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顧南枝所料。
尚西事務所確實受到了邀請。
“學長,那場晚宴里有我要找的人,邀請函如果你們那邊沒有需要的話,”溫棠厚著臉皮豁出了口,“能不能給我用,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南枝說。
尚西事務所名聲在外,每年收到的各式各樣邀請數不勝數,卻鮮少有所內律師受邀出面。
主要原因——沒必要。
這種活動,多的是虛情假意跟虛與委蛇,律師并不需要低聲下氣地去討好別人或者等著別人來討好。
“不行。”
陸聞璟拒絕得干脆利落,“邀請函是給律所的,就算用不著,也不能隨便給律所之外的人使用。”
“這是對律所的負責,也是對邀請方的尊重。”
“這樣啊……”
他們見面的地方依舊在酒店的咖啡廳,被拒絕了溫棠也不勉強,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拿著包包起身,“學長,打擾你了那。”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進不去,她可以在酒店外面守著。
大門就一個,她不信見不到婁河希。
辦法終歸是比困難多。
步子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見男人開口,“但是我可以帶你去。”
一副邀請函,并非只邀請一個人。
“說來也巧,我也要去找人。”
驚喜來得太快,溫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困惑的“啊?”了一聲,落在陸聞璟眼中,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貓咪呆愣的看著自己,讓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揉她的腦袋。
看了看腕表,時間也差不多了。
現在過去剛剛好。
陸聞璟起身,“不想去嗎?”
“想!”
如果江子真在這里,白眼指不定要翻到天上去。
他怎么不知道寶和酒店有什么人要陸聞璟找?
找干嘛?
找來看悶騷男孔雀開屏嗎?
愛情的力量果然強大,都讓人睜眼說瞎話了。
只可惜溫棠并不知道陸聞璟心里的小九九,只當自己撞大運了,事事趕巧。
陸聞璟回來后給自己置辦了輛車,紅旗H9,低調又不顯眼。
沒車不方便是其次。
主要是……
余光落在副駕駛上。
每次都坐人女孩子的車讓人當司機,感覺有點怪。
“溫棠……”
話語截然而止。
身旁的人兒歪著頭靠在窗戶上睡得正香,連到了地方都不曾察覺。
車窗半開。
夕陽灑在那張白皙精美的臉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美得不真切,仿佛天女誤入人間,陸聞璟就這么看著,一時間竟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
長睫微微顫動,溫棠迷糊的問了句,“到了?”
陸聞璟第一時間收回目光,“到了。”
這個點,活動已經開始了。
外邊停滿了車,入口處零星的沒幾個人。
溫棠跟隨著陸聞璟一塊入了場。
這場慈善晚會,是為了感激那些出資幫助山區孩子的人而辦的。
來的人里多數是商人,官員也不少。
溫棠一入場,就感覺到了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俊男美女的組合不管在哪,都是備受矚目的存在。
更何況那俊男,還是陸聞璟。
他的身份,在場之人無一不曉。
一個優秀的律師,可是很多人想要認識的對象,上來搭腔的人一個接一個。
“學長,你先忙吧,我自己逛逛。”
環顧四周,沒看見婁河希的身影,溫棠打了個招呼打算四處找找。
兩人分開后。
頻頻目光接二連三投射而來,帶著考究,疑惑,好奇,八卦,紛紛猜測溫棠的身份。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溫棠,“那個不是溫家的小姐嗎?”
“溫家?哪個溫家?”
“哎呀,三年前賣黑心藥的那個啊。”
當年溫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雖說最后還了清白,但大多數人的印象都停留在溫父溫母賣假藥害死人家三歲孩子被其父母記恨,開車撞死。
溫棠很幸運,在那一場車禍中僥幸活了下來,卻傷了身子根本,這才難以受孕。
這也是為什么蔣行舟跟溫棠結婚后不愿意讓外界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誰。
擔心蔣氏受到風波影響被冠上固有印象是其一。
更擔心溫棠頂著蔣二太太的頭銜備受矚目,縈繞在她身上的話題便會一個接一個,永遠都會有人在提醒著。
溫父溫母的死因。
提及往事,那段時間全被網黑被人肉被跟蹤的陰影再次浮現出來。
溫棠強壓著心里創傷為溫家辯駁,“我們沒有賣假藥。”
那人打著哈哈,“我知道啊,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不這么說誰知道你是誰?”
話中的輕視毫不遮掩。
一個孤女而已。
怕什么?
溫棠絲毫不給他面子,“我不需要誰認識,請你為你剛才的言語道歉。”
劉愷齊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指著自己,“你要我道歉?”
溫棠自然認得他。
明上集團的公子哥,圈子里混不吝的存在。
當年也是溫棠的諸多追求者之一,只可惜,被拒絕了。
他劉愷齊在一個女人身上吃了癟,自然要找機會把場子找回來。
剛才的話,他就是故意說的。
“我就不道歉,怎么了?”
他大聲嚷嚷著,“來來來,大家都過來。”
“溫家賣假藥的事情誰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你溫棠給蔣行舟灌了什么**湯,竟然說服了他幫溫家翻案。”
劉愷齊冷笑連連,“說翻案就翻案啊,其中不會有什么貓膩吧?”
“就算你怎么倒貼,蔣行舟不也是沒有娶你?”
他嘖嘖兩聲,肆意的目光放肆的打量著溫棠的身子,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艷。
這身材比例,簡直是尤物一樣的存在。
比之當年,更盛。
“這是去哪發展了?穿的都是高奢啊,怎么,沒榜上蔣行舟,榜上哪個金主了?”
“都是被包養,你跟別人不如跟我啊,好歹咱們也算是知根知底......”
“砰——!”
一聲巨響,話語截然而止。
溫棠不知道從哪里掏來的紅酒瓶,狠狠砸在了劉愷齊腦門上。
酒瓶破碎,紅酒浸濕發絲順著鬢角流下。
頭上,臉上,身上,刺目的紅混雜一片,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酒的顏色還是血。
溫棠面若冰霜,“你也配污蔑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