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親了手心應該會羞怯的小美人,忽而露出一個笑,姿態嬌俏,嬌聲開口,“我剛用這個手去抓小魚了,只是抖了抖水珠而已,還沒來得及洗手呢。”
雖然讓她不要貪涼玩水,但是偷偷抓一下小魚怎么了,又不是經常抓。
剛親完等著看小美人羞怯的康熙微微頓住。
她白嫩的小臉微微抬起,像是只傲嬌的小白貓,故意問他,“是不是親到了小魚的味道啊。”
康熙莫名想到了一只小白貓站在水仙盆邊邊上,盯著水里的游動的小魚,冷不丁就伸出爪子去撩小魚玩,也不吃,就是淘來玩兒。
“是嗎,朕再聞聞。”劍眉微挑,好似剛才有些倉促沒仔細聞,現在貼過來看似認真的聞著。
他手掌寬大,張開手掌托著她的小手,顯得本就是生得精致小巧的手,對比起來越發小了,輕而易舉就能夠將其攏住,大手和小手搭在一塊有些和諧。
白嫩的手心沒有一點繭子,康熙沒忍住用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軟綿綿的,跟她的人一樣。
沒看到他親了一手的小魚味道變臉,蔓蘿有些急的看他動作,她知道這人有點小潔癖的。
瞥見她那有些著急的小眼神,他沉吟了一下,下頜微斂,似乎在回味,薄唇微動,“嗯聞起來有些”,蔓蘿雙眼閃著期待的光芒,然后手心又被親了一口。
“還是香香的。”
男人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和幾分戲謔,總算是松開了被親了兩回的小手。
姿態有些懶散的往后靠,看著蔓蘿有些氣惱而變得紅潤的臉蛋,輕笑著,輕輕癢癢的。
康熙的好心情持續到了用膳時,看到幾道略顯眼熟的菜。
這段時間蔓蘿就是這幾道菜的換著吃,幾乎隔一兩天就會吃,胃口不算很好,但到底是吃得下不會吐出來。
但這幾道菜都并不算是蔓蘿喜歡口味的菜,有時候連原本喜歡口味的菜都不怎么吃得下,卻是多少能吃得下這幾道菜。
御醫說孕婦在孕期會有些許變化。
不是蔓蘿喜歡的口味,卻是另一個人常吃的口味,怎么換都不行,隔一兩日就得換回來。
康熙看了眼蔓蘿的肚子,一定是因為肚子的小崽子喜歡吃,就折騰自己額娘了。
梁九功本是會意的繞開了那幾道菜,但看萬歲爺的眼神示意時,盡量像是往常那樣給萬歲爺夾菜。
梁九功有時候也不知萬歲爺在暗自較量個什么勁兒。
康熙自然是因為,刻意避開顯得他好像多介意似的,不就是幾道菜嗎?
那不是上了桌就吃幾口啊。
寡淡,無味,這么素,那個又這么油,康熙每常一口就暗自點評一句。
還要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的,表情云淡風輕的給蔓蘿夾了幾筷子,讓她多吃點。
梁九功看著萬歲爺的反應,莫名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但一時間也沒有想到是熟悉在那里了,只覺著萬歲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穩得住。
——御膳房的燉盅都快不夠用了,鍋鏟也都快要掄得要冒火星了。
乾清宮的太監宮女們,也硬是在苦夏的日子里,是不止沒瘦一點,反而個個都起碼吃圓了一圈。
也就梁九功因為工作壓力大,愣是抗住了沒發胖,擱誰兒像梁九功那樣也是胖不了一點的,這都是過的什么日子啊。
本以為翻過了良貴人的牌子之后,皇上就會如常的入后宮時,結果又是沒了然后。
妃嬪不能沒事兒過來乾清宮這里來尋皇上,就只能是讓人勤快點跑去送湯水補品了。
只是送了石沉大海也就是了。
不好去問皇上,梁九功那邊也是個滴水不漏的往常還能透點口風,這是現在是一點沒有都探聽不出來。
又不好往乾清宮那伸手,這不可不像是和其他妃嬪你來我往的各自過招,埋眼線釘子也得分地方。
就只能問最有可能會知道的。
有認為是良貴人侍寢沒伺候好,掃了興,以至于皇上又是一連多日不入后宮。
要不是良貴人在惠妃宮里,惠妃養著八阿哥是想要將來當保清的臂膀,也不好不管良貴人任由人欺負,還是護著些人的。
