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歸紅了耳朵,鼻梁上的紅暈像是染料一般擴散,又為他蒼白的面頰增添了幾分鮮活的色彩。
有人說他是垃圾,有人說他是惡魔,卻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是寶貝。
厄歸的手不安分的攀上了她的身體,輕輕的停留在她的小腹之上,“寶貝?”
夏渺說:“里面的是小寶貝,你是大寶貝。”
她湊到了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這是我們的悄悄話哦,你比小寶貝討我喜歡多了。”
他腦袋上的呆毛晃來晃去,縱使蒼白僵硬的臉部缺少表情活動,但此時也能透露出他的欣喜若狂。
“我比,寶寶,討人,喜歡?”
“對啊,你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討人喜歡的人!全世界的人只要好好了解了厄歸的話,一定都會搶著來喜歡你的吧!”
“不要,世界,喜歡,只要……渺渺。”
夏渺心頭一軟,抱住了他的身體,摸摸他的腦袋,“好好好,只要我喜歡你,所以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不高興嗎?”
他的下頜搭在她的肩頭,唇角又抿了抿,“密室,討厭。”
夏渺明白過來,“那我們以后都不去玩密室逃脫了。”
他咧開嘴笑了,“嗯,不玩。”
夏渺又看著他,“以后你不高興的話,不可以憋在心里,要及時告訴我呀。”
他低著腦袋,又不吭聲了。
夏渺擺出了嚴肅的表情,“如果你有心事不和我說,天天讓我猜來猜去,我也會很累很煩,到時候影響的可就是我們的關系。”
厄歸抬起臉,“不要。”
夏渺湊過去,與他的臉貼近了許多,也放緩了聲音,“所以你要是有不高興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和我說,厄歸,這樣我們才能好好的過一輩子呢。”
厄歸點頭,“我要,渺渺,過一……輩子。”
夏渺露出了笑容,目光停留在他的眼睛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前是干澀澀的,但是他們在一起后,他這雙眼睛就時常會變得濕潤潤的,可愛極了。
她按捺不住,在他的眼角上親了一下。
厄歸以前明明被夏渺吻過不少次,可這一次的親吻,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被夏渺親的時候,只是輕輕的觸碰而已,卻讓他干枯的心臟撲通亂跳,就好像是他又快要死了。
夏渺忽然捂著嘴,匆忙沖進了洗手間里。
厄歸趕緊撐起身子,佝僂著身體追進了洗手間,“渺渺……渺渺……渺渺……”
夏渺趴在洗手槽上干嘔了幾聲,卻什么都沒吐出來,但她就是有一種反胃感,很難受,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平息了這種難受的感覺。
再抬頭一看,長發散亂的男人眼巴巴的圍著自己急得打轉。
“渺渺,生病?”
夏渺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只是懷孕的正常反應而已,我不是生病,你別擔心。”
“懷孕,難受?”
夏渺點點頭,“從科學角度而言,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會這么難受。”
厄歸說:“不要,寶寶。”
夏渺兩眼一瞪,“當初做決定要的是你,現在怎么可以不要?”
厄歸低下腦袋,手指抓著衣角扯來扯去,也不知道他在此過程中是怎么動的聰明的腦筋,下一刻,他抬起眼,冒著睿智的光芒。
“我幫,渺渺。”
夏渺疑惑,“你怎么幫我?”
他兩只手摟住了她的腰,夏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有冰冰涼涼的尾巴順著她的腳踝一路而上。
夏渺身體無力的倒在他的懷里,抬起紅彤彤的臉,氣息也亂了,“厄歸,我還懷著孕呢,你個禽獸,就不能忍忍嘛!”
厄歸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縮了縮脖子,但他還沒有收回尾巴。
夏渺有氣無力的趴在他的懷里,沒有反應過來。
眼見他又嗷嗚一口,把尾巴卷出來的一團黑色物質吞了進去。
夏渺目瞪口呆,“……你在干什么?”
厄歸抓著夏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處,天真無邪的說:“寶寶,我養,渺渺,不會,難受。”
夏渺:“……”
下個瞬間,厄歸的臉色一變,他趴在了洗手槽前,“哇”的干嘔出聲。
夏渺掐了一把厄歸的手臂。
短暫的延遲后,他說:“好疼。”
她沒有做夢!
這個世界要癲了嗎!?
江渡從文夭夭這兒拿到了那本旅游手冊,上面果然記載了通往白玫瑰花園的路線,但上面也做了標注,只有被白玫瑰選定的人才有資格踏進白玫瑰花園。
這大概也就是明步長作為第一個找到旅游手冊的人,卻沒有立馬去找白玫瑰花園的原因,他沒有拿到踏進去的資格,那么過去也是送死。
如今他們有了資格,當然是迫不及待的去順著路線尋找白玫瑰花園。
大晚上的,文夭夭還是本能的有些害怕,她緊緊的跟著江渡,把這個男生當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好在江渡喜歡她很久了,他為了文夭夭,是可以犧牲自己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穿過了大半個鎮子,進了迷霧包裹的山林,根據旅游手冊上的提示,他們不斷的選擇正確的路標,穿過迷霧之后,眼前豁然開朗。
白玫瑰幾乎長滿了整個山坡,圣潔漂亮的顏色,沖淡了恐怖的氛圍,這兒美好的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文夭夭激動的說:“是白玫瑰花海!”
一棟白色別墅被包裹在花海之中,卻是大門緊閉,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江渡有預感,只要找到傳聞里的那具棺材,從白玫瑰夫人那里找到鑰匙,就可以打開門,這樣就能成功的逃離這個危險的世界。
文夭夭指著一個方向,激動的說:“那里有具棺材!”
她迫不及待的跑過去。
花海中,擺放著一具水晶棺材,里面躺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性尸骨。
傳說里,無白鎮的創建人就是一位夫人,鎮子里的人選擇把她放在這里長眠,一定是因為她是個很受人尊重的女性,對于他人而言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就在尸骨的胸前,放著一枚金色鑰匙。
文夭夭趕緊推開了棺蓋,拿到了這枚鑰匙,在她欣喜若狂的時候,她手里的鑰匙被搶走了。
“江渡,你做什么?”
江渡和文夭夭保持著三步的距離,“你難道不記得了嗎?規矩里說的是拿到鑰匙的那一個人,才有機會離開。”
但他們現在這兒有兩個人。
文夭夭變了臉色,“江渡……你要丟下我嗎?”
“正如你藏起來旅游手冊,又用挑選的心態在我與顧墨冷之間要選擇最強的那一個一般,大家都不過是帶著算計的目的演戲而已,文夭夭,你又何必把我說的是背叛了你一樣?”
深夜,厄歸又吐了好幾次,夏渺好不容易把人給安撫著哄睡了,她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從書桌的抽屜里翻出了在密室里撿到的一個本子。
她在滿是標本的房間里撿到的這個筆記本,沒有讓厄歸知道,自己偷偷的藏了起來。
翻開第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沖擊著她的眼球。
【不像,不像,還是不像!
眼睛需要換,耳朵需要換,鼻子也需要換!
浪費再多的素材也沒有關系。
兒子,媽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一定會讓你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