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曉華滔滔不絕的八卦分享中,林茍茍對清風(fēng)派的“沙雕”本質(zhì)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識。從偷吃貢品的猴子精到試圖用飛劍送外賣(結(jié)果摔了一跤)的內(nèi)門弟子,再到沉迷斗蛐蛐忘了看守山門的長老……這個門派簡直就是一本行走的笑話大全。
“……所以啊,林師妹,你以后在門派里行走,眼睛可得放亮點,別不小心得罪了哪個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怪癖一堆的師兄師叔,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曉華最后總結(jié)道,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林茍茍深以為然。在這個連掃地大爺都可能是隱藏大佬(或者隱藏神經(jīng)病)的地方,低調(diào),必須時刻保持低調(diào)!茍,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告別了意猶未盡的李曉華,林茍茍決定去外門執(zhí)事堂看看。按照門派規(guī)定,外門弟子每月可以領(lǐng)取一定的份例,包括幾塊下品靈石(用于修煉或交易)、一些辟谷丹和基礎(chǔ)符箓。雖然東西不多,但對現(xiàn)在的林茍茍來說,蚊子腿也是肉啊。而且,她也想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什么輕松(且安全)的門派任務(wù)可以接,賺點外快(能量點)。
外門執(zhí)事堂比弟子居住區(qū)和食堂像樣多了,是一座青石建造的小院,門口有兩個看起來頗為精神的守門弟子。林茍茍憑著記憶,低著頭走了進(jìn)去。
院子里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弟子在不同的窗口排隊。林茍茍找到了負(fù)責(zé)發(fā)放月例的窗口,前面排了五六個人。她乖乖地站到隊尾,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這時,執(zhí)事堂的門口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林茍茍好奇地抬眼望去,只見一行人簇?fù)碇粋€少年走了進(jìn)來。
那少年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jì),身著一身與眾不同的、料子極其考究的火焰紋錦袍,墨發(fā)用一支白玉簪束起,面容俊美得有些過分,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尤其是一雙鳳眼,眼尾微微上挑,明明是極其勾人的眼型,眼神卻冷冽如冰,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和……毫不掩飾的傲慢。
他一出現(xiàn),整個執(zhí)事堂仿佛都安靜了片刻。原本還在排隊的弟子們,紛紛下意識地讓開了道路,不少女弟子更是偷偷紅了臉,眼神卻不敢直視。
林茍茍看得嘖嘖稱奇,心里瘋狂刷屏:“我去!這是哪里來的孔雀?穿得這么風(fēng)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有背景嗎?這顏值倒是頂配,可惜了這副‘老子天下第一,爾等皆是螻蟻’的臭屁表情!一看就是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反派/男二/被女主打臉然后‘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類型!”
【叮!能量點 2!】
那錦袍少年對周圍的反應(yīng)似乎習(xí)以為常,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向一個無人排隊的、看起來就比其他窗口更高級的“貴賓窗口”。他身后跟著的幾個隨從模樣的弟子,則亦步亦趨,神情倨傲。
林茍gono正看得起勁,冷不防前面排隊的人往前挪動了一步,她下意識地跟著往前走,沒注意到腳下有一塊微微凸起的青石板。
“哎喲!”
只覺得腳下一絆,林茍茍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驚呼一聲就朝前撲去。更要命的是,她手里還端著剛才從食堂帶出來、準(zhǔn)備倒掉的那半碗散發(fā)著詭異氣味的黑色糊糊!
電光火石之間,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千萬別潑到前面的人身上!碰瓷事小,賠錢事大啊!
她努力想控制住身體,但慣性太大,整個人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前沖。眼看就要撞上前一個人的后背,然后將那碗“黑暗料理”結(jié)結(jié)實實地糊在對方身上……
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從旁邊伸了過來,快如閃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傳來,硬生生止住了她前撲的趨勢。
林茍茍驚魂未定地站穩(wěn),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到一個冰冷刺骨、仿佛淬了毒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蠢貨!走路不長眼睛嗎?”
林茍茍:“……”這聲音……有點耳熟?
她僵硬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冷冽逼人的鳳眼。
正是剛才那個從門口進(jìn)來的錦袍少年!
他不知何時停在了“貴賓窗口”前,此刻正微微蹙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惡和不耐煩,仿佛她是什么不小心沾到他華貴袍角的泥點子。
而他那只抓著她手腕的手,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宛如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此刻卻像是捏著什么臟東西一樣,眉頭皺得死緊。
林茍茍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以及那幾乎要溢出屏幕的嫌棄,再看看自己手里那碗還在微微晃蕩、散發(fā)著不可描述氣味的黑色糊糊……
她好像……差點把這玩意兒潑到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大少爺身上?
雖然他及時阻止了“慘劇”的發(fā)生,但這語氣……也太沖了吧!什么叫“蠢貨”?老娘上輩子好歹也是重點大學(xué)畢業(yè)、能獨立完成PPT匯報的優(yōu)秀人才好嗎!
林茍茍心里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吐槽能量瞬間爆表:“靠!長得帥了不起啊?拽什么拽?要不是你突然停在這里擋路,我會差點摔倒嗎?再說了,是你自己抓住我的,又不是我主動碰瓷!嫌棄什么嫌棄?我還沒嫌棄你這身衣服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呢!”