但也不是事事都管,只在過分了時才會出手,一些小打小鬧的也就仍由良貴人自己去應付。
她可不信能夠瞞著后宮的人藏了五個月的肚子的,是個真膽小什么都不會的。
不謹慎心眼多,怎么躲得過定期的太醫的診平安脈,也就是自個拎不清,以為只要生了八阿哥就能像德妃一樣了。
也不看看德妃就算是個內里藏奸的,可人一開始就是打著用孩子來換位份的。
要不是讓佟佳皇貴妃抱養了又怎么能順勢封嬪,惠妃自己和榮妃,哪個不是老資歷,都在貴人上熬了好些年。
否則就憑德妃,不用孩子去換位份,哪里輪得到她封嬪。
這有了一個德妃,就真以為誰都能跟德妃一樣爬上來了,真是笑話。
最后八阿哥,還不是得放在她這個主位娘娘身邊養著,也就是養著八阿哥,這良貴人才算是老實了下來。
因為惠妃也沒能從良貴人嘴里問出來什么,干脆便由著她了。
敬事房那邊是知道這孝敬,現在是有點燙手不好拿了的。
實在不是他們不想辦事,職責所在是一回事,還真敢那規矩跟皇上較真就是生死難料了。
良貴人那里問不出來什么,一問就是膽小畏縮的模樣,嘴比河蚌都閉得緊,又有惠妃在,也不好太過分。
宜妃因著五阿哥被抱養在了皇太后身邊,平時去請安看孩子,因著五阿哥的關系,是比其他人在皇太后面前說得上些話。
其實宜妃才是最著急的那個。
她在東巡時就被冷落到了現在,偏生回宮后,宜妃沉下心的等了一陣子,沒急于再湊上去,但等著等著感覺越不像是個事兒了。
冷落她也就罷了,這回宮后除了翻了一回牌子,便再沒翻過牌子了,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這不,借著來皇太后這里看五阿哥的時候,宜妃便有些擔心的提起皇上最近有好些日子沒入后宮了,雖說皇上忙于國事,但還是得注意龍體康健啊,也不知御醫可有按時的為皇上診平安脈。
若說是因為皇上多日不入后宮這事兒,皇太后是不想沾手的。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皇上生母,只是嫡母,這些年來皇上對她多有敬重,也是因為當皇太后是個吉祥物,偶爾還可以配合著演母慈子孝的孝順戲碼。
能活到這個時候,都是因為皇太后這個人就是不亂插手管事,沒被順治帝廢第二回皇后,全靠著安分不多事。
真要把自己當皇上生母去管皇上,哪里還能像現在這樣當個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的老太太。
只是宜妃卻說著擔心皇上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皇太后就不能無動于衷了。
皇上的身體健康,確實至關重要,皇太后既然知道了,也不好不問候一下。
但其實并不是十分擔心,若是真有事,太皇太后那兒不會沒有一點動靜的,宮中變化也能夠覺察出了一二。
只是到底對宜妃借著她來開口這事,到底有些不愉,只是因為自己養著五阿哥,心中對宜妃總有那么些個愧,便淡聲說自己累了。
宜妃目的達到后對于皇太后的冷淡也不十分著急,有五阿哥在,皇太后很快便會消氣的,顧忌著她是五阿哥的生母,不會太落她的面子。
只是她實在著急,現在四妃之中就數她膝下沒有養著孩子了。
德妃將四阿哥給佟佳皇貴妃抱養了,但自己還有個六阿哥養在身邊,唯獨她,懷著五阿哥的時候,便察覺到皇上有意想要將五阿哥給皇太后抱養。
與其等到皇上開口,宜妃便干脆主動開口去求皇太后抱養了五阿哥,一來向太后賣好,二來也能以此換得皇上的贊許和憐惜。
反正將五阿哥養在皇太后身邊,她這個生母想去看孩子,皇太后不會不允的,真要是抱養給其他妃嬪,那可就不是想見孩子就能見到了。
宜妃生下五阿哥時只是宜嬪,比起惠妃當時的資歷,能與惠妃榮妃她們一道封妃,也都是托了她主動將五阿哥抱養給皇太后的福,才能借此得到了妃位的補償。
但惠妃和榮妃另說,德妃是靠著送了四阿哥才有那個運道得了嬪位,借著皇貴妃了的風,否則哪能爬上妃位,偏生這人這么快就有了六阿哥,還取名胤祚。
那可是國祚的祚啊,區區烏雅氏,何德何能。
可偏如今就她四妃中膝下沒有孩子養在身邊,四妃中,可不就是宜妃根基還不是那么穩嗎?
