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后面,亂七八糟的坐著、躺著很多韃子。
此刻,他們正圍在幾個篝火旁,喝酒的喝酒,睡覺的睡覺,亂哄哄的。
裴子琛輕輕的拍了拍裴子燁的肩膀,兩人小心的后退。
等退回了昭昭的身邊,裴子燁的眼里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大哥,這里怎么會有那么多的韃子?”
裴子琛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場景,“這批人,應該就是今日夜襲我們軍營的韃子。”
裴子燁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確定?他們不是被打敗逃走了嗎?”
裴子琛搖了搖頭,“大哥也想不明白,他們怎么會還在這里?”
“你記得最中間那個篝火旁,很多人圍著一個滿臉胡子的韃子沒有?那個就是今日和我過招的韃子的王子。”
裴子燁回想了一下,剛才他是看見有這么一個人。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湊近裴子琛。
“大哥你說,如果、三弟是說如果,如果我們能抓住那個王子,算不算立了一功?”
“那肯定算啊!而且,說不定,我們就能結束這場戰役!”
“父親說,那個王子是韃子可汗看重的長子,韃子未來的可汗!”
裴子燁一把拉住裴子琛的手。
“大哥,既然如此,我們想辦法抓住這個王子!”
裴子琛愣住。
昭昭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三哥,她也抓住裴子琛的手。
“抓壞人!”
裴子琛回過神,他使勁搖頭。
“不行!三弟,就憑我們兩個人,想抓住韃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走!快走!我們趁他們沒有發現我們,趕緊離開。”
“要不然,一會被抓的人,就是我們了!”
“我警告你,韃子不是善類,一旦被他們抓住,下場會很慘!”
裴子琛說著,他就抓住馬匹的馬韁,準備離開。
裴子燁一把抓住裴子琛,“大哥,你等等!”
“大哥,你可想過沒有,韃子既然落敗,為什么還停留在這里?”
“還有,我聽說,韃子都是狡猾陰險的人,如果他們一會再次夜襲,父親他們就會有危險!”
裴子琛的腳步一頓,對啊,今晚他們打了勝仗,肯定以為韃子都被打跑了。
如果韃子一會再次發起偷襲,本就疲憊不堪的大軍,一定來不及及時迎戰。
到時候,大軍真的岌岌可危!
裴子燁看見裴子琛停下了腳步,他將大哥拉著重新蹲下。
“大哥,你看,要不,你回去給父親報信?”
裴子琛看裴子燁和昭昭一眼,直接否定了裴子燁的建議。
“不行,大哥不能丟下你和妹妹,萬一,你們有個什么岔子,父親會打折我的腿!”
裴子燁本想支開大哥,他見大哥不上當,眼睛轉了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哥,那你拿個主意。”
裴子琛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發覺并沒有什么一舉兩得的主意。
“干脆,我們射死那個什么勞什子王子!”裴子燁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父親不是說過嗎?擒賊先擒王,我們將那個王子殺死,那么其他的士兵,就群龍無首,這樣,他們肯定會離開。”
“大哥,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你的箭法好,到時候,你偷偷的一箭射死那個王子!”
裴子琛心動了,這個主意好!
反正,現在天黑,他躲在暗中射一箭,對方也察覺不到。
裴子琛隨即看了看裴子燁和昭昭,他壓抑住了剛才的心動。
“那大哥先送你們離開這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大哥再回來。”
裴子燁急了。
“大哥,我們剛才過來沒有被發現,但是,我們想要離開,不一定就不會被發現啊!”
夜晚的聲音,都會傳到很遠。
剛才他們過來的馬蹄聲沒有被發現,是因為韃子沒有料到這么晚還有人趕路。
再加上,韃子都在鬧哄哄的喝酒,所以,他們的馬蹄聲才不明顯。
“沒事,拿布將馬的四個蹄子包上,走路就沒有聲音。”裴子琛準備打開包袱。
“大哥!”裴子燁看見大哥這樣,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噓!”昭昭豎起食指,放到嘴唇處。
裴子燁和裴子琛立刻扭頭,向大石頭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韃子歪歪倒倒的走到大石頭邊,抖索了半天,開始解腰帶。
裴子燁眼疾手快的就捂住了昭昭的眼睛,昭昭一臉懵。
好在,韃子尿完,又歪歪斜斜的走回去,裴子燁這才放下了手。
“三鍋鍋,你為什么捂偶的眼睛?”昭昭非常小聲的詢問。
“乖,非禮勿視!”
昭昭不明白什么叫非禮勿視,但是,三哥讓她乖,她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
“大哥,要不,你帶著昭昭走,三弟留下。”
“我的箭術雖然不如你,但是,我想試一試。”
“不行,你帶著妹妹離開,我來射殺!你沒有殺過人,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裴子琛堅決反對,他沒有看見裴子燁眼里閃過的光芒。
裴子燁見裴子琛堅持,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昭昭。
“大哥,我記得,我們剛才路過一條溝。”
“這樣,我帶著妹妹躲到那個溝底下去。”
“一會,你不管射殺成不成功,你騎上小黑往回跑,不要管我們。”
“等半個時辰以后,如果后面沒有追兵,你再回來尋我們。”
裴子燁看見裴子琛剛想開口,他抬手制止了大哥。
“大哥,馬上就要天亮了,如果,我們再磨嘰下去,就失去了先機。”
“你放心,那個溝很深,現在天色這么黑,只要不是故意,是沒有人能發現那個下面有人藏著。”
“大哥,這么一個立功的好機會,難道你想放過?”
裴子琛猶豫了,如果是他一個人,他無論如何都會拼上一拼。
“那大哥先送你們去那里,然后再回來。”裴子琛迅速做了決定。
裴子燁明白大哥的擔心,他點點頭。
兩人開始拿出衣裳,給小墨包上四個蹄子,然后,將昭昭抱了上去。
三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原地,回到了剛才路過的深溝邊。
裴子琛看著弟弟帶著妹妹,藏了起來,這才摸了回去。
他小心的靠近石頭,強忍住石頭邊的尿騷味,朝韃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