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蘇婉意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突然間笑了出來。
她的雙眸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要將眼前這荒謬的一切看穿:“那好,我也想聽聽對于裴彥舟出軌的事情你們是怎么看待的。”
說罷,她坐在了沙發(fā)上,脊背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神緊緊盯著陶靜茹,仿佛在等待一場荒誕鬧劇的開場。
“婉婉,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裴玉林原本一直坐在一旁,神色沉穩(wěn),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
他向來重視這個兒媳婦,可當蘇婉意在他們面前直言裴彥舟的過錯時,作為父親,心中難免有些不痛快。
畢竟裴彥舟是他的兒子,護犢之情油然而生。
“您兒子事都做得難看了,還不能說嗎?”蘇婉意毫不示弱,臉上的冰冷愈發(fā)明顯。
裴彥舟站在一旁,雙手局促地垂在身側(cè),臉上滿是無奈與懊悔。
他的眉頭緊皺,這次本想著當著父母的面,好好給婉婉一個交代,把事情說清楚,求得她的原諒。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父母竟然不和他商量,擅自把謝雅霏給弄來了。
“蘇婉意,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連這點容人之度都沒有嗎?”
裴玉林的臉色瞬間鐵青,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不可遏。
手中的佛珠猛地停了下來,緊緊攥在手中。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溫婉懂事的蘇婉意,此刻竟會如此言辭犀利,讓他這個做長輩的下不來臺。
“伯父!”蘇婉意聽到這話之后,眼神瞬間一冷,原本稱呼的爸字,此刻變成了疏離的伯父。
她微微抬起下巴,聲音清脆卻又帶著幾分嘲諷:“如果你有容忍之度,那是不是你也能和別的男人分享伯母!”
“蘇婉意,你放肆,你就是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裴玉林徹底被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雙手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著晃動起來。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怒視著蘇婉意,隨后,他氣得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蘇婉意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這般頂撞他。
陶靜茹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神中既有對蘇婉意的不滿,又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她輕咳一聲,語氣不悅卻又盡量保持著平和:“婉婉,裴家少夫人的位置我可以向你保證一直都是你的。謝雅霏等孩子生下來之后,也可以放在你名下養(yǎng)著。你和彥舟也沒必要鬧到離婚的地步。”
“原來這就是你們想到的萬全之策啊!”蘇婉意冷笑一聲,她的眼神中滿是失望與不屑。
所謂的萬全之策,在她看來,不過是讓她這個受委屈的人,將所有的痛苦與委屈都硬生生地咽進肚子里。
“婉婉,你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咱們兩家公司有那么多的業(yè)務(wù)往來。你也不想因為這一點小事影響到兩家的生意呀!”
陶靜茹見蘇婉意不說話,以為她有所松動,連忙趁熱打鐵。
她拉著蘇婉意的手,那雙手微微用力,試圖傳遞出一種親近與安撫。
“裴彥舟,你的意思呢!”蘇婉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將目光如利箭般落在了裴彥舟的身上。
“夫人,我是個窮苦人家出來的,我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得到總裁的青睞,您放心,我是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的。”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謝雅霏突然開口。
她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雙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
她不想看到裴彥舟為難,更害怕從他的嘴里聽到他不愛自己的事實。
“窮苦人家出來的人就可以仗著自己可憐奪走別人的老公嗎?謝雅霏,你可別給窮苦人丟臉了。”
蘇婉意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謝雅霏,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她心里清楚,這個女人此刻的楚楚可憐不過是惺惺作態(tài),可她最無法忍受的是,謝雅霏這般行徑,似乎將全天下窮苦人都描繪成了靠不正當手段走出困境的人。
在蘇婉意眼中,真正的窮苦人即便身處泥沼,也有著自己的尊嚴和底線。
絕不是像謝雅霏這樣,用這種方式來踐踏別人的家庭。
蘇婉意只覺得這客廳里的空氣都變得壓抑得讓人窒息,每多待一秒,都仿佛是在煎熬。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動作不緊不慢,眼神冷峻地掃視著房間里的每一個人。
從陶靜茹虛偽的面容,到裴玉林憤怒的神情,再到裴彥舟那一臉的無奈與懊悔,最后落在謝雅霏故作可憐的臉上。
“裴彥舟,如果你不簽字離婚,我會起訴。你婚內(nèi)出軌,法院永遠也會判定你為過錯方。如果你們不想把臉面整得太難看,就趕緊簽字。”
“蘇婉意,你結(jié)婚三年都沒有懷孕,誰知道是不是你身體有什么問題,我兒子難道還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嗎?”
陶靜茹見蘇婉意如此決絕,那張原本堆滿笑容的臉瞬間變了顏色,再也顧不得裝出溫暖大方的模樣。
她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縫,眼神中滿是刻薄與尖銳。
“當然可以!”蘇婉意聽到這話,只覺心中一陣悲涼。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而又嘲諷的笑容,“和我離婚以后,謝雅霏的孩子就可以直接上你們裴家的族譜了。”
“你……你一直考慮自己的心情,卻全然不顧及兩家公司。難道你想看著兩家公司破產(chǎn)才罷休嗎?”裴玉林的臉色鐵青,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在他心中,家族的事業(yè)高于一切,他苦心經(jīng)營多年,絕不能因為兒子的感情問題而讓公司陷入危機。
兩家公司發(fā)展相輔相成,裴家與蘇家在商業(yè)上相互依存,一旦脫離對方的支持,都會搖搖欲墜。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你以為你們還能見到我嗎?”蘇婉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如果不是兩家公司還有業(yè)務(wù)往來,她真的連裴家的人見一面都嫌臟。
蘇婉意說完,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她轉(zhuǎn)身,邁著堅定的步伐瀟灑離去。
看著蘇婉意的背影,裴彥舟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仿佛被一層寒霜覆蓋。
他只覺得心里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抓了一下,那種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從前,他們雖然也吵過架,有過矛盾,但卻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決絕。
還有,婉婉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癡迷與愛意,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望與冷漠。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這個曾經(jīng)深愛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