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們有肉吃了,謝謝蔣阿姨。”
顧子琪高興地拍手。
顧星月看著蔣蓉手里的肉,也是很眼饞,“蔣阿姨,你真好。我都好久沒有吃肉了。”
顧遠洲從懷里掏出十塊錢遞給蔣蓉,“這錢你收下,我不白拿你的。”
他也聽顧子琪說了,餓肚子的時候,都是蔣蓉給他吃的。
蔣蓉沒想到,顧遠洲和她這么的生分,“遠洲哥,我小時候你經(jīng)常給我東西,現(xiàn)在我在這,我給你點東西是應(yīng)該的。畢竟我們都有這么多年的情分在,你給我錢,你是……你這是要疏離我嗎?”
說到最后,蔣蓉的聲音變得哽咽、嘶啞。
甚至蔣蓉的那雙黑眸還變得猩紅,好似覆上了一層煙雨。
沈音音可沒想法在這看他們上演情深深,雨蒙蒙。
她立馬走上前,從蔣蓉手里拿過半袋面和肉,“有勞蔣小姐了,我們從不白拿別人東西,這錢你收下,來都來了,一起吃個飯好了。”
蔣蓉沒想到沈音音會把面跟肉拿走,她頓時無比生氣,“我告訴你,我拿這些東西過來是給遠洲哥和孩子吃的,你休想再拿走給你娘家!”
她添補娘家,苛待孩子,在村子里面那可是遠近聞名。
蔣蓉追隨顧遠洲來這,對她的事那是了如指掌。
這點,她的確是沒法反駁。
可是,家里卻是沒米沒面了。那總不可能讓孩子們餓肚子吧?
而且顧遠洲都給錢了。
這送上門的食材,干嘛不要?
“這么不放心,要不這飯你來做?”
沈音音直接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蔣蓉正想答應(yīng),下一刻,顧遠洲直接把錢塞到她手里,“別胡鬧了。我去廚房幫忙,你先回去吧。”
說著,顧遠洲也不管蔣蓉是否同意,轉(zhuǎn)身就往廚房走。
沈音音二話不說,快步跟上。
這一幕落在蔣蓉眼里,只卻覺得無比礙眼。
如果沒有沈音音,那她跟顧遠洲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不行,她不能讓這沈音音成為她的阻礙,絕對不可以!
……
廚房。
沈音音把面和肉放在案板上,她看到顧遠洲卷起袖子,看這個樣子,顧遠洲是要親自動手了。
沈音音擋在他面前,“那個還是我來吧,你幫我生火。”
“你長時間不做,手也生了,還是我來吧。”
顧遠洲沒聽她的,走過來。
沈音音回想一下前世,顧遠洲長時間不在家,她天天往娘家跑,兩人不著四六,面都見不上幾次,結(jié)婚那么多年,她還沒吃過顧遠洲做的飯呢。
沈音音也不再堅持,“行,那你來。”
一轉(zhuǎn)身,就瞧見刀是生銹的,菜板是發(fā)霉的。
沈音音:……
哦,飯是在娘家做的,結(jié)果每次都是對付幾口,再打包一點剩下來的回來給倆孩子。
她已經(jīng)許久沒再家里開火了。
可沈家那幾個哪兒能給她剩好的,每次都說菜湯有營養(yǎng),糊弄一堆他們不吃的剩菜,難怪娘三個都面黃肌瘦的。
注意到顧遠洲的視線,沈音音臉上一陣害臊,立馬想著去拿刀。
沒想到,顧遠洲的動作比她還要快。她因為太著急,整個人向前撲去——
顧遠洲反應(yīng)快,手一伸,環(huán)住沈音音的腰。
女人被箍住動彈不得,揚起腦袋,纖細的手指抵住在他身前。
胸膛結(jié)實,壁壘分明得,手感也不錯。
沈音音突然想起有了月月的那個晚上。
她的手也是這樣死死地抵在他胸前,男人灼熱的呼吸都好像在耳邊放大似的……
臉蹭地一下紅了,連帶著耳尖都泛粉。
下一秒,顧遠洲擒著她的胳膊將她推開。
沈音音低著頭后撤幾步,腦海里的回憶畫面越來越清晰,臉上的溫度怎么都降不下來。
“沈音音。”顧遠洲聲音冷冽,“你不要耍這些心思。”
什么意思?
