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是沒逗成的,陳緒邁步往家里走,中途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趟。
房間里,丁渝躺在床上構思新的方案。
似是感應到什么,她穿鞋下床來到窗邊向下看,樓下的空地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她笑自己多心,重新拉上窗簾回到被窩。
手機在這時候彈出消息。
是好消息。
南思晴興致勃勃:【找到愿意買你手鏈的冤大頭了!】
丁渝略微詫異:【這么快?】
南思晴:【我的辦事效率,包的】
思及陳緒這個危險的名字,南思晴替丁渝考慮周全,【你想好了嗎?這手鏈一旦賣出去,就收不回來了,要是陳緒知道……】
丁渝確實猶豫了。
她現階段錢包雖然不富裕,但好像也還沒到窮得叮當響的地步。
不過,人哪會嫌自己錢多。
再說了,她早就跟陳緒打過招呼,會出售貴重首飾給自己留后路。
不算破壞規矩。
丁渝說服自己的理由向來簡單粗暴。
她點開和南思晴的對話,發了個肯定的答復過去。
南思晴說好,停頓一會,她發消息問:【訂單成交那有個功能可以給買主留言,你有什么想感謝你的金主爸爸的嗎】
南思晴用詞精辟,‘金主爸爸’四個字丁渝是越看越貼切。
她是文科生,從小語文就好,這會正愁腦子轉不動,起了逗金主爸爸的心思,洋洋灑灑寫了篇小作文發過去。
南思晴好笑,【寫這么多,不怕把你的金主爸爸感動死?】
丁渝很自信,【不會,他估計看都不帶看的】
叮——
陳緒手機震了一下,跳出一條顯示不完全的消息。
用戶lifafadgwidit:感謝您在百忙之中幫了我一個大忙,我知道您很忙,但請您先別忙……
陳緒:“……”
發布買賣信息的不是丁渝,但他一眼就知道手鏈是他送丁渝的那條。
這手鏈太獨特,圈里的人不知道陳緒的太太是誰,但都知道未售出的那條在陳緒太太手里。
新婚燕爾的時候流出手鏈的買賣消息,無疑是在打陳緒的臉。
陳緒忽然就覺得自己很蠢,腦子進水了才會把手鏈重新買回來。
他點了交易取消。
半分鐘后,他打了個噴嚏。
助理紀風很有眼力勁地把車窗關上。
“外面風大,別感冒了少爺。”
陳緒揉了揉鼻子。
他身體素質好得很,這個噴嚏來得莫名其妙。
幾分鐘前,丁渝在別墅里抱著手機撇嘴,“不經逗,金主爸爸一定是個老年人,無趣得很。”
南思晴安慰她:“沒事,林子大了什么金主都有,不缺他一個。”
說完,南思晴特地走到個僻靜的地方,神秘兮兮地壓低嗓子。
“你猜我剛剛聽到了什么?”
丁渝:“嗯?”
南思晴:“我聽到有人說陳緒說只把你當工具人,離了婚馬上把你踹了。”
丁渝挑眉,“哦?誰這么大膽背地里破壞我們夫妻感情。”
南思晴眼神閃躲,“沒誰,就一個不認識的路人。我聽見他跟人打電話,可能和陳緒沾點關系。”
丁渝信了,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們本來只是各取所需,踹就踹吧。”
兩人聊了幾句有的沒的,丁渝鎮定自若地掛斷電話,夜里卻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失眠時的五感格外清晰,夜里,她聽見窗戶那傳來窸窣的動靜。
外面的路燈把窗外的人影投映進來,丁渝側過身,在墻上看見一個清晰的人影輪廓。
她躺在床上,從頭到腳一陣寒意。害怕之下,她蒙上被子,卻聽見窗外有個微弱的男聲:“是我。”
丁渝在模糊中努力辨清這道聲線。
陳緒?
她動作很輕地從床上起身,戰戰兢兢地拉開床簾一角,發現自己房間的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拆了一扇。
陳緒翻身而入,重重地倒在丁渝的懷里,手里的短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殷紅的血順著衣擺不斷往下流淌,刺鼻的血腥味瞬間盈滿整個房間。
“你……”
聞出味道不對,丁渝在黑暗里用手機的微光去照陳緒,看清后立刻掩住口鼻,不讓自己叫出聲。
陳緒,滿身都是血。
有人想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