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和若葉睦繼續(xù)向樓下走去。
從剛才的樓梯拐角又向下走過幾個臺階,南**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對若葉睦說道:
“體育課應該已經(jīng)開始差不多十分鐘了。”
“既然已經(jīng)遲到了,那不如……直接不去操場了。”
旁邊的若葉睦停下腳步,看向他。
她的表情有些疑惑,似乎在問,那我們要去哪里?
南**月笑道:
“現(xiàn)在趕去操場,說不定老師還會有些生氣。”
“我們直接去種植園那邊怎么樣?”
若葉睦愣了一下。
盡管她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腦海里似乎是在糾結(jié)這算不算是逃課,
畢竟從小到大以來,家庭,月之森也經(jīng)常教她要遵守規(guī)則,
逃課……似乎是一件很背經(jīng)離道的事,她之前還一直沒有做過。
但最終,若葉睦對于自己種下的小黃瓜的喜愛還是占據(jù)了上風,
她輕輕點了點頭:
“嗯。”
這一聲其實很輕。
但南**月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同意,在雙唇輕輕嗡動的那一刻,他直接拉住了若葉睦的胳膊,
然后,
跑了起來。
兩人沖出教學樓的小門,陽光猝不及防地灑在他們身上,明亮得有些刺眼。
晚春的風吹起若葉睦的發(fā)梢,也把她心頭的猶豫給徹底吹散殆盡。
她的腳步本能地跟上南**月,衣角在奔跑間微微揚起。
不能按照平時上學的道路往種植園前行,那里臨近操場,同學太多,老師隨時可能出現(xiàn)。
南**月拉著她轉(zhuǎn)向小徑,穿過一排茂密的樹叢,
若葉睦感覺心在狂跳,像是要從胸腔里沖出來。
這是……逃課?
轉(zhuǎn)過后面的小徑,輕輕俯下身來,從被爬山虎覆蓋綠色長廊里穿行,
在繞過了接近半個校園后,兩人終于來到了黃瓜田。
若葉睦站定腳步,因為跑動而揚起的長發(fā)又貼回腦袋。
面前是一整片綠意盎然的黃瓜田,像一塊鋪開的毯子,從腳下延伸出去,直到被春日的陽光抹上溫柔的金邊。
黃瓜的藤蔓已經(jīng)纏上了竹架,葉片翠綠得晃眼,某些枝頭還冒出了小巧的黃花。
若葉睦呆了一下。
她腦子里一瞬間空白,
似乎是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從教學樓一路跑到這里,也忘了身旁還站著南**月。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著那一片綠色,看著那些細碎花朵,一動不動。
陽光落在她臉上,她睫毛低垂,像是落了層紗。
南**月沒說話。
他就站在若葉睦的旁邊,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的側(cè)臉。
黃瓜田的氣味是濕潤的,是新鮮的青草混著泥土的味道。
陽光再從葉縫里漏下來,斑斑點點地灑在她的衣服上。
若葉睦穿的是月之森的校服,因為剛剛跑動的原因,里面的白色內(nèi)衫因為微汗而輕輕貼著胸口。
南**月的目光往下掃了一眼,立刻又移開了。
“我……去接水。”
若葉睦突然開口。
她像是終于從某種恍惚狀態(tài)里回過神來,從一旁拎出了藏在底部的小壺,跑向不遠處的水龍頭。
嘩嘩嘩——
接完水回來后,若葉睦便蹲在黃瓜田邊,小心翼翼地把水澆在葉片根部。
她的動作很細致,每一根藤蔓都沒落下。同時臉上露出專注的神情,像是在做一件極重要的事。
“說起來,為什么你會這么喜歡黃瓜呢。”南**月說。
“嗯……”若葉睦點頭,但是沒有抬頭,
“喜歡……”
若葉睦手指撥開一片葉子,露出藏在下面的一朵黃花。
她輕輕碰了碰那花瓣,然后久違的露出笑容。
遠處傳來操場自由活動的哨聲,與零零散散的喊叫聲混在一起,像是另一個世界。
南**月突然靠近了半步,影子落在了若葉睦的頭上。
“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嗯?”
若葉睦似乎沒想到南**月會這么形容自己種的黃瓜,于是疑惑的抬了抬頭。
兩人的面龐就這么一高一低的對視著,若葉睦這才意識到什么似的,然后又重新低頭看向自己的水壺。
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了。
若葉睦的身子半籠在身邊南**月的影中,下面的黃瓜田旁淅淅瀝瀝的滴著水珠,
剛才南**月突然向前一步的動作讓她的水壺沒有拿穩(wěn),略微灑出去了一些。
這節(jié)體育課似乎就和上一次的體育課一樣,依舊是兩人站在相似的地方,只有著黃瓜田和彼此的陪伴。
直至,
南**月的感知中,有一道身影跑了過來。
“豐川祥子怎么來了?”
他有些驚訝,但裝作不知道一樣,繼續(xù)背對著身后不遠處的豐川祥子,和若葉睦站在一起。
豐川祥子本來是跑著過來的,但在看到了兩人站在黃瓜田后,速度便逐漸開始放緩。
她似乎是想要悄無聲息的往兩人身旁移動,殊不知早已經(jīng)被南**月察覺。
豐川祥子心中暗想:
“果然他們在這里。”
剛才的體育課上,祥子一直在等著若葉睦下樓上課,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不光若葉睦一直沒來,班里的插班生南**月也同樣沒來上課。
“這兩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熱身運動結(jié)束后,她便跑上了教學樓,想看一下兩人是否還在班里沒有下來,結(jié)果教室里卻空無一人。
有些疑惑的她,立刻就朝著若葉睦另一個經(jīng)常刷新的地點跑去,果然在這片種植園的區(qū)域找到了兩人的身影。
“原來你們躲這兒來了……”
豐川祥子嘴上沒說,心里已經(jīng)開始碎碎念。
一邊想著,她一邊輕輕的朝著兩人的方向靠近。
在她離南**月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南**月突然轉(zhuǎn)頭:
“豐川同學,你怎么來了?”
豐川祥子似乎沒想到會被察覺,心里頓時一驚,不過迅速平息了。
她問道。
“你們怎么在這里。”
“我們太熱愛勞動了。”南**月聳肩,“不小心迷路到了這兒。”
勞動……迷路……?
這兩個詞怎么看怎么不搭配。
但豐川祥子默契的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是站在了若葉睦的身旁,一同陪著她給黃瓜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