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是個意志力很強的人,一般來說很難被催眠。
可今天的時機剛剛好。
他因中藥而意識不清,又因做運動而體虛,再加上致幻藥的輔助。
三管齊下,他輕易就被葉初棠催眠了。
目光呆滯的德公公,將葉初棠的話重復了一遍。
“躺在窩竹旁,給本監下藥的人,是葉安靈。”
葉初棠又將葉安靈今日的裝扮詳細描述了一下,加深德公公的印象。
并告訴他,“你和葉安靈顛鸞倒鳳之后,喜歡上了她的浪蕩,要娶她為妻。”
德公公點頭,“本監喜歡葉安靈,要娶她為妻。”
葉初棠又道:“你發現葉初棠愛吃大蒜,喜歡摳腳丫子,不愛洗澡換衣服,放屁還賊臭,虛有其表,十分厭惡她。”
德公公一連將這話重復了三遍。
確定催眠成功后,葉初棠問道:“你的命根子放在哪里?”
太監最在意自己的根,死后得合葬。
不然就是死無全尸!
德公公掙扎了一會,終究沒能抵抗住催眠的威力,還是如實說了。
“在我寢宮的梁上,用紅布包裹。”
寓意紅布高升。
葉初棠收了銀針后,走出閨房。
葉安靈和孔茹已經醒了,體內的藥也解了。
兩人臉色慘白,緊緊抓著被子,裹住身體,眸底一片死寂。
顯然是還沒從**德公公的噩耗中回神。
葉初棠掃了兩人一眼,問葉靖川,“談妥了嗎?”
葉靖川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和她們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就將孔茹休了,將葉安靈除族譜,趕出家門!”
這話一出,孔茹和葉安靈都有了反應。
兩人同時朝葉初棠看過來,眼里充斥著滔天恨意。
孔茹甚至不顧自己衣不蔽體,起身朝葉初棠撲過去。
“我要殺了你這賤人!”
“當年我能殺了你母親,現在也能殺了你!”
葉初棠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她看著朝她撲來的孔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我娘是你害死的?”
窒息的恐懼讓孔茹的腦子恢復清明。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之后,她連忙否認。
“不……不是我,我是……是氣急了,才……胡說八道的。”
她被掐著脖子,說話十分艱難,臉都憋紫了。
“好一個胡說八道!”
葉初棠將孔茹狠狠砸在地上,看向葉靖川。
“她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打算怎么做?”
葉靖川看著被砸得口吐鮮血的孔茹,嚇出一身冷汗。
這蠢婦凈添亂!
他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初兒,咱們先解決德公公這個大問題,再聊家事。”
如果是別的事,葉初棠愿意退一步。
但事關原主母親的死,她必須要個說法。
“不行,死者為大!”
見葉靖川猶豫,她又加了一句。
“是保孔茹,還是保葉家,你自己選,德公公馬上就醒了。”
葉靖川自然是保葉家,但他也得罪不起孔茹背后的孔家。
雖說他的岳丈孔清遠和他的官職一樣,同為尚書。
但孔家在京城百年,根基深,人脈廣,門生眾多,是葉家無可比擬的。
他問道:“初兒,你想爹如何做?”
“孔茹當初是如何害死我母親的,我就要她怎么死!”
葉靖川一口答應下來。
“好,如果事情屬實,爹答應你。”
他自然不會殺孔茹,畢竟當年給唐婉寧下慢性毒藥,是他默許的。
之所以答應,不過是為了先穩住葉初棠,解決眼下的困境。
葉初棠哪能看不出葉靖川的如意算盤。
她從空間掏出一粒毒藥,遞給他。
“斷腸散,三日后毒發,是你吃,還是孔茹吃,自己選。”
說完,她打了個響指。
被催眠的德公公醒了過來。
他的腦子有些亂,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看著身上熟悉的紗衣,他立刻記起葉安靈給他下藥,主動勾引他的事。
他怒火中燒,吼道:“來人!”
德公公的聲音對葉靖川而言,就像催命符,嚇得他立刻將毒藥塞進了孔茹的嘴里。
“夫人,暫時委屈你一下。”
孔茹不可置信地看著葉靖川,要想將毒藥吐出來。
結果,葉靖川先一步預判了她的動作,捂住了她的嘴。
沾了血水的毒藥,被她吞入腹中。
葉靖川確認孔茹服了毒藥,對她說道:“不想孔家也受牽連,被打壓針對,就讓靈兒認下算計德公公的事!”
他知道他之前說的話,母女倆都聽進去了,只是事情對她們不利,才不予回應。
“德公公,下官來了。”
他應了一聲后,快步朝德公公所在的閨房走去。
孔茹看著一臉得意的葉初棠,吐出嘴里的血沫,恨毒了她。
“你是要逼死靈兒嗎?”
葉初棠沒有理會道德綁架的孔茹。
反正“德公公”三個字,足以讓她做出取舍。
孔茹看著“呆若木雞”的葉安靈,立刻上前將自己裹進被子里,抱住渾身冰涼的女兒。
她貼在葉安靈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靈兒,你放心,娘不會將你推出去送死。一會德公公出來,你就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你的兩個貼身丫鬟。”
現在這情況,只能棄車保帥。
葉安靈聽到這話,一片死灰的雙眸有了色彩。
她輕輕點頭,“好,就這么辦!”
她不想死,也不想背負罵名。
將兩丫鬟推出去頂罪,她就能從主動勾引的蕩婦,變成受害者!
葉初棠將兩人的竊竊私語聽進了耳里,嘴角勾起嘲弄的笑。
這時,穿好衣服的德公公和葉靖川一起,從正房走了出來。
之前運動太猛,德公公的腳步有些虛浮,顯得陽氣不足。
他的視線落在葉安靈身上,陰惻惻的,猶如毒蛇吐著信子,讓人望而生畏。
自從得勢后,都是他玩弄女人,沒想到有天他會被女人算計,當成發泄的工具。
簡直是奇恥大辱!
德公公會武,還沒靠近葉安靈,就用衣袖將她抽倒在地。
“賤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