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電視節目很有趣,但小太子還是表現出了身為儲君的自律,洗漱完就躺進了薛清茵給他準備的毛絨被窩里。
小太子第一次接觸這種毛絨被套,新鮮地摸了好一會兒才閉上眼。
浴室的燈還亮著,水汽模糊了玻璃門。
門倏然被拉開。
男人立在那里,外套已經脫去,襯衣被水濕透,緊貼住身軀,勾勒出隱約的肌肉線條。
薛清茵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腳尖輕點,笑問:“陛下不是什么都會了嗎?花灑不會開?”
賀鈞廷什么也未說,只低低喊了聲:“茵茵。”
薛清茵這才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步步朝他走近。賀鈞廷眼皮輕顫,一言不發,還未等她站定便將她攔腰抱了進去。
花灑擰開,即熱的水噴灑出來,很快將二人一同澆了個透。
薛清茵掛在賀鈞廷的腰間,手指按在他的腰肌上,問他:“你那寬劍呢?我從視頻里都看見了。嗯……很多人夸你帥呢。”
“說是文物,暫時收在陳列柜了。”賀鈞廷說著抬手扶住花灑出水口,“此物甚好。”
薛清茵在他身上蹭了蹭,笑著說:“嗯,陛下此物也甚好。”
賀鈞廷喉結滾動,卻是探了探她額間,道:“還有些低熱。”
“不過低熱罷了,慢慢便自個兒好了。”薛清茵湊在他耳邊輕問,“不想試試發熱的時候是什么滋味兒嗎?”
賀鈞廷眼皮一跳,垂眼盯住了她。
薛清茵便也與他對視,半點不挪開,只低聲說:“很早以前我便在想,你如果穿上這個時代的西裝該是什么樣。今天見到了……肩寬腿長,很好看。”
他扣她腰的手愈緊,而后似是輕嘆了一聲,大掌摸索到開關將水花開得更大。
水聲愈響,霧氣也愈濃,徹底吞沒了所有。
……
薛清茵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上班鬧鈴響起來的時候,她一時間還沒能回過神。
還是賀蘊過來咚咚敲門:“母親,什么聲音?”
薛清茵窩在賀鈞廷的懷里,甕聲甕氣:“沒什么。”
她伸胳膊去夠手機,但有人更先一步將手機從床頭撈過來遞給了她。
薛清茵嘴角翹了翹。
有人陪睡就是好啊。
她一邊按亮手機屏幕,一邊和賀鈞廷說話:“能讓你和賀蘊都見到我生活的時代,我是挺開心的,但是現在皇帝和儲君都離奇失蹤了,咱們那王朝可怎么辦啊?”
賀鈞廷眉毛都沒皺一下,平靜道:“設下內閣,便是在這時候啟用的。若是因皇帝駕崩,儲君夭折,國便不國,臣民失序,那便是國制有問題了。”
薛清茵眨眨眼。
也是。
若真到了那一步,也該有能人出世了。
人不常說亂世出英雄嘛?
薛清茵將目光落回手機屏幕,好家伙,N條消息塞滿了屏幕。平時熟的,不熟的同事,還有上司,部門剛來的實習生……全都發了消息問候她。
【沒什么事吧?】
【聽說你昨天讓人強行帶走了?】
【小薛交男朋友了?】
【用報警啵】
……
薛清茵一下坐起來:“我得去上班。……嘶。”
“告一天假?”
“不行,他們得以為我死了。”
“……”
薛清茵起床洗了臉刷了牙,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眉心長了顆痘痘。
天殺的果然上班催人變丑啊!
她有點崩潰:“你昨天怎么親下去的?”
賀鈞廷抬手輕撫過:“并不丑,像點了一顆痣。”
你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薛清茵嘖嘖一聲,也放下了包袱,扭臉抱住賀鈞廷的脖子,就吧嗒在他臉上印了一口。
等收拾好,打開門,外面卻等著國字頭的工作人員。
“我們來接小賀。”工作人員笑笑。
“嗯?”
“跟賀先生商議過,小賀還是得先上學。”
薛清茵扭臉一看,賀蘊已經換好了衣服,一手拎著工作人員給買的書包,滿是期待。
賀蘊被接走了。
薛清茵也帶著賀鈞廷進了地鐵站,一路上不少人都在頻頻回頭。
“那帥哥好高。”
“有點眼熟啊……哎,是不是前幾天視頻平臺上火的那個?”
“是嗎是嗎?”
有人掏出了手機。
賀鈞廷平靜地從人群中穿梭而過,側耳聽著薛清茵說話。
“早高峰,你是不懂那路有多堵,咱還是坐地鐵好……”
薛清茵的話音落下,一陣風掠過。
那線條流暢的鋼鐵巨獸疾速逼近。
那比道路上無數大小車輛帶來的震撼更大。
“你的世界,很好。”賀鈞廷說。
薛清茵拉住他的手,在地鐵門打開那一剎,她牽著他走了上去:“這個世界很好,但這里沒有我牽掛的人啊。”
賀鈞廷一下攥緊了她的手。
地鐵很快開動,起步帶來的失衡讓薛清茵一下撞進了賀鈞廷的懷里。
賀鈞廷牢牢抱住她,一手輕松地搭住了頂上的扶手桿。
薛清茵輕輕“啊”了一聲。
賀鈞廷立即低頭問:“怎么?”
