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公主認識到昭昭開始,這個孩子一直都是歡樂的,笑容滿面的。
可是,現在孩子蔫蔫的有氣無力的樣子。
和長公主認知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難道,是自己太忽略孩子了?
畢竟,漫長的旅程,對于大人來說都很枯燥,更何況昭昭這么小的孩子?
長公主的心里,涌出難以自責的情緒。
她將昭昭抱到懷里,平視著她的眼睛。
“昭昭,告訴娘親,怎么忽然不高興了?”
昭昭看著長公主關切的眼神,她摳了摳手心。
爹爹說,要聽娘親的話,不要惹娘親生氣。
三鍋鍋說,真羨慕她,要是,他也有娘親就好了。
三鍋鍋還說,如果他的娘親還活著,他一定非常的孝順娘親,讓娘親每天都高興。
昭昭有娘親,所以,昭昭要孝順!
昭昭眨了眨大眼睛,對著長公主擠出一個笑容。
“娘親,偶沒有不高興。”
長公主一眼就看出來,昭昭沒有說實話。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和孩子相處的時間太少,孩子對自己還不夠敞開心扉。
長公主的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如果,當年孩子沒有被拐,現在,昭昭是不是和她無話不談?
就這么短短的兩日相處,長公主是越來越喜歡昭昭。
這孩子經歷了很多的苦難,可是,她的心地卻是那么的善良。
她記得每一個對她好的人,記得每一個人對她的善意。
她也像一個小太陽一樣,溫暖著每一個人。
昭昭知道她容易失眠,睡前還給她端了一杯糖水。
她還盯著她一定要喝完,說是喝了以后,就不會睡不著了。
也是奇怪,她喝了以后,很輕松的就一覺睡到天亮。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今日自己的精力好了很多。
玉蟬做繡活扎到手,昭昭會緊張的給她呼呼,還安慰她,呼呼就不痛了,把玉蟬感動得眼淚汪汪。
昭昭這孩子,是多么的單純、善良、可愛又美好!
長公主摸了摸昭昭的腦袋,“走,娘親帶你下去玩。”
她將昭昭抱下馬車,拉著她四處去逛。
兩人采了很多的野花回來,玉蟬還給昭昭編織了一個花環。
昭昭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笑容。
等吃過午飯,馬車再次開始行進。
“小姐,您吃不吃糕點?”
玉蟬拿出各式的小糕點,看向昭昭。
剛才的席間,昭昭吃得并不太多。
昭昭搖搖頭,“謝謝玉蟬姐姐,偶不吃。”
長公主摸了摸昭昭的額頭,沒有發燙。
“昭昭,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娘親,要不然,娘親會擔心。”
昭昭乖巧的點頭,“娘親,偶困了。”
玉蟬急忙放下糕點,將被褥鋪好。
昭昭緊緊的拉著長公主的衣角,“娘親,偶想和您一起。”
長公主低下頭,親了昭昭的額頭一口。
“好,娘親陪昭昭一起睡。”
昭昭愣了一下,隨即,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娘親親她了呢!
娘親還是香香的!
嗯,下次見到三鍋鍋,她要告訴他!
娘親的懷抱是香香軟軟的,和爹爹硬邦邦的懷抱不同噠!
對了,娘親的親吻也是香香的!
嗯,就像、就像她最愛的桂花糕!
香香、軟軟、糯糯……
嘻嘻嘻!
長公主看見昭昭明媚的笑臉,她的心情忽然也明亮許多。
“娘親答應陪你睡,就那么高興?”
“嗯吶,偶有娘親噠!不是野孩子噠!”
昭昭抱著長公主的胳膊,眼睛笑得彎彎的。
“誰那么壞,竟然敢說我們小姐?”玉蟬很生氣。
昭昭眨了眨眼睛,“玉蟬姐姐不要生氣,生氣人老的快!”
逗得玉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嗯,奴婢不生氣,等回京,奴婢一定給小姐出氣。”
昭昭的眼睛一亮,“玉蟬姐姐也要往他們宅院里扔馬糞嗎?”
“偶告訴你,一定要拿著夾子扔,不要用手,要不然會很臭很臭噠!”
玉蟬噎住了,她看見長公主抱著昭昭,眼角彎彎的模樣,心里有些酸楚。
自從和昭昭相認以后,長公主殿下的笑容多了很多。
而且,長公主的精神頭,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這一切,都是小姐的功勞!
“嗯,奴婢不扔馬糞,不能臭到小姐。”
昭昭朝玉蟬伸了伸手,玉蟬愣了愣,將腦袋湊了過去。
昭昭從被窩里努力伸長手,在玉蟬的腦袋上面,輕輕的拍了拍。
“嗯,祖母說,聽話就是好孩子。”
不知為什么,玉蟬的眼眶又酸又脹,她飛快的扭過頭去。
長公主好笑的看著兩人,她看到玉蟬背過去擦眼淚的樣子,心里暗自感嘆。
她將昭昭的手,塞回被窩里,然后輕輕的拍著昭昭。
“不是說困了嗎?快睡吧。”
昭昭樂呵呵的看著面前的長公主,忽然湊了過去。
吧唧!
一個帶著奶香味的親吻,讓長公主像被點了穴一樣。
除了駙馬,還從來沒有人和長公主這么親昵過。
軟軟的觸感,讓長公主回憶起小時候吃的一種糖。
長公主驀地明白了剛才玉蟬的感受,是那種酸酸的,澀澀的,但是又甜甜的感覺。
讓人忍不住想落淚,又忍不住想開心的笑。
長公主看著被窩里已經睡著的昭昭,心里再次感恩。
多謝老天保佑,讓她找回了女兒!
也多謝菩薩保佑,她的女兒是這樣的美好!
她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女兒,讓她一輩子都這樣美好下去!
玉蟬輕輕的走到一旁,拿起手邊的繡活開始做起來。
她手上做的,是昭昭的新衣裳。
玉蟬飛針走線的繡著,期待小姐看見成品的時候,亮晶晶的雙眼。
此刻的驛站,裴子燁正拉開房門,往三樓走去。
他已經一天都沒有看見昭昭了,不管如何,他都想見見昭昭。
裴子燁來到樓上的天字號房,驚訝的發現,門口的侍衛不見了。
裴子燁一個箭步就跑過去,敲響了房門。
可是,他敲了半天,都沒有人。
裴子燁使勁推開門,房間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裴子燁愣了片刻,飛快的往樓下跑。
“天字號房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