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祥子父親還在為工作奔波時,
月之森學園,此刻仍在上課,
若葉睦盯著南**月的空座位,又看了看豐川祥子的。
祥子……消失了。
雨月……也消失了。
兩個人都消失了。
她回憶了一下,這兩個人在上一節(jié)課開始的時候明明都還在,結果現(xiàn)在一下子都不見了。
更奇怪的是,剛剛上課時,南**月一直坐在她旁邊,雖然他偶爾會走神,但也沒見他跟祥子搭過話。
所以,他們是早就認識了?還是上了一節(jié)課就突然熟起來了?
想不通。
若葉睦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不再糾結,低頭繼續(xù)看書。
——————
與此同時,南**月正被豐川祥子半架半扶著,一路往教導處的方向走去。
說實話,這種姿勢讓他覺得有點尷尬,他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怎么看怎么像個被攙扶的病號,再加上兩人一路無言,氣氛也微妙得讓人不適。
南**月覺得不能再這么沉默下去了,于是隨便找了個話題,假裝看向教學樓里貼著的宣傳海報,隨口道:
“咱們學校的樂隊挺多的啊?!?/p>
豐川祥子聞言,目光也落向了那些海報,點了點頭:
“是的。樂隊文化在月之森已經(jīng)流行很多年了,最早是因為幾屆學姐的影響,后來就成了一種風潮?!?/p>
“每年都會有不少新生受到前輩們的啟發(fā),開始嘗試組建自己的樂隊?!?/p>
她又補充道:
“不只是月之森,周圍的幾所女子中學也一樣,甚至有的學生會跨校組建樂隊。”
“這樣啊?!蹦?*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日本這邊女子學校的樂隊文化確實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一定程度,甚至成為了一種傳統(tǒng)。
“其實……”豐川祥子忽然頓了一下,微微側(cè)頭看向他,“我也一直有組樂隊的想法?!?/p>
“但是一直,還沒有下定決心。”
南**月剛準備說些什么,恰好此時,兩人走到了教導處門口,
南**月伸出手來,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他又試著推了一下門,卻發(fā)現(xiàn)鎖得死死的。
“沒人。”
南**月回頭看向豐川祥子,
“門也鎖上了,估計這節(jié)課取不了書了?!?/p>
祥子聽后,也伸手試著拉了拉門把手,隨后點點頭:
“那好吧,看來只能等下節(jié)課的課間再過來了。”
她看了眼時間,說道:
“下一節(jié)課如果沒記錯的話,是數(shù)學?!?/p>
南**月“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豐川祥子微微歪了歪頭,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我數(shù)學學習的還不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的課本借給你?!?/p>
“呃……不用了。”
南**月?lián)u搖頭。
身為一個在東大教育體系里摸爬滾打過的人,日本的數(shù)學難度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在過家家。
但他并沒有把這些話直接說出口,而是含糊地笑了笑:
“放心,我數(shù)學還行。”
祥子看著他道:“數(shù)學其實還是挺難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p>
南**月看著她認真又自信的表情,心想還挺可愛,于是隨口應了一聲:
“好?!?/p>
就在這時,
“叮鈴鈴~~”
這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南**月聽到鈴聲,側(cè)過身來,看向祥子,活動了一下腿:
“好了,現(xiàn)在感覺恢復得差不多了,已經(jīng)可以自己走了?!?/p>
說著,他終于把自己的手從祥子的臂彎里掙脫出來,稍微往后退了半步,拉開了些距離。
豐川祥子靠近了些,低下頭看了看他被紗布裹上的傷口,像是在確認他是不是故意逞強。
“真的沒問題?”她問道。
“真的。”南**月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謝謝你的幫助。”
豐川祥子微微一愣,隨即歉意道:
“是我應該向你道歉,剛才我誤會你了,結果讓你摔傷……”
“我只是……想多了。”
南**月自然知道她所謂的“想多了”是指什么,但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笑道:
“祥子同學確實是挺熱心的人呢。”
話音剛落,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繃不住。
這話放在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面對還是華貴大小姐狀態(tài)的豐川祥子,算是夸獎。
但如果換到一年多之后,等她經(jīng)歷了種種變故,這句話就完全變成了頂級的陰陽怪氣了。
不過此時的祥子顯然沒多想,聽到這句話后,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伸出手道:
“那我們就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豐川祥子?!?/p>
南**月微微挑眉,伸手與她相握:“南**月。”
豐川祥子的手意外地柔軟,觸感細膩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指尖傳來微微的溫度,讓人忍不住多感受片刻。
然而還沒等他繼續(xù)體會,祥子已經(jīng)松開了手,收回手掌,姿態(tài)一如既往的得體。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么,就這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班級。
此時正值課間,教室里吵吵鬧鬧,同學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鹆奶?,根本沒人注意到剛剛回來的兩人。
只有坐在教室后排的若葉睦,在有人進來的那一瞬間,忽然抬起頭。
她的目光落在南**月和豐川祥子身上。
南**月表情不變,假裝沒看到她的目光,施施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拉開椅子坐下。
他坐穩(wěn)后,假裝隨意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筆,偏頭看向左側(cè)的若葉睦,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重新低下頭來開始看書。
“課間你一直都在看書嗎?”