“以前看見別人這樣,都覺得肉麻,沒想到也是輪上我了。”
賀鈞廷左右環顧,發現看著他們的人確實太多,于是問:“在這里這樣做不合適?”
“沒,合適。”
這腰靠起來多爽啊。
“太合適了。”
薛清茵這頭人還沒到公司,公司那頭卻先迎來了老板視察。
“聽說是母公司真正的大老板下來視察。”
“羅總啊?”
“不是說羅總的公子病愈了嗎?這是帶兒子來看看他打下的江山吧?”
“羅總公子長什么樣啊?”
“不知道,應該挺年輕。常年臥床,人估計好看不到哪里去……”
“噓,小點聲。”
在大家的議論聲中,羅總帶著夫人、兒子,在公司其他高層的陪伴下,來到了運營部門。
“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薛清茵?”羅總張口就問。
大家對視一眼,不是吧,薛清茵點兒這么背?就今天遲到一下,就讓大老板抓了包?
“咳,她最近生病了,今天可能請了病假。”同事含糊地答。
羅總身邊的年輕人開了口:“她生病了?”
同事們又是一愣。啊,嗯,這個問話什么意思呢?
再看那年輕人,穿著紀梵希的風衣,個子高挑,面龐過分削瘦,但擋不住五官底子的好看。
大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這就是羅總那公子吧?
哦草,也挺帥啊!加上這份兒家底,那就更帥了!
“哎哎哎薛清茵來了!”不知道誰站在窗戶邊上喊了一句。
其他同事趕緊跟著探頭去看。
“臥槽!旁邊那男的好帥……昨天是他把薛清茵接走的?”
“看樣子,真是她男朋友吧。”
“男朋友?”年輕人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
大家回過頭,一下就從中品出不對勁了。
還是來晚了一步?年輕人的眉頭往下壓了壓。
羅總連忙哄他:“哎呀,反正人找到就是好的!”說實話,他們夫妻一直以為兒子醒來后在發癔癥呢,口口聲聲說什么夢見了一個人,很重要,一定要找到她。
沒想到還真有這么個人!
“對,找到就好。”年輕人笑了笑,轉過身一步一步緩緩地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薛清茵獨自走出去,正對上年輕人目不轉睛的雙眼。
“新來的實習生?
“清茵,茵茵……”年輕人露出怪異的笑容,“你好像變高了一些,這個世界的你,原來是這個樣子?”
薛清茵:“……”
“認不出我了嗎?”年輕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畢竟這是別人的軀殼。”
“信不信我報警把你送精神病院?”
“……”
“還是讓讓路吧。”薛清茵繞著他走。
“薛清茵!你真的認不出我是誰了嗎?”
薛清茵視若無睹,繼續往前走。
我要說認得出不得爽死你?
年輕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從齒間擠出聲音:“我是大哥。”
薛清茵嘆氣回頭,盯住他打量起來。
這番打量反而讓對方慢慢松了力道。
“很不習慣我這張臉是嗎?”
“就是沒想到你都死多少年了,還能穢土轉生。”
“多少年了?”他的表情滯了滯。
“還有你的這張臉,確實不如之前好看。”薛清茵肆意點評。
反正他又回不去了。
“……”年輕人表情陰沉,但隨后笑了起來,“算了,你說話一向往人心上扎,我習慣了。你知道我怎么找過來的嗎?”
薛清茵基本上已經想明白了:“你給我們羅總當兒子了?”
現在她可算知道那花誰送的了。
“……”“是,就這么剛好。茵茵,這下你又要怎么逃跑呢?”
“你這具身體應該剛剛病愈吧,說實話,我要是跑起來,你都不一定能追上我。”
“…………”
薛清茵扭動兩下手腕,直接甩開他大步往辦公區走去。
大家看著她獨自進來,都是一懵:“那個,剛剛羅總的公子在找你……”
薛清茵面不改色:“打過招呼啦,不好意思,今天遲到了。”
上司說話還磕巴了下:“沒、沒事兒。”
羅總夫妻對視一眼,趕緊去找兒子了。
他們一走,高層們也就全散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兒啊?”
“這不聲不響的!先說,你那男朋友什么時候交的?我看著有點像前幾天視頻里那個!是不是他!是不是!”
同事們圍了上來。
薛清茵云淡風輕,滿嘴胡編:“這不就那天看了視頻,覺得這男人真帥,就去私信了,就談上了。”
同事:“……”“真的假的?”“帥哥這么好上手嗎?”“我上次私信一個帥哥說看看腹肌,他讓我滾。”
“等會兒,那羅總那公子怎么回事?人家怎么一來就找你啊?”大家驚奇地將薛清茵上下一打量。
薛清茵滿臉無辜:“不知道,他非說曾經見過我。”
考慮到那位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大家也覺得這事有點扯淡,于是發散思維開始推理起合理的邏輯:“是不是在羅總的員工相冊那里看見了清茵,覺得人好看,就追過來了?”
薛清茵打斷了他們的推測:“這話不能讓我男朋友聽見,他醋王。”
“草,這么帥還這么會吃醋?”
這話說的。是個人不都會吃醋嗎。薛清茵眨眼。
“不過啊,那羅總的兒子將來可是要繼承家產的啊!真不心動?”
我老公坐擁一個王朝我說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