【叮!能量點 3!】
【叮!能量點 3!】
錦袍少年似乎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畏畏縮縮、穿著破爛的外門女弟子,在差點釀成大禍之后,非但沒有誠惶誠恐地道歉,反而還敢……瞪他?雖然她沒說話,但那眼神里的不服氣和腹誹,簡直不要太明顯!
他眉頭皺得更緊,眼神也越發(fā)冰冷,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放肆!”
林茍茍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心里更氣了:“放肆你妹!捏疼我了不知道嗎?一看就是沒伺候過人的大少爺!長得人模狗樣,一點紳士風(fēng)度都沒有!還鳳琉璃?我看叫‘鳳傲天’更合適!”
等等……鳳琉璃?
林茍茍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想起了之前大綱里設(shè)定的那個男主——傲嬌毒舌死對頭,鳳·不懟女主會死·琉璃!
敵對宗門/世家的天之驕子,天賦異稟,性格傲嬌,嘴巴毒得能氣死活人……
臥槽!不會吧?!
難道眼前這位拽得二五八萬、毒舌又傲慢的孔雀男,就是她未來的……官配?!
林茍茍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
她看看鳳琉璃那張帥得人神共憤、但此刻寫滿了“莫挨老子”的冰山臉,再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煉氣一層小炮灰,身無分文,還差點把不明糊糊潑到未來(可能)的老公身上……
這……這開局也太地獄了吧?!說好的歡喜冤家呢?這明明是單方面被碾壓 嫌棄啊!
鳳琉璃見她突然呆住,眼神變幻莫測,只當(dāng)她是害怕了,心里的不耐煩更甚。他用力一甩,將林茍茍的手腕甩開,仿佛甩掉什么瘟疫一樣,還嫌棄地用另一只手拂了拂自己并沒有被碰到的衣袖。
“滾開,別擋路。”他冷冷地說道,語氣里的厭惡毫不掩飾。
林茍茍被他甩得一個趔趄,差點又把手里的糊糊給揚了出去。她穩(wěn)住身形,看著鳳琉璃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心里的那點旖旎幻想瞬間破滅,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怒火(和吐槽之魂)。
去他喵的官配!去他喵的歡喜冤家!
這么一個沒禮貌、眼睛長在頭頂上、毒舌又傲慢的家伙,就算帥破天際,老娘也不稀罕!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直接把糊糊扣在他頭上的沖動,決定……戰(zhàn)略性撤退!
好女不跟孔雀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老娘以后發(fā)達(dá)了,修為高了,一定……偷偷在他必經(jīng)之路上放香蕉皮!讓他也嘗嘗平地摔的滋味!哼!
想到這里,林茍茍默默地后退了兩步,低下頭,盡量讓自己縮成一團(tuán),心里瘋狂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鳳琉璃似乎也懶得再跟她計較,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向那個貴賓窗口。他身后的隨從惡狠狠地瞪了林茍茍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
一場可能發(fā)生的“慘案”和一段尚未開始就已宣告破裂的“孽緣”,就這么暫時落下了帷幕。
周圍的弟子們這才敢小聲議論起來:
“天吶,剛才那人是鳳師兄吧?赤陽峰那位傳說中的天才!”
“是啊是啊!聽說他可是掌門的關(guān)門弟子,年紀(jì)輕輕就筑基成功了!是我們清風(fēng)派未來的希望!”
“他剛才好帥啊……雖然看起來好冷……”
“剛才那個外門弟子是誰啊?膽子也太大了,差點把東西潑到鳳師兄身上!”
“好像是住在丁區(qū)那個叫林茍茍的?就是前幾天撿到凝氣草那個。”
“哦……是她啊,聽說她昨天被趙靈兒教訓(xùn)了一頓,今天居然還敢出來晃蕩?”
“嘖嘖,真是走了狗屎運,沒被鳳師兄一巴掌拍死。”
林茍茍聽著周圍的議論,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鳳琉璃?赤陽峰天才?掌門關(guān)門弟子?筑基期?
很好,身份背景、實力顏值都對上了。看來這位真的是她命定的“死對頭”男主沒跑了。
不過……他不是敵對宗門/世家的天驕嗎?怎么成清風(fēng)派掌門的關(guān)門弟子了?難道大綱記錯了?還是說……這里面有什么隱情?
林茍茍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復(fù)雜(和沙雕)。
她甩了甩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領(lǐng)了月例,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努力提升實力,爭取早日擺脫炮灰命運。
至于那個鳳琉璃……
林茍茍在心里默默給他畫了個叉。
這種高嶺之花(帶刺版),還是敬而遠(yuǎn)之的好!她只想安安靜靜地茍著,可不想招惹這種麻煩精!
她重新排好隊,低眉順眼地等待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以后見到姓鳳的,一定繞著走!越遠(yuǎn)越好!
然而,命運的齒輪,似乎并不會因為她的主觀意愿而停止轉(zhuǎn)動。她和鳳琉璃的“孽緣”,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