南**月問道。
若葉睦低著頭:“沒法澆水。”
南**月點點頭:“原來是這樣?!?/p>
因為課間時間太短,若葉睦沒辦法跑去學校大棚給她種的黃瓜澆水,然后再趕回來。
只有在上學前、中午或放學后這種時間充裕的時段,她才有機會去打理她的植物。
并且她是學校公認的隱匿氣息EX級選手,加上她平日話不多,說話方式有些跳躍或者難以理解,自然也沒人主動找她聊天。
除了從小認識的豐川祥子,學校里她幾乎沒有太多交流的對象。
如果不是自己今天插班入學,恐怕若葉睦一天都不會說幾句話。
南**月沉吟了一下,直接拉起自己的椅子,拖到了若葉睦的桌旁,干脆地坐了下來。
若葉睦像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湊過來,微微睜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么,卻只是發(fā)出幾個不明意義的音節(jié)。
南**月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
“我剛才去了教導處,結果教導處關門了,我到現(xiàn)在還沒領到新書。下節(jié)課只能繼續(xù)借你的書看了。”
若葉睦怔了一下,目光與他對視片刻,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部分空間,讓南**月能夠看到數(shù)學課本上的內(nèi)容。
就在這時,清脆的上課鈴適時響起。
教室里的喧鬧聲瞬間降低,數(shù)學老師拿著書走進了教室。
她看起來極為嚴厲,短發(fā)利落,手里拎著一摞講義和教具,一上臺便用目光掃視全班。
“課本翻到第48頁。”
南**月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視線落在課本上。
隨著她的指令,教室里傳來一片翻書的沙沙聲,沒有人敢怠慢。
南**月微微抬眼,環(huán)視了一圈,確認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這個老師平時肯定很嚴厲,因為現(xiàn)在整個教室安靜得可怕,
連那些平時可能會偷摸做點小動作的學生,此刻也都收起了自己的課外書或者小玩意,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當然,也有真正認真聽講的,比如坐在他旁邊的若葉睦,她正用筆在筆記本上做著細小的標記。
南**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后又轉(zhuǎn)向前排的豐川祥子。
她坐姿端正,視線緊盯著黑板,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聽講也很認真。
但南**月藝高人膽大,照樣繼續(xù)走神。
不是他不愛學習,主要是他本來以為這是樂隊世界觀,結果其實是龍族世界觀,身邊還有一大堆混血種,任誰也沒法靜下心來。
從若葉睦的黃金瞳,到豐川祥子的“不要死”,這個班級里都至少有兩個了,而且這兩人看起來還像是普通人。
高階混血種不應該是從小被培養(yǎng),接受家族的嚴格管控嗎?
為什么這一代的混血種,反而更像是被刻意隱藏了身份?
難不成路明非式育兒已經(jīng)成為了混血種父母之間的潮流,全都喜歡按照這種方式培養(yǎng)?
他心里回憶起了關于豐川集團的信息。
豐川清告,豐川集團贅婿,豐川祥子的父親。
在未來,豐川清告會因某些原因被逐出家族,而表面上的原因,是因為虧損了168億日元的投資。
168億日元,確實是個天文數(shù)字,但對于豐川集團這種規(guī)模的財閥來說,根本不足以傷筋動骨。
如果只是單純的經(jīng)濟問題,豐川清告絕不至于落到那種地步。
那背后……必然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南**月落在坐在前方的豐川祥子身上。
此時的她,還是豐川家的大小姐,還是那個驕傲而自信的少女,依舊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優(yōu)渥的資源,對自己家族未來的變故一無所知。
她知道自己的家族背后隱藏著什么嗎?
南**月一邊思索著,一邊若無其事地低頭把課本翻了一頁,跟若葉睦貼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