,他被賀延庭一拳揍翻。
周子探額角重重磕了一下,他沒管流血不止的自己,扭頭急聲喊沈亭州。
“沈醫(yī)生,我哥受傷了,沈醫(yī)生!”
周子探看過來時,秦詩瑤一秒收走瓜子,臉上露出適當?shù)年P(guān)切。
沈亭州沒做猶豫,拎著醫(yī)藥箱快步上前。
以他的判斷,周子探的傷要比賀延庭嚴重。
賀延庭的臉只是被刀尖淺淺劃了一道,大概五厘米的長度,但周子探傷得可是腦子。
沈亭州自然先去檢查周子探。
周子探將沈亭州往賀延庭那兒推,“我沒事,先去看我哥。”
沈亭州只好先去檢查賀延庭。
果然賀延庭臉上的傷不重,但受過傷的手臂又雙叒叕出血了。
沈亭州從未想過一條胳膊也能用“命運多舛”來形容。
實在不行,給這條胳膊……申請殘疾吧。
周子探捂著傷口湊過來,血順著手指縫滴滴答答往地板砸。
不知道是失血多,還是單純地后怕,周子探身上已經(jīng)沒有那股瘋勁兒,此刻像個犯錯的小學生,滿臉慌張,手足無措。
他怯怯看著賀延庭,“哥……”
賀延庭眼里的厭惡化為實質(zhì)刺向周子探,“滾!”
周子探嘴皮一抖,表情幾乎要哭了。
沈亭州隱約又聽見嘩啦聲,他疑心是秦詩瑤在搖瓜子袋。
用余光朝秦詩瑤那邊瞥了一眼。
還真是!
秦詩瑤晃動著自己精致的小提包,在看到周子探眼眶有淚要掉不掉時,表情逐漸變態(tài),晃包的動作更頻繁了。
沈亭州:……
這種時候就別整活了。
-
處理完賀延庭的傷,沈亭州簡單給周子探檢查了一下。
肯定是有腦震蕩,沈亭州秉著嚴謹?shù)尼t(yī)學態(tài)度帶周子探去醫(yī)院做檢查。
賀延庭連問都不問,顯然對周子探過火的行為感到厭煩,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周子探徹底蔫了,垂喪著腦袋任由沈亭州擺布。
坐進車廂里,周子探神色恍惚地開口,“我哥以前對我很好。”
沈亭州說,“今天你差點殺人!”
周子探則說,“他肯定也不想打我,今天是我不好。”
沈亭州繼續(xù)說,“殺人是犯法的!”
周子探:“我只是太生氣了,不是故意要惹他。”
沈亭州:“而且江寄是無辜的,你不能對他下手!”
周子探:“沈醫(yī)生,你說我要不要給我哥道歉?我以前從來沒惹他這么不高興。”
沈亭州還想說什么,話到喉嚨又覺得自己太過溫太醫(yī),“……算了。”
周子探扭過來問,“沈醫(yī)生,你是覺得不用道歉?”
沈亭州輕輕閉了一下眼,“……你腦子現(xiàn)在有毛病,還是不要說話了。”
周子探摁著太陽穴,“是很疼,還想吐。”
沈亭州趕緊給他找了一個塑料袋,以防他吐車里。
-
到了私立醫(yī)院,沈亭州沒有甩手走,陪周子探做了各種檢查。
看著忙前忙后的沈亭州,躺在病床上的周子探很感動。
沈亭州卻把賬單遞了過去,里面包含了陪護的錢。
在原有的金額上,沈亭州打了一個92折,“這是友情價。微信,還是支付寶?”
其他雇主都是月結(jié),沈亭州跟周子探?jīng)]有長期雇傭關(guān)系,所以日結(jié)。
周子探腦回路不同凡響,虛弱的臉上流露著滿滿的感動,“沈醫(yī)生,真沒想到你這么看重我們的友情,都接近一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