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覺得這個家沒法待了,許殉中午沒在家里吃飯,帶沈亭州去了一家粵菜館。
這好像是他倆第一次出來約會吃飯,沈亭州翻看著菜單,詢問挑食的小許點什么。
許殉還是那句話,“我不挑食。”
沈亭州沒調侃他,選了兩樣招牌菜,又給許殉點了一份蝦仁蒸蛋。
點好菜后,沈亭州將服務員叫來,把點餐單遞給對方時,余光不經意瞥見后桌,動作一頓。
居然是喻欽,還有那對雙胞胎兄弟。
戴眼鏡的哥哥往喻欽碗碟放了一只蝦餃,弟弟不甘示弱,放了一塊脆皮燒鵝。
喻欽拿起筷子正要夾,兄弟倆或有意或者無意地看過來。
這種目光沈亭州太熟悉了,都忍不住替喻欽捏了一把汗。
在兩個人的盯梢下,喻欽猶豫良久,最后把蝦餃跟燒鵝都塞進了嘴里,鼓著腮幫子努力嚼。
許殉將燙好的碗筷放到沈亭州手邊,“在看什么?”
沈亭州下意識說,“兄弟蓋飯……不是,在看周圍的人都點什么菜。”
許殉問:“你想吃蓋飯?”
沈亭州嗆了一下,“咳咳,沒有。”
許殉看了一眼明顯古怪的沈亭州,又朝他剛才瞟去的方向投去目光。
后桌坐著一個白凈的男孩,兩旁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怪。
許殉收回目光,淡淡道:“有些蓋飯確實不能隨便吃。”
啊?
沈亭州抬頭小心翼翼去看許殉,他懷疑對方是知道什么了,但許殉一臉平靜,還倒了一杯青梅茶給他。
喻欽他們那邊先來,沈亭州點的菜上來時,三人已經起身去結賬了。
沈亭州看了一眼窗外的三人,不知道弟弟在鬧什么別扭,喻欽仰著頭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著什么,身后戴眼鏡的哥哥,勾了勾喻欽的手指。
喻欽有一個明顯的停頓,但并沒有回頭,只是有些不自在地繼續跟弟弟說話。
哥哥握住了喻欽的手,弟弟那邊也被哄好了,轉頭看見他倆牽在一起的手,又生氣了。
看到這幕,沈亭州由衷感嘆,還是小許好!
沈亭州給許殉夾了一塊鱸魚,眼里溢滿了關懷,“多吃點。”
許殉嘴角忍不住翹起,心道,他果然好愛我。
剝了一只蝦給沈亭州,許殉囑咐道:“你也別總給我夾菜,自己也要多吃。”
沈亭州:?
他不是只給許殉夾了一次菜,不用“總”這個字來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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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沈亭州跟許殉步行去了前面的影院。
許殉訂了兩張電影票,還買了爆米花跟可樂。
沈亭州不小心把可樂灑到手上,去衛生間洗手經過逃生通道時,聽到一個卑微討好的男聲——
“微微,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真的愛你。”
“別惡心我!你跟別人睡的時候,怎么不說愛我?”
“我那天真的喝多了,第二天醒來我怕極了,我這才意識到我多愛你。”
“呵,這樣吧,我也去跟別人睡一覺,等我睡完再回來告訴你,我有沒有意識到特別愛你。”
說完,通道門打開,走出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女孩。
求饒的男人追出來,想要拉女孩的手,女孩二話不說,反手給了他一巴掌,“滾!”
沈亭州佯裝什么都沒有看見,快步走進洗手間。
盥洗盆前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少年正在打電話,語氣有點不耐煩,“我那天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沈亭州走過去洗手,少年講著電話朝外走。
“他就算吃住在我家,也不是我家的傭人,我說讓他給你當男朋友,他就能同意?”
這時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走過來,少年把手機塞給他,涼涼道:“人家看上你了,你自己跟他說。”
男生有點發愣,拿著手機跟拿燙手山芋似的。
好半天才在少年不善的目光里,將手機放到耳邊,婉拒了對方,“不好意思,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
少年露出滿意之色,將棒球帽扣到男生腦袋上,然后抽走手機,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我都跟你說他是書呆子,只會學習了。”
男生低著頭,帽檐壓得很低遮在他臉上,看不清神色。
少年離開了衛生間,“只有我一個人過去,他?他當然是留在家里寫作業了,他去了什么都不懂,還不是抱著書看?”
