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之前說要和我交往,還要和我結(jié)婚生寶寶。”
“可是今天她就說決定不和我交往。”
“她憑什么就這么決定不和我交往了?”
“你們說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繃帶少年站在水邊罵罵咧咧,差點激動的要在原地跳起來,他嘴里念叨個不停,死魚眼里的怒氣和怨氣深重,看起來恨不得再去找?guī)讉€倒霉蛋開膛破肚。
連體嬰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隨后異口同聲,“所以你是因為她說不再喜歡你了,而感到生氣嗎?”
“怎么可能!”繃帶少年像是炸了毛的貓,瞳孔縮小,眼白更甚,更有幾分偽人感,“誰稀罕她的喜歡了!”
他梗著脖子,干巴巴的說道:“我只是覺得、覺得她現(xiàn)在肯定對我有戒備心了,我不能在她最放松的那一刻取了她的性命,享受不到最美味的食物,有點可惜而已。”
連體嬰的哥哥說:“既然這么可惜,那就把她哄開心了就好了。”
連體嬰弟弟說:“對啊,哄開心就好了。”
繃帶少年眼睛一亮,“哄開心,怎么哄?”
“要討女孩子高興的話,那有一種方法是很管用的吧。”老園丁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湊熱鬧,他摘下了一朵紅色玫瑰花,笑呵呵的說,“送女孩子花,如果是獨一無二的花,那她很容易就會感到高興吧。”
少年恍然大悟,眼睛里亮起了睿智的光芒,再注意到同事們一言難盡的目光,他又“哼”了一聲,“我才不稀罕哄她高興,讓她繼續(xù)喜歡我呢,我只是為了美味的食物而已。”
話落之后,他兩手插兜,仰著頭,慢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走了,那吊兒郎當?shù)哪涌雌饋頂嗲榻^愛似的,拽得很。
等他的背影不見了,連體嬰弟弟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缺德?”
連體嬰哥哥說:“有什么關(guān)系嗎?反正又不可能真有人類喜歡怪物,笨蛋這么努力的去哄別人,結(jié)果到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真心錯付了,他一定會……”
連體嬰弟弟:“會躲起來哭臉吧!”
連體嬰兄弟對視一眼,發(fā)出了“桀桀桀”的惡劣笑聲,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老園丁又剪下來了一朵花,同樣是好心情的說:“有好戲看了啊。”
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又有人被拉進了恐怖的屠殺場。
每天晚上被拉進屠殺場的人是隨機的,據(jù)說,只有成功的在五場游戲里活下去的人,才能有機會離開紅月校園,從可怕的角色扮演里逃出去。
今天被迫參加游戲的人不斷在心里祈禱屠夫千萬不要遇見殺人鬼,好消息是,今天的屠夫是無頭女,但壞消息是,有逃生的人說好像看到了殺人鬼的身影。
一場游戲里怎么可能有兩個屠夫!
“不是,我真的看到了殺人鬼的身影!”
幾個逃生者躲在樹后,悄悄地共享著信息。
“你一定是被嚇得眼睛出問題了,一場游戲里以前從沒有出現(xiàn)過兩個屠夫。”
“如果真的是有兩個屠夫的話,那我們還有活路嗎!”
“難道我真的是看錯了?”
最先說看到殺人鬼身影的逃生者也不由得有了自我懷疑,仔細想想,他當時只是在逃跑的時候匆匆一瞥,好像就見到了殺人鬼,而當時裂口男的手里好似還捧著一束白色的花,這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他看錯了。
“喂,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無聲無息里,一道人影驀然間出現(xiàn)在了躲藏起來的人堆里,他正在找人,還把那人的特征講的很詳細。
“她的頭發(fā)很長很黑,像死水里的黑色水草,她的皮膚很白很白,像白墻灰,眼睛大大的,和容易爛掉的黑葡萄差不多,嘴巴紅紅的,看起來好像吃過小孩,個子特別矮,還沒老園丁種的大蔥高。”
兜帽之下,少年纏滿了繃帶的臉上,一雙眼睛像灘死水毫無波動,他捧著白色的花,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懶懶的說:“你們看到這個女人沒有?”