沈音音再沒有半分嬌羞,攏眉疑惑地看向顧遠洲。
“我早就警告過你,別的我都能忍,可你如果對子琪不好,我絕不會放過你。你來這套也沒用。”男人快速的說完。
沈音音身上那一瞬的溫?zé)幔D時跟被潑了冷水一樣,熄滅的一干二凈。
好家伙,這是還認定顧子琪的事和她有關(guān),以為她是來討好他,求原諒呢。
一句臟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沈音音聲音冷了八度,“冤有頭債有主,沈越隨你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誰勾他了!
神經(jīng)病!
顧遠洲劍眉輕揚,根本不信她的話:“希望你記住你現(xiàn)在說的話!”
說罷,他拿起那把生銹的菜刀,端著塊磨刀石走到旁邊,一下一下地磨了起來。
吱呀吱呀的聲音在安靜的廚房里聽得滲人。
沈音音都懷疑顧遠洲是不是故意在磨刀之前撂狠話,好震懾她一番。
她舀了瓢面粉放在盆里,又接了點水,走到顧遠洲旁邊,一邊和面一邊道:“顧子琪是你的家人,但不是我的。”
顧遠洲動作頓了一下,眉心微鎖,側(cè)眼看她。
她衣袖半卷,纖細的手指在面粉里輕輕翻飛。
動作雖然不重,但是卻很熟練。
怎么看都不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
她全神貫注地在和面,沒察覺顧遠洲的異樣,還在自顧自地說話:“我知道之前我有不對,但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傭人,沒義務(wù)替你照顧侄子。要么,咱倆就離婚,月月歸我,你自己放心誰照顧顧子琪你就去找誰。我只能答應(yīng)你,離婚前,我盡量幫你看著點兒顧子琪,至于其他,那是你的事。”
發(fā)絲微落,沈音音抬手整理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看向顧遠洲:“還有,離婚之前,也麻煩你把自己招惹來的爛桃花都清理清理。”
“我沒心思和你的鶯鶯燕燕斗智斗勇。”
顧遠洲哂笑一聲,目光冷冷地略過她,垂首繼續(xù)干活。
他笑得突兀,惹得沈音音還以為他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可笑。
砰——
她把盆磕在桌上:“你別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蔣蓉喜歡你,誰都看得出來。她為了你什么都做得出,我不希望她再出現(xiàn),影響到我跟月月的生活。”
她沒把話說死,只是氣鼓鼓地盯著顧遠洲,指望著他能察覺些什么。
以前她腦子里除了娘家以外什么都沒有,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些事情。
但現(xiàn)在,她只想離這些人遠遠的,也想離眼前的男人遠遠的。
看見他,她就只會想到,他抱著女兒骨灰盒,清冷的面容。
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痛得不能自已。
又是幾聲滲人的吱吱聲后。
顧遠洲撂了把清水將菜刀洗干凈,放在一邊。
沈音音見他不說話,心里憋悶,也不愿意再跟男人搭話,低頭正準備繼續(xù)和面,盆已經(jīng)被顧遠洲接了過去。
他擼起衣袖,大手在面粉里翻了幾下,剛才還水巴巴的面團就成型了。
他十分自然地將盆推給沈音音,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子琪落水的事我會仔細查清楚。誰的錯,誰認,我跟蔣蓉也什么事兒沒有,你以這個理由離婚,我會以為你想逃脫罪責(zé)。”
沈音音:……
逃脫你大爺?shù)淖镓?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