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舟知道皇帝的私庫有兩個。
一個是明面上的。
里面的東西雖好,卻不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主要用來當賞賜。
一個是暗地里的。
里面的東西無一不是百年難遇的絕品,主要用來皇室傳承。
據說,秘密私庫堪比銅墻鐵壁,只有皇帝能進。
祁宴舟懷疑地看著雙喜,“消息可靠嗎?”
“馬上就到皇上的寢宮了,王爺一看便知真假。”
這話一出,祁宴舟就知道雙喜沒有撒謊。
他腳下的步子加快,很快就到了寢宮。
寢宮外不僅有大內侍衛守著,御林軍也來了不少,少說有兩百人。
寢宮內更夸張,大內侍衛比肩接踵,連護龍衛都出現了。
祁宴舟知道,皇帝是怕“鬼盜”將他的命也偷走!
雙喜站在寢殿門口,高聲喊道:“辰王覲見!”
德公公的聲音從寢殿內傳出。
“宣!”
祁宴舟進入寢殿,發現里面只有皇帝和德公公。
和外面嚴陣以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他清楚,這不是外緊內松。
皇家影衛一定藏在暗處,將皇帝保護得密不透風。
皇帝躺在龍榻上,臉色很難看。
看到祁宴舟走過來,他抓起玉枕,用力砸過去。
“蠢貨!”
祁宴舟沒有硬挨這一砸,也沒有避開,而是將玉枕接住了。
“皇上息怒,這玉枕是先皇留下的,砸不得。”
說完,他將玉枕遞給了德公公。
皇帝本來就氣,見祁宴舟竟然敢忤逆他,更是臉色鐵青。
“你查‘鬼盜’這么多天,一點線索也沒有?”
祁宴舟單膝跪地。
“臣無能,請皇上另請高明。”
皇帝很清楚,不論換成是誰,都不可能比祁宴舟查到更多。
“德公公,領辰王去朕的地下私庫去看看。”
“是,皇上。”
德公公領著祁宴舟前往私庫時,和他說了皇帝發現地下私庫被盜的前因后果。
前不久,皇上召集大臣商量江南賑災的事。
糧食好說,從糧倉發放賑災糧就行了。
賑災銀不是一筆小數目,葉靖川提出讓皇帝出這筆銀子。
一是因為國庫空虛,二是替皇帝拉攏民心。
皇帝想著二十萬兩白銀不算太多,便同意了。
他的私庫里有不少好東西,白銀卻只有二十多萬兩。
若是拿出二十萬兩,以后就沒多少銀子賞賜了。
皇帝便從私庫拿了一些珠寶給葉靖川,讓他去當鋪換銀子。
葉靖川走后,他去地下私庫看了眼。
結果發現本該堆滿價值連城的寶貝私庫,被洗劫一空。
只有“鬼盜”留下的到此一游,以及一個諷刺的笑臉。
葉靖川聽完,問德公公。
“這次和之前一樣,什么線索也沒有,東西卻不翼而飛?”
“這次有所不同,辰王看過之后就明白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偏殿。
偏殿里外都有人把守,足足有上百號人。
德公公帶著祁宴舟來到地下私庫的入口處。
入口明顯,是一扇厚重的大鐵門。
德公公解釋道:“這扇門只能用密碼和鑰匙打開,而這兩樣東西,一個記在皇上的腦子里,一個被皇上貼身存放。”
地下私庫空了,皇帝才將密碼和鑰匙給德公公。
三重密碼,三把鑰匙,開啟了鐵門的機關。
隨著鐵鏈拉動的聲音響起,鐵門被打開。
向下的通道點著火把,亮如白晝。
德公公提醒,“辰王,跟著本監的腳步走。”
言外之意,向下的樓梯有機關。
兩人很快到了地下私庫。
里面空空如也。
距離樓梯口約摸兩腳長的位置,一尺厚的鐵板被切出了一個圓形切口。
切口內,由切割成型的鐵塊擺成了一個?。
墻上用刺鼻的紅色染料寫著:鬼盜到此一游!
祁宴舟說道:“‘鬼盜’在挑釁皇上。”
德公公點頭,“所以皇上擔心‘鬼盜’會對他動手,于是在寢宮內外都安排了足夠多的人手,十二時辰不間斷地保護他。”
說完,他緊盯著祁宴舟。
“辰王見多識廣,有沒有看出‘鬼盜’的意圖?”
他依舊覺得祁宴舟和“鬼盜”之間存在某種關聯!
甚至,“鬼盜”就是他找來的!
祁宴舟坦然地對上德公公的雙眸,“沒有。”
就算祁他看出“鬼盜”在針對皇帝,也不會說出來。
“本監不介意再告訴辰王一件事,在張天師出事那晚,‘鬼盜’還偷走了玉璽。”
“皇上不是發過兩次皇榜嗎?玉璽怎么會被盜?”
祁宴舟并沒有去城門口仔細看皇榜,自然也就不知道玉璽的印章是仿制的。
百姓也不曾見過玉璽底下的刻章,也就分辨不出來真假。
“假的,皇上讓工匠仿制了一個。”
打眼一看,玉璽的印章沒什么不同,但不能細究。
祁宴舟劍眉微蹙,“‘鬼盜’偷玉璽做什么?”
德公公笑著道:“這是辰王要查的事,本監不知。”
“還有,皇上說了,既然查不到‘鬼盜’的線索,那就不浪費時間了,讓辰王想辦法請君入甕!”
“鬼盜”不是喜歡錢嗎?那就用錢財當誘餌!
祁宴舟聽出德公公在懷疑他。
不,應該說皇帝在懷疑他!
“本王自當竭盡全力,替皇上分憂。”
德公公滿意地點頭,“辰王慢慢看,本監要去伺候皇上了。”
他離開后,祁宴舟盯著地上的?,總覺得不是諷刺這么簡單。
?直接畫在墻上就好,為什么特意切開這么厚的鐵,擺出來?
難道?之下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