逃生者們愣了很久。
死魚眼一瞇,不悅氣息透露出來,“你們聽不懂我的話?”
“啊——!!!是殺人鬼!!!!”
幾個倒霉蛋匆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四散而逃,有人不幸的撞上了無頭女,尖叫聲更大,下一秒,頭頂上的腦袋就被無頭女拔了下來,裝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用手把腦袋轉(zhuǎn)了轉(zhuǎn),安在了合適的位置后,女人的身體頂著男人的頭,身體晃了好一會兒,邁開步子,撞了好幾次樹,才適應了過來。
隨后她張開手,往其他的逃生者逃跑的方向追捕而去,又是撲通一聲,原來是她左腳絆右腳,摔倒在了地上。
她委屈的小聲哭泣,男人的頭顱里發(fā)出了女人的聲音,“好難啊……上班好難啊……我不想上班,為什么死了還要上班,嗚嗚嗚……”
雖然她哭哭啼啼的,但還是努力的爬了起來,擦擦淚水,堅強的盡力抑制住哭聲,一邊抽泣,一邊邁著小碎步去抓人。
小亭子的石墩后,夏渺扔掉了擋住身體的樹杈,冒出了個腦袋,通過觀察,她也算是總結(jié)出了一點經(jīng)驗,只要她能茍到天亮,那么她就算是通關(guān)了這場游戲。
也就是說,她只要全程躲好就行。
夏渺蹲在地上,一點點的挪動著位置,一轉(zhuǎn)身,被一大片白色占據(jù)了視線。
不知何時,少年人消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他懶洋洋的蹲著,一手捧著那一大片的白送到了她的面前,卻是仰起頭,偏過臉看向另一邊的夜色,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情愿。
“給你,不許生氣了。”
夏渺沒有出聲。
他不耐煩的轉(zhuǎn)過臉來看她,陰森森的眼睛里滿是煩躁,“我說你夠了啊,要不是看在你確實是美味的份上,我才懶得來哄你,你不要那什么寵……什么、什么驕!”
他想說的是恃寵而驕,還是以前從老園丁那里學的成語,但他文化水平太低,記不太清了。
豈知夏渺明明看到了他,卻當做沒看到似的,換了個方向,她矮著身子繼續(xù)往前挪。
少年兩眼一瞪,追上去,湊到了她的右邊,“喂,不許無視我!”
夏渺往反方向看去。
他又湊到了左邊,“可惡,你再敢無視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夏渺又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她之前還對他那么熱情,連結(jié)婚生孩子的事情都想好了,現(xiàn)在卻都不搭理他了,把他當成了透明人似的,這個女人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狡猾的人!
他兩只眼睛的瞳孔緊縮,繃帶之下,一張嘴抿得緊緊的,恨透了現(xiàn)在好像只有自己在唱獨角戲的感覺。
一手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按在了樹干上,他高大的身軀擠過來,彎腰低頭看她,極具壓迫感,也許下一秒就會掏出刀來將她捅個稀巴爛,讓這里染上血腥味。
然而,下個瞬間,他惡狠狠警告的是:“不許裝啞巴,和我說話!”
他被氣的厲害,都準備掏出刀子了,忽然見夏渺伸出手來,把他的腦袋重重往外一推,他的腦袋磕到了墻,“砰”的一聲,痛的厲害。
“你難道就不知道對喜歡的女孩子道個歉嗎!”
他的腦子對于文字信息處理有限,反應過來后,他兩只眼睛一瞪,“你在胡言亂語什么?什么喜歡……的……女孩……”
他想嘲諷她自作多情,但再看夏渺紅彤彤的臉,她那雙黑潤潤的眼睛里都是自己。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也感到了周圍的溫度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