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打工人小沈為巨款迷失幾秒,最后還是把金條推了回去。
沈亭州謙虛,“我倒也沒有這么值得……”
周子探又推回來,“沈醫生,你值得。”
他面色突然有些別扭,“那天……真的謝謝你,這幾天我一直陪著我媽,沒時間過來找你,本來是想買一塊手表送你,但我媽說用真心就好,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真心沒有真金實在。”
沈亭州感謝周子探的真心,不過還是婉拒了他的真金。
周子探看著推回來的金子,表情發悶,“沈醫生,你是沒拿我當朋友嗎?”
沈亭州:“當然不是。”
見他真想把這些真金送給自己,沈亭州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吧,把這些金條換成錢,然后以我跟你的名義捐出去,為你媽媽祈福,希望她長命百歲,健康快樂,行嗎?”
周子探感動得一塌糊涂,“沈醫生,你對我真好,對我媽也好,對我們全家都好。”
最后一句怎么聽著有點像罵人?
沈亭州營業性微笑。
周子探看著衣著整齊的沈亭州,“你要出門嗎?”
沈亭州點頭,“打算去一趟醫院。”
聽說沈亭州要去醫院探病,周子探堅持要送他,沈亭州拗不過只好答應。
乘電梯的時候,周子探不死心,“沈醫生,我送你一塊手表吧,巨好看。”
說著他掏出手機讓沈亭州看手表照片。
看著那塊鑲鉆的黃金色手表,沈亭州感覺好像有人往他眼睛里滴清涼油。
他知道富貴迷人眼,但這也太迷了!
賀然婕選男人眼光有問題,品味卻實打實在線,畢竟是祖上三代嬌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審美之高雅。
此等俗物是入不了賀然婕的眼,但又不好打擊周子探的自尊,只好說用真心。
沈亭州覺得……
還是用真心感謝吧,這個手表太華麗,他無福消受。
沈亭州假笑男孩上身,“挺好看的,但真的不用。”
周子探一臉失望。
-
沈亭州只讓周子探送到了醫院門口。
下車后,他直奔林學嚴的病房,中途還看見了秦司,為了行蹤的隱蔽性,他沒有走過去打招呼。
這里的病房都是私人單間,林學嚴住在三樓的302.
病房門虛掩著,里面有微弱的交談聲,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到一些談話內容。
隱約間,沈亭州好像聽到江寄的聲音。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一道聲音也說,“他怎么會在這里?”
咦?
是誰把他的心聲說出來了?
沈亭州轉頭,周子探站在他身后,從門縫里看到熟悉的身影,周子探眉頭緊皺,表情不悅。
沈亭州驚得瞳孔一縮,用口型問周子探,“你怎么在這里?”
周子探沒有壓低的聲音自覺,“我是跟你過來的。”
沈亭州被他的音量嚇到,慌忙上前用手捂住周子探的嘴,“你別……”
不等沈亭州說完,一只手從他身后探出,然后捂住了他的嘴。
沈亭州:!!!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因為他聞到了秦詩瑤常用的香水。
沈亭州木然看向她,用眼神與之交流。
“你告訴江寄了?”
“當然!”
“嘴真快。”
“那必須的!”
難怪病房門是虛掩著,應該是秦詩瑤推開的,只是不知道她剛才貓兒在哪里偷聽。
周子探看不懂沈亭州與秦詩瑤眼神上的交鋒,但他懂江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江寄之前好像有男朋友,據說車禍成了植物人。
周子探為數不多的智商高光,全部都用到了江寄身上,他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猜出個七七八八。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這鴨子要給他哥戴綠帽子!
周子探怒從心頭起,當下就要沖進去捉奸。
這時病房內響起爭執聲。
秦詩瑤的耳朵迅速支起來,她摁下沈亭州的腦袋,側耳貼在病房門口。
沈亭州被秦詩瑤猛地摁到她的肩頭,一時無言,只好摁下周子探的腦袋,也把耳朵貼到了病房門口。
周子探:……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但這是沈醫生,值得相交的沈醫生!
周子探吞下怨氣,老實地半蹲著身體,學他們把耳朵貼到門口。
走廊路過的醫務人員,看到他們三個貼門偷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能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
豪門多恩怨,為了爭家產人腦袋都能打成狗腦袋,畢竟那可是普通人奮斗一百輩子都無法獲得的財富。
看他們仨貼門努力偷聽的模樣,護士搖搖頭。
太嫩了。
上次有個豪門二代,怕親爹會更改遺產,在病房放了監聽器。
上上次有個豪門富太太,是老爺子娶的第五任,為了確定遺產里面有沒有自己,在老爺子見律師那天,她操控著無人機偷聽了半天。
上上上次有個豪門私生子,為了認回豪門,白天自己在醫院照顧,晚上派人各種制服play的照顧老爺子,后來被正房太太知道了,在病房好一通撕逼,險些沒給老爺子送走。
聽說那個私生子爭權失敗被流放,至今留在某洲喂蚊子。
護士在這里工作四年,第一次見到這么原始的偷聽手段。
到底是年紀小,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圣母心大爆發的護士,憐愛地為他們搬來專屬小板凳。
秦詩瑤站得最高,板凳也高一點,其次是沈亭州,最后周子探得到了小馬扎。
秦詩瑤感恩護士,“謝謝。”
沈亭州同樣感恩,“謝謝。”
一生囂張跋扈的周子探,被迫隨大流,“……謝謝。”
護士微笑著離去,深藏功與名。
-
吱呀。
秦詩瑤又悄悄推開一點門縫,讓瓜吃得更加絲滑順暢。
沈亭州心道這不好吧,偷聽已經是罪過了,還坐著小板凳,縱享絲滑地去偷聽,這也太……
為了減輕罪過,沈亭州決定撤掉自己的板凳。
他動手撤凳子時,手肘不小心又推了一下門,角度極其巧妙,既讓門敞開了一些,但又不會讓里面的人發現。
秦詩瑤立刻投來贊許的目光。
……他真的是手滑。
病房里突然傳來江寄拔高的質問聲,“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了……”
秦詩瑤一個激動,猛地抓住沈亭州的肩,把沈亭州重新摁回到了凳子上。
沈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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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那張淳樸和藹的臉,江寄只覺得心如刀割。
疼痛讓他的聲音尖銳,“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了,知道我跟林學嚴在一起了,知道他同時還交了女朋友。”
面對江寄的質問,林媽媽沉默地把臉撇到一旁。
林爸爸一點也不覺得錯,梗著脖子上前幾步,“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兩個男人怎么在一起?都是你把學嚴帶壞了。”
林媽媽拉了一下他。
林爸爸推開林媽媽,眼睛瞪過去,“難道我說的不對?學嚴多好的孩子,從小學習成績就好,懂事又孝順,要不是認識他,學嚴能學壞?”
江寄仿佛第一次認識他們,手止不住在顫。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喉嚨擠出一句,“我教壞了他?在我之前,林學嚴就跟男人談過三個月。”
這次別說林爸爸,就是林媽媽也不高興了。
但眼下這種情況,他們不能發作,林媽媽用平和的語氣說,“學嚴是我兒子,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
聽出她的維護之意,江寄的心終于徹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