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物中境,便可算徒劍山的精英弟子。這修成外相境的,哪怕是借助天材地寶突破而成的,都在徒劍山的架海金梁之列。
是以,六秀之列的徒劍山弟子,在修煉到一定程度后,便能獲知此入門境的根本玄妙。
其余之人,則是一成外相境,就會被告知。
也因此,當白池景以此作為自己講道的開場白后,哪怕達不到震撼的標準,也足以讓這些“知情人”大為震驚。
因為無論如何,眼下的白池景,是沒資格知曉這一根本玄妙的。
所以只能是白池景自行參悟出來的!
一朝脫樊籬,爭鳴天下驚。
也在這一刻,凡是徒劍山弟子,無不在心中涌現出了這樣一句話。哪怕是來歷神秘,與天山相關的張三和第一凌嘉,這兩人此時此刻都在心中被映照出這十個字來。
因為他們現在是徒劍山的弟子。
有此名分,自然受此拘。
“天官題詩!”
“天命加身!”
第一個,是徒劍山的一眾門人,下到外物境的入門弟子,上到外天下境的長老,不禁脫口而出,亦或者在心中所發出的驚嘆。
而這第二個,便是此時睜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的張三,所說出來的。
至于小腳丫踩著兩個青金色光輪,還是一身素粉色衣裙的那個小丫頭,卻是顯得小臉很平靜。
因為這是她的吹簫童子。
所以再怎么不凡點,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是受到了她的影響!
“你怎么這么平靜?”張三說道,他此時和第一凌嘉在云端之上。雖然兩人都只是外物境的修為,但卻表現出來的,完全和外物境沒有半點關系。
真就是裝都不裝了。
“為什么不能平靜?”第一凌嘉聞言,便微微歪頭,小臉上露出了明顯的詫異。
因為她真是那樣想的。
在跟隨她后,白池景耳濡目染下,開始變得不凡。
至于兩人才認識兩個月的時間,并且只見了一面這個事實,就被小丫頭下意識地給忽略掉了,畢竟那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而已啦!不足為外人道也。
“那是我見識淺薄了……”張三語氣幽幽地道,天命加身,其實也不至于讓他這樣來歷的人感到如此驚訝。
但關鍵是,他觀察過這白池景幾次,確定這位真就只是一介凡人。
體內沒有流淌仙血,祖上沒有顯赫經歷,更不是天上哪位道友的轉世。并且,身上就連一件仙寶,亦或者其他神異之物的特殊氣象都沒有。可以說,仙道不曾垂青過這白池景。
而在今日之前,張三所知道的天命加身,基本上都是本就是不凡的存在,踏入了這人間后,獲得的對應其這一次下凡所要做之事的天命。
簡而言之,那就是——天命從來都只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可眼下,無疑是例外了。
因為這天命真的是在雪中送炭。
“那就淺薄好了。”第一凌嘉聞言,便點了點小腦袋。
“你什么意思?”
張三不由一挑眉。
第一凌嘉卻是擺了擺小手,然后自顧自離開。
但她的聲音,倒是隨之傳了過來:“天大地大,總有你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淺薄不是壞事。自認為能知盡天下事,且對違背自己所知范疇外之事一味否認的,才是壞事呢!”
這話無疑很有道理。
不過張三不想聽,因為這是在蛐蛐天上的某位。
不是他怕了,只是背后蛐蛐人不好。
嗯,真的!
……
此時此刻,訪仙會所在的山谷內,將自己當前領悟所得,盡數講出來的白池景,忽然怔住了。
不過這講道聲音的戛然而止,卻是無人在意。
因為谷內的一眾徒劍山弟子,此時也都是發懵的狀態。
“一朝脫樊籬,爭鳴天下驚?”
“這莫非就是……”
“天官題詩!”
這一聲落下后,谷內眾徒劍山弟子看白池景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
因為每一個獲得了這等天官題詩的人,都是極其不簡單的。其中多數,更是早已經成為了長生中人。
所以此時此刻,已經有人用敬畏的目光,看著白池景了。
白池景本納悶心中突然出現的這一句話,而當聽到有同門師兄脫口而出一句“天官題詩”后,他便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天官題詩,并不是什么秘聞,而是修仙界的一種傳說。
并且這傳說不是虛無縹緲的。
這堯天界內,只要有足夠驚才絕艷的人物出現,那么就會驚動那冥冥之中的天官,然后有那天官,專門為這等人物題詩!
而所題之詩的篇幅越長,也無疑表明這人越不凡。
眼下如白池景這般的,也不能說是墊底的,只能說是最基礎的題詩。
不過很快的,白池景的思緒念頭開始沉淀下去,他也隨之一下子就平靜下來。因為白池景想到了自己手掌之中那一顆珠子。
這是外力,也是他自身之力,是他的堅持與努力。
所以,獲得天官題詩,只能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值得太過驚訝。
于是,白池景默默的運轉《劍心吐納》,而隨著他體內的道行開始有了動靜,只見隨著一陣宛如云霧蒸騰的異象,自白池景身后浮現,一道渺渺之音就響了起來:“一朝脫樊籬,爭鳴天下驚!”
也在這時,白池景適時地站了起來,他面色平靜抱拳一禮,向著谷內的一眾同門師兄弟說道:“白池景在此謝過諸位同門,愿意聽白某的這番淺薄之言!”
說完這話,便見他腳下突然出現一道劍虹,猶如氣貫長虹,而他的身形,則在這一個瞬間直接杳去無蹤。
御劍飛行!
而等到白池景離開了,這谷內的一眾徒劍山弟子,才開始回過神來。
原本就震驚不已的眾人,此時被這一手御劍飛行神通又給驚到了。
這御劍飛行可以說是徒劍山弟子人人都會的神通,但正因為都會,這些弟子才清楚,這門神通想要修煉到白池景所表現出來的這番樣子,有多么艱難。
“白師兄竟然將御劍飛行神通,修煉到大成境界了?”
“我沒記錯的話,白師兄是兩個月前才突破到外物中境的……”
“這有什么?以白師兄能引來天官題詩的劍道天賦來看,這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白池景師兄有成仙之姿!”
因為這“天官題詩”,“白吹”開始出現了。
然后,有幾個外物中境的弟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看過去,卻只能看到一道妙曼的女子身影匆匆離去。
不知為何,明明是極美的女子,此時卻無端顯得狼狽至極。
好像一條落寞的狗。
因為蘇承吾的名氣,連白池景當時都被不少人知曉,作為當事人的懷瑾心,自然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凡徒劍山弟子,無不知其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