宜妃自然是想要快些懷上再生下一個皇子,能這么舍得讓五阿哥被抱養,宜妃也是打著跟德妃一樣的主意,反正自己能生,再迅速生一個就是了。
東巡那么好的機會,偏生沒能趁這時懷上孩子,另外兩個小妃嬪不過是湊數的,沒人能跟她爭,結果卻沒預料到被皇上冷落了,宜妃心里想起都悔得不行。
現如今皇上又不入后宮,宜妃可不就是著急了,但又自持身份,不好像那些個小妃嬪一樣,顯得她多沉不住氣似的,就只能從皇太后這里使勁兒了。
梁九功現在每日在乾清宮處理收到的湯湯水水,甜點補品,都已經足夠乾清宮的人每日加餐三頓了。
應付那些娘娘派來的宮人也是都快成一套自動回復話術了。
反正都不會信,他又不能漏了口風,只能萬金油的回復了。
他總不能跟那些來打聽的說,萬歲爺心思現在都在莊子里的那位身上了,那里分得出來心思給別人。
尤其是這本來五天出一趟,然后三天,再到隔一天就要去一趟,到現在批完折子就去了。
連批折子的都比之前快了不少,然后看了人一道用了晚膳后才回來,他則是留在這兒打掩護,畢竟他這個心腹大太監都在乾清宮,那萬歲爺肯定也是在的。
梁九功也有點擺爛了。
現在就連皇太后那邊都差人來問了下萬歲爺的龍體是否康健了。
梁九功還能不清楚,好得不能再好了,再補才會出問題啊,該擔心的是萬歲爺憋出問題才是。
皇太后那邊派人問了,自是不能像對后宮妃嬪那樣應付過去的,康熙請安時走了一趟,皇太后見人好好的,只是修身養性一段時間而已,便不再過問。
——這天用完晚膳過后的康熙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等蔓蘿沐浴完回來發現康熙也換了一身寢衣坐在小榻上時,蔓蘿就有點慌了,扶著肚子站在那兒愣是走不過去。
杵在那兒不動,一手還扶在了門框上,跟門框上好似粘住了一樣不動了,面上還假裝很鎮定,“你不用回去嗎?”干巴巴的問道。
這些天來歸來,但康熙沒有在這里留宿的意思。
許是因為上回,就算有肢體接觸,也踩在了蔓蘿能接受的范圍內,不過分的親密。
現在還留宿了,就讓蔓蘿瞬間想到了之前東巡回來的時候了。
“今天有些晚了,宮里過了下鑰時辰了。”康熙淡定自若的開口。
然后像是沒看出來蔓蘿快跟長在了門框旁邊,春芝和春韻也不敢拉扯她,她現在身子越發重了,八個月了,跟頂了個小西瓜在肚子上一樣,偏偏人又嬌小,看著就讓人有些心驚了。
“還不過來,站著腿不累。”
蔓蘿小臉微微皺起來,像是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煩一樣,輕聲細語的開口,“我最近睡得不太安穩,這里還有其他房間。”蔓蘿眼神往外示意了一下,這是讓他自己去另外的房間歇下,而不是自個去找別的房間歇下。
這里的東西都是用慣了的,換房間還得重新適應一下呢。
康熙知道,正想說,并不會吵到他,就聽到那嬌里嬌氣的挺著個大肚子說,“我怕你會吵到我,到時候我睡得更不安穩了。”
又想多了的康熙一時間有些沉默。
“朕就寢可不像某人那么多動。”然后拍了拍身下的小榻,“朕睡這里,先前也不是沒有過。”康熙有些意味深長的說著。
那會兒蔓蘿還會自己跑到小榻上待著,撐著困到了不行才睡著。
康熙睡著了,到醒來都可以是保持一個姿勢不變,蔓蘿則是睡前看著乖巧,安靜,睡著睡著她就開始翻身摸索著換位置,醒來就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小榻上就那么大的位置,還不夠她翻兩個來回的,康熙本是聽著人睡著了出來把人抱回去,睡床的,結果就看見背對著睡著的人,已經到了小榻邊緣了,只要接下來平躺就能掉下來。
