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爹走在前面,領(lǐng)著霍震聲。
李秀芬拉著祁韻竹,朔朔熱情地拉著江均卓,一行人打著電筒,熱熱鬧鬧往家走。
白老爹那聲音很大:
“老霍啊,我們這鄉(xiāng)下頭條件有限,你跟嫂子不要嫌棄哈。”
兩個老頭已經(jīng)親熱得成兄弟了。
霍震聲大步大步的,就是走這鄉(xiāng)下的夜路也是如履平地。
“老白你說啥子喲,哪個還不是泥腿子出身,再說年輕那會兒當兵,啥樣的環(huán)境沒待過?我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得忘本。”
不止霍震聲,祁韻竹和江均卓坐了一天的車,也沒有半點不高興。
不知道誰家的狗突然叫了,然后附近的狗都叫了起來,江均卓覺得特別有趣。
剛才白珍珠落在最后跟村長說話,霍征就等著她,手里提著兩個行李箱。
白珍珠要幫他拿一個,他沒讓:
“不重。”
抬眼四處望了望,只看到黑漆漆的山村。
對面有一家院子里亮著三只路燈,亮堂堂的。
霍征笑著問:
“那就是咱們家?”
白珍珠嗯了一聲,用手電照著腳下的路:
“三嫂的媽媽和大舅媽在家里做好飯了,累不累?”
霍征看她一眼:
“累?我還能背著你爬兩座山。”
白珍珠忍不住笑,真的很想念曾經(jīng)的霍同志啊。
很快就到了家,李忠國張玉芳李忠華還有董娟都在院壩邊上等著。
霍震聲走到院壩里,視線打量了一圈,笑道:
“白老弟你這家資也不少嘛,修了這么多房子。”
白老爹一路上都在笑:
“孩子多,今天修一點明天修一點,漸漸就積攢的多了。”
“老霍,堂屋里坐。”
董娟忙上前招呼:
“對對,堂屋里生了爐子,這院壩里冷得很。”
霍家人被簇擁著進了屋。
白珍珠進屋一看,愣了一下。
原本的堂屋一半放了東西一半作為老兩口的餐廳,平常吃飯都在這里。
現(xiàn)在的堂屋,墻是白的,地上鋪了水泥,頂上扯了篷布,看不到黑漆漆的屋頂了。
頭頂?shù)臒襞菀矒Q成了節(jié)能燈,整個堂屋亮堂堂的。
原本堆放的雜物全不見了,屋里放了幾組沙發(fā),顯得十分寬敞。
白老爹和李秀芬顯然也是一愣,不過兩人沒有表露半分。
張敏敏跑過來抱住白珍珠的胳膊:
“怎么樣?驚不驚喜?”
白珍珠直點頭:
“太驚喜了,三嫂,辛苦了。”
張敏敏十分得意:
“不辛苦,我說了我跟靜思要回來好好收拾收拾的嘛,這準女婿第一次來家里,當然得鄭重。”
“不過這些活多數(shù)是大舅二舅干的,所有屋子都簡單的粉刷了一遍,鋪了水泥地。”
原來聽說霍家人要來,白靜思一早就跟大舅二舅商量著把房子整個兒收拾了一下。
外墻也請人刷白,地上鋪水泥,屋前屋后也都好好整理了一遍。
雖然不管自家什么樣霍家人都不會嫌棄,但白靜思張敏敏在家做的這些,她心里真是感動極了。
一會兒李秀芬出來,在廚房里當著董娟的面把張敏敏狠狠夸了一遍。
廚房也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現(xiàn)在家里不用種地,很多用不著的雜物全被張敏敏指揮著白靜思劈了當柴燒,能用的就讓大舅媽拿回去。
所以這屋子里看著都寬敞了很多,也不亂糟糟了。
被李秀芬夸,張敏敏就趁機道:
“媽你別怪我扔了你那些寶貝就好。”
說完還捂著嘴笑。
李秀芬現(xiàn)在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她也知道以后老兩口是再不用回來種地了。
張敏敏扔的那些她一點都不心疼。
“扔了好,用不著的都扔,免得擋路。”說完李秀芬自己也跟著笑。
幾個鍋里燉著肉,劉芳那邊的廚房箜著米飯。
白成磊和劉芳回來后就去廚房炒菜了,其他人盛菜的盛菜,端飯的端飯。
堂屋里現(xiàn)在寬敞的很,擺了兩張大圓桌。
霍征不好意思坐著不動,見大家開始擺飯,也跑去廚房幫忙。
白家人都知道他是個閑不住的,也不管他,還使喚他拿筷子端湯盆的,完全沒把他當客人。
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女人們忙著收拾,男人們則在堂屋烤火聊天。
得知霍震聲是部隊的首長,李軍整個晚上都坐得筆挺筆挺的。
霍震聲對李家人也十分有好感,一直在跟李忠國和李軍聊天。
等廚房收拾好,時間都已經(jīng)不早了。
李忠華人老實,臨走的時候才憨厚地笑著邀請大家明天中午過去吃飯。
明天臘月二十六,李忠華家就要開始準備婚禮那天的酒席。
辦酒席就要殺豬,明天白成磊和劉芳許茵都要過去幫忙的。
李忠華熱情邀請,李秀芬自然是應(yīng)了。
剛才私底下她已經(jīng)問過李忠華了,得知馮翠最近轉(zhuǎn)了性子,一再保證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發(fā)瘋。
張玉芳把李秀芬拉到一邊,好笑道:
“還不是聽說珍珠找了一個好婆家,大城市來的,估計覺得這樣大城市來的親戚吃她兒子的喜酒她面上也有光唄。”
勸李秀芬:
“你管她呢,只要她那臭嘴不噴糞,就懶得跟她計較。”
當了一輩子的妯娌,其實張玉芳早就看透了馮翠。
那就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貨色。
她兒子結(jié)婚,白珍珠得隨禮吧?
霍家的人是大城市來的肯定懂禮數(shù),也得隨禮吧?
李秀芬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想明白了。
馮翠這些小算盤李秀芬并不在意。
不管馮翠是個什么態(tài)度,都不影響她邀請霍家人來老家過年。
她甚至預(yù)想過馮翠還是像老樣子,在霍家人面前鬧笑話。
李秀芬不怕在霍家人面前鬧笑話,她邀請霍家人來這鄉(xiāng)下過年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只有經(jīng)過相處,才能更加清楚的看清彼此的為人。
才能知道雙方的性情是否合適,雙方的家庭是否和諧。
同時也是給兩個家庭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
李忠華又熱情的邀請了霍家的人和張校長夫妻倆。
祁韻竹多厲害的眼力,看到白珍珠大舅一家全在,二舅家卻只有二舅一個人,她就猜到白珍珠家跟二舅媽應(yīng)該是有齟齬了。
誰家還沒有幾個奇葩親戚呢?
祁韻竹沒放在心上。
見江均卓開始打哈欠了,就領(lǐng)著外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