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冷與江渡深深地感覺到了不妙,這個突然莫名出現(xiàn)的怪物,很明顯就沒有遵照鎮(zhèn)子里的規(guī)則,就這樣隨心所欲的殺了人。
而且他殺人的手段是那么的可怕,毫無征兆,毫無殺氣,比起那些可怕的怪物,會讓人有個心理準備,這種突然殺出來的,壓根就讓人感覺不到殺機的怪物才會更加令人感到害怕。
有清潔工走過來,把殘缺不全的尸體清理干凈了。
厄歸的手也擦干凈了,他隨手把紙巾一丟,恰好進了清潔工的垃圾桶里,這個時候,旅館里也跑出來了一個女孩。
“厄歸,你怎么突然跑到這兒來了!”
厄歸慢吞吞的說:“上班,好累,吹風(fēng)。”
夏渺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第一天上班辛苦了,沒關(guān)系,你覺得累是應(yīng)該的,今天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原來今天是厄歸第一天上班,他現(xiàn)在跟著方珉當(dāng)“學(xué)徒”,哪兒有需要就跑去哪里。
夏渺一下班就來了旅館,等著接他一起回家,她又怕厄歸會不好意思,所以她打算在門口等到他下班為止,然而明步長來搭訕,她覺得煩,于是進了旅館。
才剛剛和厄歸見了面,不過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厄歸就不見了,夏渺到處找人,最后在門口找到了厄歸。
不久之前,厄歸才面無表情的用殘暴的手段殺了人,然而現(xiàn)在,他彎腰駝背,低著腦袋任人撫摸的樣子,又像極了一只乖順的小動物。
夏渺注意到了不遠處有著兩男一女,她拉了拉厄歸的衣角,“他們是你認識的人?”
厄歸搖頭。
于是夏渺也就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與厄歸牽著手,笑著說:“我們回去吧!”
厄歸眼睛發(fā)亮的點頭,乖乖被夏渺牽著走。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夏渺似乎是和他們坐同一趟車來的鎮(zhèn)子?
但下車后她就被鎮(zhèn)子里的人帶走了,所有人都以為她兇多吉少,可她現(xiàn)在還活著,這是怎么回事?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他們好像很親密。
文夭夭悄悄地抬起頭,見到那個前一秒還能殘忍行兇,后一秒?yún)s能乖順如小綿羊的詭異男生,目光再偏移,她盯著夏渺的背影好一會兒,又重新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色漸深,為了獎勵厄歸第一天上班,夏渺特地把這個月的放縱日多加了一天。
從浴室里出來時,夏渺是被厄歸抱在懷里的,她有氣無力,睡裙外的肌膚上還可以見到磨蹭出來的紅痕,那一圈圈緊壓出來的痕跡,還有點起伏不平。
那是因為堅硬又冰冷的鱗片磨得久了,又一圈一圈的收緊,才留下了這么多的印記。
夏渺趴在他的懷里,懶洋洋的說:“太累了,比我上班一個星期還累。”
就這么一說話,她舌根都好像在疼。
厄歸低下腦袋,蹭了蹭她的臉,“不累,舒服,渺渺,喜歡,很緊……”
“我知道了,我是很緊張!”夏渺趕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一些限制級的東西,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她也不用做人了!
厄歸無辜的眨了一下眼,抱著夏渺窩在沙發(fā)上,兩個人擠在一起,漸漸的模糊了兩個人身上不一樣的溫度的界限。
夏渺忽然感覺手心被舔了一下,趕忙收回手,他又低下了頭,一下下的親吻在她的唇角,如同啄木鳥似的,還邀請著她的手再往自己衣服里放放,然后又摸一摸,他會很舒服,很舒服。
夏渺在心猿意馬之際,及時的退后抽身。
不久之前浴缸里的水才換了一缸又一缸,他可實在是受不了了,得需要時間再緩緩。
厄歸的目光頗為幽怨。
夏渺清清嗓子,“以后再陪你玩,今天不行。”
厄歸“哦”了一聲,長長的額發(fā)墜落,又遮擋住了他那黑潤潤的眼睛。
夏渺從茶幾上的雜物里翻出了兩個紅色的一字夾發(fā)卡,她直起身子湊近,誤以為她是想親自己,厄歸眼里亮起了星星,唇角張開,粉色的舌尖又要冒了出來,夏渺卻一巴掌合上了他的嘴,“老實點,別亂動!”