康熙只是思索了一下的間歇,她就又要轉身了,康熙有些慌里慌忙的把要翻身的人按回去,轉眼就把人弄醒了,小嘴一張就要叫出來,被康熙跟做賊似的眼疾手快的捂住了。
但也收獲了一頓貓貓拳,差點把照顧生病時好感給敗光了,只能說,他是準備自己睡小榻,現在就是在準備換位置呢。
本以為蔓蘿還要婉拒一下不好意思接受,但幾乎康熙剛說出口,蔓蘿就接受良好的點頭了,都不帶委婉一下的。
就是沒有,床榻位置大,也可以一起睡的想法。
讓康熙都以為她其實早就是這么想了,但是因為初來乍到的,又是面對他這么個算是壞東西的,不好提這提那要求。
但是看著她干凈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無辜小貓眼,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話都說出來了,康熙也不大好意思在蔓蘿面前反悔。
蔓蘿的身量睡小榻還綽綽有余,能夠隨意翻身,對康熙就有些局促了,醒來身體都有些僵了,因著身體緊繃的睡了一晚上。
康熙讓人按摩肩頸時,也沒有背著蔓蘿,小榻睡都睡了,這難受得讓人看到吧。
嗯,怎么呢。
人是看到了,但就真的是在看著,漂亮的眼睛就是靜靜的觀察著。
在一邊暗中觀察的小白貓一樣,觀察夠了就移開視線了,眼風都不帶再掃的。
讓康熙準備的話到了嘴邊,愣是沒機會說出來表現一下。
她不遞話茬,康熙主動開口反倒顯得他刻意了。
一開始康熙以為她是反應慢,遲鈍了些,對著那白生生的小臉和清澈分明的水眸,康熙不好將她往壞的方向想。
就硬是忍著又睡了兩天那個小榻,沒有讓梁九功換一張大點的小榻。
蔓蘿就這么靜靜的觀察了兩天康熙起來后讓人按摩肩頸,也是靜靜看一會兒就轉頭了,結果那幾日,她午膳胃口都好了些。
一開始康熙沒往那兒想,只當是膳食總算對了她的口味。
康熙睡了兩天小榻都沒見著人有什么別的反應,還是不為難自己了便讓梁九功換了張大一些的小榻。
換的那天,蔓蘿還看了那張新的小榻好一會兒,又在他身上來回看了,那張白凈的小臉上表情是有點可惜的,在可惜什么。
最直接的,早上沒有看到康熙在按肩頸了,午膳,同樣的膳食,她胃口明顯就沒那倆天好。
這下康熙明白了,這是沒得看人受罪了,連飯食都可有可無不是很香了。
哪里是反應慢,遲鈍沒看出來他的身型睡那張小榻局促,她甚至還早醒來了,虧他以為是覺輕吵著她了,合著特意醒來就是為了看他笑話來了,之后再用膳比什么都管用。
看了她也不聲張,讓人發現她在看人笑話,否則康熙能連著兩三天都沒把她往看他笑話的方向想。
這小白貓居然還是個有點焉壞的。
見康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蔓蘿就算是想讓人收拾出新的房間,也是沒轍的。
往里間走進去前,還看似很隨意的,看了一眼小榻的大小。
原本的那張蔓蘿用著正合適的,她去沐浴的功夫,就換成了大一些的了,花瓣似的唇微微往下撇了撇。
一直在留意她的康熙險些氣笑了,見她那個看似隨意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半夜
蔓蘿冷不丁的肋骨被踢得疼醒了過來。
之前胎動都是肚皮鼓起來一個小包,蔓蘿一開始看到還嚇了一跳,好在有經驗的嬤嬤在旁邊安撫,那會兒胎動也沒有疼的感覺。
直到滿八個月了,孩子在里面動動手腳時,猛地來一下踢得她肋骨都在疼。
本來肚子大了就睡得有些不安穩,這樣冷不丁被疼醒來,直接就睡不著了。