男生站在原地,聽著那道聲音漸漸遠去,這才走出去。
沈亭州看了男生一眼,發現他掉了一個毛茸茸的鑰匙扣,叫了他一聲。
男生回頭,沈亭州撿起地上的東西,開口問,“是你的嗎?”
男生推了一下眼鏡,走過來說,“是我的,謝謝你。”
沈亭州突然道:“我以前也被人叫書呆子,但上學的年紀就是應該好好讀書,讀書好也是一種天分。”
男生一愣,抬頭了一眼俊雅溫和的沈亭州,又說了一聲,“謝謝。”
他倆正說著話,那個少年氣沖沖回來,看沈亭州的目光滿是敵意
男生看出了他的不善,慌忙拽了拽少年。
少年瞪了他一眼,然后對沈亭州說,“你這個年紀該領養老金了吧,就別出來泡小男生了,好好保養保養你的壽命比什么都強。”
二十八歲的沈亭州:……他有這么顯老嗎?
少年還要繼續開炮,后頸突然被一只手扣住,對方力道很大,整個脖頸都泛起一股酸麻。
少年掄著拳頭,回頭看到身后的人,臉上的狠戾瞬間凝固。
許殉壓著眼睫,氣場迫人,冷冷地問,“要誰保養壽命呢?”
少年一時語塞,脖子又被他掐得酸疼。
男生想要救少年,但又攝于許殉的氣場,只能求助地看向沈亭州。
看出許殉跟這個少年認識,沈亭州出聲,“一場誤會,讓他道個歉就算了。”
許殉掐著少年的脖頸子,逼著他將臉轉向沈亭州,“說對不起。”
少年有所忌憚似的,低聲道:“對不起。”
許殉手上力道加重,“沒吃飯?”
少年脖子一疼,被迫在沈亭州面前低下頭,他下意識掙扎了一下,但很快被許殉壓得頭更低了。
少年只能聲音大了一點,對沈亭州說,“對不起。”
等他道完歉,許殉反水了,“對不起就算了?”
沈亭州:……
少年:……
許殉冷嗤,“像你這個年紀毛都沒長全,就別出來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養保養你的腦子比什么都強。”
少年忍氣吞聲。
許殉繼續毒舌,“有功夫在小男生這里表現,不如去做兩道數學題,等你哥回來了也不至于脫鞋抽你。”
少年實在忍不了了,“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
許殉:“道歉有用嗎?”
少年:“人家都說道歉就算了!”
沈亭州作證,他確實說了這句話,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拆小許的臺,所以保持沉默,假裝自己沒有說過。
許殉冷笑一聲,“還敢頂嘴。”
少年膝窩一酸,差點沒跪到地上,他咬了一下牙,“那你想怎么辦?”
許殉說,“把《逍遙游》背一遍,我就放你一條狗命。”
少年瞳仁一震,“這怎么可能?”
一旁的男生忙說,“我背行不行?”
許殉掃了他一眼,“行吧,你對著他說,像你這個年紀毛都沒長全,就別出來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養保養你的腦子比什么都強,說三遍。”
沈亭州:殺人誅心了小許。
少年瞪過來,用眼神明晃晃地威脅男生。
許殉見狀又踢了少年一腳,他膝蓋一痛,半條腿跪到了地上。
眼鏡男生一慌,剛要去扶他,許殉拎著他的衣領又提了回來。
看到少年脖子被勒住的印子,男生只好磕磕絆絆地說,“你這個年紀毛都沒長全,就別出來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養保養你的腦子比什么都強。”
少年恨恨閉上眼睛。
等男生說了三遍,許殉不緊不慢地抽回手,“滾吧。”
少年拉上男生的手,憤然離開了。
沈亭州問,“他是?”
許殉說,“朋友的弟弟。”
沈亭州不可置信,小許這么宅居然還有朋友?
許殉沒多解釋,牽著沈亭州的手進了他們的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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