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果真不敢亂動,只敢用一雙眼睛看著她忙活。
夏渺用發(fā)卡別住他的額發(fā),再用另一根發(fā)卡固定,兩個一字夾發(fā)卡成了個斜十字,鮮艷的色彩與他烏黑得頭發(fā),還挺配。
他有些不習(xí)慣,摸了摸頭發(fā)上的東西。
夏渺笑起來,“厄歸,真好看!”
他眼眸顫動,不好意思的半低著腦袋,小聲說:“我不,好看。”
夏渺捧起他的臉,目光在他的面容上游弋,“厄歸的頭發(fā)好看,毛茸茸的,像是小黑貓,厄歸的額頭好看,光滑干凈,厄歸的眼睛好看,里面藏了星星,會閃閃發(fā)光,厄歸的鼻子好看,這兒的紅暈……”
她的指腹落在這兒,笑意盈盈,“像蘋果一樣紅彤彤的,很漂亮,還有厄歸的嘴唇,這里也好看,親起來的時候會很舒服很舒服。”
她每說出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小錘子,在他那干枯變形的心臟上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而她的手指每觸碰到他的一處肌膚,他便會渾身發(fā)麻。
尤其是她那歡喜的目光,熱情洋溢,厄歸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要燃燒起來,從頭到腳都熱得慌。
他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夸獎,忽然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消化和應(yīng)對,只能抓起一個抱枕,把臉埋了進去,借此來逃避她那可以把他燒起來的視線。
他想,渺渺真的好厲害。
明明她的手里沒有拿武器,小身板力氣也不大,卻每一次都能讓他產(chǎn)生一種瀕死感,于是再下一秒,發(fā)現(xiàn)自己還能睜開眼睛時,他又會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慶幸。
原來自己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原來有人用那么熱烈的目光看著他,并不是真的為了殺了他。
他從抱枕里冒出一雙眼睛,“渺渺。”
夏渺就挨著他的身體,笑著問:“怎么了?”
“忍不,住了。”
“那就不忍了吧。”
她這句話剛說完,沙發(fā)忽然被重物壓的往下一沉,龐大而極黑的尾巴無法被小小的沙發(fā)承受,不小的體積傾瀉在了地板上,又團團的堆積起來,把夏渺和他自己緊緊的纏在一起。
空氣里忽然多了幾分陰冷潮濕,還多了點奇怪的腐爛味與水腥味。
尾巴上的鱗片因為太激動,偶爾會有點點豎立,宛若大黑貓炸了毛一般,那鋒利的邊緣,可以輕易割開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
然而此刻這條尾巴正順從的纏繞著女孩的身體,正如利劍護著玫瑰一般,只是在貪婪的禁錮著自己的所有物。
他的頭顱低下,蹭著她的臉頰,故意讓自己人類身軀與野獸身軀的分界線那兒暴露在她的眼前。
那緊瘦的腰身之處,冰冷的鱗片與人類肌膚的分界線模糊不清,卻偏偏成了最勾引人的隱秘所在。
夏渺果然沒有忍住,伸出手去觸摸著平日里本就愛不釋手的地方。
他下頜搭在她的肩頭,“嘻嘻嘻”的笑著,尾巴尖尖偶爾貪玩似的擦過她的臉頰,又摩挲過她的鎖骨,嘴里笨拙的聲音格外黏黏糊糊。
“還要,渺渺,嘻嘻,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