有時候還會小腿抽筋,雖然守夜的春芝她們,很快聽到動靜進來了給她按摩,但是等緩過來了,她自己躺著躺著,越趟越難受,就坐起來抱著肚子開始委屈哭了。
哄也哄不好她,也不讓人過來哄,就是要自己哭一會兒,然后哭得筋疲力盡的睡過去了,第二天人就懨懨的,早膳直接就沒吃,整天下來都沒胃口。
正是到了后邊最辛苦的時候,這些都免不了,可要是天天晚上來這么一回,這怎么熬啊。
康熙每日都會查看蔓蘿的狀況,這自然也是要上報的。
今日晚膳才沒回宮,而是留宿了。
晚上也睡得很淺,夜半聽到里間有輕微的動靜后,便醒了過來,徑自掀開珠簾往里走去。
里間一直點著燭火的,即便睡著了也不會吹熄。
這會兒人果然醒了,在抱著被褥,頭埋在被面上悶著小聲哭著呢。
這估摸著還是因為今晚他在外邊的小榻睡,所以哭鼻子都悶在被褥里小聲哭,怕他聽到進來看笑話來了,所以晚間時,就不大樂意他留宿。
真是,當誰跟她一樣焉壞似的。
但是見人可憐的抱著被子,委委屈屈的埋在被褥里小聲哭,額頭出了細密的汗,額邊的發絲都被氳濕了,整個人抱著被褥哭得身子發顫,肩膀一抽一抽,尤為可憐。
“蔓蔓。”上前坐在床邊傾身去喚她。
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稍作安撫了一下,將人連抱著的被褥小心的避開了肚子一并將人抱起來,攏在懷里的讓她靠著,先是伸手摸了一下小腿,見不是在腿抽筋。
那就是胎動醒了過來,之后躺著難受又睡不著了越想越難受了。
本來專心的在發泄著情緒,哭得很是專心忘我的蔓蘿,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有些懵懵懂懂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抱在懷里了,小臉也不繼續埋著了,抬起頭看到在外間的康熙進來了。
還是被他發現了自己在丟人的哭,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了。
凝脂白的小臉因為埋著悶聲哭,悶得小臉通紅,眼淚珠子是不爭氣掉下來,整個人哭得嬌憐嬌憐的,覺得丟臉惱羞成怒的用小拳頭捶了他一下,小嘴說話還有點氣人,
“讓你不要留下來你偏要留下來嗚嗚嗚,現在好了,你吵到人睡覺了!”
被發現了,惱羞成怒的貓貓率先就倒打一耙。
康熙這會兒也不跟她爭,仍由她捶了兩下,便將她懷里那團成團快打結,被面還哭出了一張哭臉的被褥拉開了。
將人抱在懷里,像那個生病發燒的晚上將她抱起來,像哄孩子一樣攬著她來回走,一手在她后背輕輕拍著,時不時順著她腦后的發絲安撫她。
見她趴在肩膀那里,小嘴撅著,難受勁兒還沒過去,眼睛哭得濕漉漉的,鼻頭紅紅,楚楚可憐的,眼淚珠子不斷掉,委屈得不行。
就算是在哭也不會覺得她煩人,反而讓人忍不住憐愛她。
溫聲開口,“都要當額娘的人了還跟小哭包一樣,半夜偷偷哭鼻子阿,埋在被褥里還怕人知道啊。”用帕子給她抹著眼淚。
許是因為被這樣抱起來后,曾經在生病脆弱的時候給過她安全感,此時她也沒再對他發脾氣了,只是委屈的開口,“嗚嗚我也不想哭但是,但是”
蔓蘿哽咽著的說著,特別的委屈,“我渾身都不舒服,哪里都好難受,腿疼,腰也疼嗚嗚嗚還睡不著,怎么會那么難受啊嗚嗚”別人說了都不及真正感受到的。
孕期越到后邊,身體上的變化,以及隨之而來,不可避免的難受,都讓蔓蘿無所適從。
但是所有人都說這是避免不了的,等孩子出生后就好了。
說歸說,半夜折騰起來,是真的難受啊,看著大大的肚子,蔓蘿就想抱著肚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