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如紗,灑在洞穴深處。
元離盤坐在潭邊,腰間懸掛的靈石泛著幽藍微光,寒意刺骨,卻也在緩緩修復她受損的靈脈。
她低頭望著潭水,水面上倒映出她蒼白的面容,血跡與污漬交織,顯得格外狼狽。
“若是能洗一洗這身臟污,或許能好受些。”她低聲自語,指尖輕輕觸碰靈石,正欲將其摘下。
一道冷冽男聲驟然響起:“再把我丟棄,你的靈脈怕是要裂成碎渣。”
元離一驚,靈石脫手,卻懸在半空。她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怒意:“你不過是一塊石頭,對我有什么好處?”
“至少現在,我還不是你的敵人。”那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
話音未落,靈石中浮現出一道虛影。
月光下,男子銀發三千散披在肩上,容貌清冷,一雙鳳眼深邃而冷冽,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的身影虛幻卻挺拔,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與神秘,清冷又禁欲。
這次,元離看清了男人的樣貌,與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男人虛了一點點,勝在好看。
她眸中閃過一抹驚艷,隨即勾起唇角,調侃道:“你這般模樣,倒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顯圣,好讓我舍不得丟了你。”
男子眉頭微蹙,語氣依舊清冷:“舍不得就別丟。”
元離輕笑,目光灼灼:“我這一身臟污,總不能與你一起共浴吧?”
“……”
共浴?
他不過是怕她又將靈石丟棄。
“莫非你是要做侍浴者?”
“不知……不知羞恥。”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燼珁來不及思考,蒼白的臉龐逐漸紅潤。
他仔細打量著她身上的血跡與臟污,覺得有些躁。
神息血瞳,是她嗎?
元離見男子沒有離開的意思,再次調侃:“長得好看,也不能有這樣的癖好。”
燼珁望著她,耳尖微紅,臉色越來越灼熱,他指尖輕點,一道光芒落在潭邊石頭上,化作一身白衣。
他指尖再次輕點,隨后捏了個結界,他背過身,聲音低沉,“換好衣物,莫要再胡言亂語。”
元離望著他的背影,笑意更深。
她褪去臟衣,踏入潭中,冰涼的水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低頭看著水中游弋的魚兒,思緒沉思。
經過這幾日,她也逐漸明白自己的處境。
不盡快修復靈脈,恐怕連秘境她都走不出去。
若是從前,她早就殺出去了,如今她靈脈破損,只能默默放棄了計劃。
而那塊靈石,她能感覺到能深厚的靈力,或許是她目前的希望。
“若能煉成靈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她低聲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不知過去了多久,結界外傳來一陣響動。
元離抬眼望去,只見白小淵小小的身影拖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費力地飛了進來。
“姐姐,我回來了!”白小淵興奮地喊道,卻被一道冷聲打斷:“出去。”
白小淵氣得小臉鼓鼓,不滿地嘟囔:“主人真小氣!”
呵!
姐姐,可是它救回來的!
它才不要出去呢!
“砰,碰……”一個閃身白小淵就被請了出去,包裹落地。
元離上岸,穿上白衣,走出洞口時。
只見白小淵氣囔囔,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洞口畫圈圈,嘴里念念叨叨,瞧了一眼元離腰間的靈石,頗有不滿地嘖了一聲。
“小鬼,怎么了?”
“姐姐,主人欺負我。”
“我替你報仇。”元離拿起腰間的靈石,很認真地彈了幾下再晃了幾下。
白小淵好哄,三言兩語哄得它飛來飛去,尾巴搖得像個小風車。
元離覺得眼前小奶獸真是可愛極了。
她得想個法子,框騙小奶獸帶她出去,尋找煉丹的爐鼎,再尋些靈藥,將靈石煉化。
她忍不住輕笑,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辛苦你了。”
白小淵立刻眉開眼笑,將包裹捧到她面前:“姐姐,這是我從壞女人那里搶來的,可好吃了!”
元離接過包裹,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真是厲害,謝謝你。”
白小淵被夸得找不著北,身體團團轉。
夜幕下,洞內一片溫馨。
狼吞虎咽的少女,小奶獸舉著食盒圍著她轉,她取一塊糕點,摸一下小奶獸腦袋,小奶獸尾巴搖得像小風車。
飯后,元離靠著休息,明日她必須找到煉丹爐鼎,將靈石煉化。
眼前迷霧重重,意識沉入識海,又是前世一樣的夢。
夢中那尊神祇般的身影,男人立于星河之間,低沉的聲音而纏綿:“阿元……”
迷霧散去,山海崩裂,浩瀚星河中男人的身影愈發清晰。
元離想靠近,卻因地面劇烈晃動而失去平衡,向下墜去……
正當元離想要掙扎時,她墜落的身體,忽然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二人,四目相對。
映入眼簾的男人,與靈石中的身影十分相似,但又不一樣,細細看來,眼前的男人更是精美。
他們相同的樣貌,風采卻是不一樣,他的身型更高,氣質宛如神祇般,金光繞著身軀,美得無可挑剔。
他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很好聞,元離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男人的臉頰。
元離微驚。
哦!
原來夢中男人是有溫度的。
就在此時,男人神色變了,眉梢微挑,燼珁苦惱一笑:“捏夠了嗎?”
兩世的夢,終是看清男人的樣貌了,她自然是捏不夠的。
她自是認為見過世面,好看的男人見過許多,但是美成這樣的少之又少。
燼珁望著她,腦海浮現另一魄虛影的記憶,她那般嫌棄的眼神,他竟心緒覺得有些躁。
“快將我抱到平穩的地方。”元離眼珠子微轉,眼眸閃爍幾下,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緊緊抱著男人的腰,“這地要塌了,我可不想噩夢驚醒。”
燼珁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滿,從未見過變臉這么快的女人,他想將她丟下,卻被她死死抱著,想甩也甩不開。
偏偏他懷中的女人,還有些不老實,她臉龐貼在他胸前,弄得他有些渾身癢癢的。
“快點。”元離不耐煩催促。
他低眸望著女人,她溫軟的小手摟著自己的腰,她的指腹與他觸碰,他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同男子都是這般相處?”
元離思索,自己的夢不需太多講究,于是淡淡回了一聲:“不然呢?你羞啥?”
聽到此話的燼珁再忍無可忍,抬手一揮,裂山滾滾,瞬間被轟炸。
識海頃刻間寂靜,元離如同噩夢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