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塵暗暗吃了一驚!
不愧是銷金窯啊!
單次下注,就如此昂貴。
方九爺看向身后的保鏢,道:“阿泰,你來說說,誰贏的概率更大。”
名為阿泰的強壯保鏢,上前一步,仔細觀察擂臺上的兩人。
過了半晌,他微微躬身,湊到方九爺身前。
“九爺,我覺得應該押吳騰。”
方九爺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二話不說,推出一千萬,“我押吳騰。”
屈海東等人面色嚴肅,目光凝重的看向方九爺身后的保鏢。
早就聽說,方九爺曾經救過一位宗師!
這位宗師一直鞍前馬后,護衛在方九爺身邊!
現在看來,這位保鏢,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宗師高手!
宗師坐鎮,眼力自然差不到哪去。
其他人有樣學樣,跟著下了一千萬。
蕭若塵暫時沒有下注,他打算先看看情況。
伴隨著一陣鼓聲,比賽正式開始!
鼓聲剛剛落下,吳騰如同一只離弦的利箭,速度飛快,朝袁鴻振左腿猛攻!
他注意到了,袁鴻振左腿的傷勢!
生死局,抓到一點優勢,必須將其放大!
袁鴻振出手慢了半分,沒有絲毫慌亂,嘴角微微上揚!
砰!
雙拳對碰!
袁鴻振穩如泰山,吳騰卻接連倒退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吳騰驚訝的抬起頭,眼神冰冷。
他的腿上明顯有傷,出力絲滑,居然沒有絲毫影響。
“繼續!”
袁鴻振冷冷一笑,沒有給吳騰任何喘息的機會,第一時間,化拳為掌,拍向吳騰的胸口!
呼嘯而來的掌風,帶著強大威力!
吳騰咬緊牙關,不得不暫時后退。
袁鴻振見狀,發動更加猛烈的攻勢,沖拳,擺拳,腳下踩著虛實不一的步伐。
吳騰被死死壓制,難以喘息!
見此情景,眾人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這怎么可能?”
屈海東皺眉:“不是說吳騰比袁鴻振要強嗎?”
方九爺沒有說話,而是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阿泰。
阿泰被盯得頭皮發麻,連忙解釋道:“九爺,您先別急,這兩人實力相當,吳騰不可能被壓得這么慘。”
“我估計,他可能是在藏拙,以此讓袁鴻振露出破綻。”
方九爺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給自己點了一支雪茄,眼睛盯著擂臺,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袁鴻振猛烈進攻,兩只如同鷹爪一般,找到破綻,捏斷了吳騰的肩膀。
吳騰雙臂骨折,再無任何還手之力!
眼看袁鴻振的手指距離他的喉嚨,還有幾毫米的距離。
吳騰瞳孔瞪大,大口喘息,感覺到死亡即將來臨。
然而,袁鴻振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雖然打的是生死局,可手里的畢竟是一條人命。
猶豫間,袁鴻振手指蜷縮,化作拳頭,就要朝吳騰脖頸處砸去!
就是這短短幾秒的時間,給吳騰留下了機會!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無比!
“你找死!”
袁鴻振勃然大怒,忍著疼痛,一記肘擊砸在了吳騰的太陽穴!
吳騰頭暈眼花,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袁鴻振欺身上前,扭斷了脖子!
勝負已定!
看著吳騰的身體緩緩倒下,袁鴻振神情悲憫,沖著地上的尸體,微微彎腰。
包廂內,一片寂靜!
過了片刻,薛建軍面色鐵青的回到了包廂,朝眾人微微躬身。
“抱歉,給諸位帶來了不好的體驗。”
“袁鴻振違反規則,有機會殺吳騰,卻故意留手,剛才各位下的注會給各位退回!”
“按照拳場的規定,袁鴻振也會被處死,作為補償,拳場會額外賠償諸位,每人五百萬!”
屈海東聞言,頓時皺了皺眉眉頭,面露不滿。
“怎么搞的?你們這些拳手太不專業了,我們花了大價錢,是看生死局,豈能兒戲?”
“才賠償五百萬,在座的各位誰差你這點錢?”
薛建軍苦笑道:“屈爺,您別見怪,袁鴻振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馬上給諸位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擂臺上沖上兩名黑衣男子,動作雷厲風行,直取袁鴻振性命!
倉促之下,袁鴻振只能抬起手臂抵擋。
一擊之后,他一個空翻退出幾米。
“你們要干什么!”
袁鴻振神情冷冽,盯著兩名黑衣男子。
“違反規定,殺無赦!”
一名黑衣男子冷冷開口,同時,迅速接近。
生死關頭,袁鴻振的潛力被激發出來,以一敵二,面對兩名同境界的高手,打的有來有回。
“這拳腳,怎么越看越熟悉。”
蕭若塵眉頭緊皺,仔細想了想,感覺,袁鴻振和他救過的一個小丫頭,越來越像。
那個小丫頭的拳腳,與他同出一脈。
兩人,應該是父女關系。
蕭若塵突然轉頭,看向薛建軍,“我和袁鴻振有些淵源,繞他一命吧。”
蕭若塵話音落下,包廂突然安靜下來。
薛建軍面色漸冷,目光不善!
“蕭先生,我提醒您一下,龍野拳場的客人只能觀看,沒有權力干涉賭場的決定。”
“這次就算了,念在您是第一次來,拳場可以不計較,以后,可要注意言辭,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聞言,屈海東怪笑一聲,“小子,真以為進了這里,當了貴賓,就把拳場當你家后花園了?”
“想要保人性命,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蕭若塵冷淡的目光,落在薛建軍身上,幽幽開口:“我通知你,他的命留下,而不是在和你商量!”
話音落下,整個包廂內氣氛瞬間凝固!
薛建軍愣了幾秒,怒極反笑。
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龍野拳場如此高調,甚至,敢當面威脅自己!
“蕭先生,我很敬佩你的勇氣。”
薛建軍語調冰冷,“這些年,龍野拳場來過有錢的客人,也來過有權的客人,至今,還沒人敢在這撒野!”
“我最后一次提醒您,說話之前,最好過過腦子!”
蕭若塵轉頭看向蘭韻,“把人帶回來。”
蘭韻微微點頭,二話不說,跳到下方的擂臺。
兩名黑衣男子正對袁鴻振窮追猛打,袁弘振被打的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兩位大哥,你們別打了,打壞了人家要心疼的。”
蘭韻笑容滿面,蓮步微移走上前,聲音輕柔。
酥到骨子里的聲音,配合著她那一顰一蹙間展露出的風情,兩名黑衣男子都如同丟了魂一般,停了下來,目光呆滯。
袁鴻振心中警鈴大作!
魅術!
以前,他只是在書上看過相關的東西。
沒想到,真有人會這門奇術!
“跟我來,我家先生要見你。”
蘭韻嫣然一笑,朝袁鴻振輕輕勾了勾手指。
此時,袁鴻振有心抵抗,也來不及了,神情恍惚的跟了上去。
兩人離開擂臺,進入包廂。
“這就是我家先生。”
蘭韻微微一笑,靈活的五指,從袁鴻振眼前劃過。
登時,袁鴻振回過神來。
“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袁鴻振意識到,蘭韻將他帶回來,應該是為了救他。
于是,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
蕭若塵皺眉道:“你家應該在北境,怎么突然跑到這里來了?”
聽到這話,袁鴻振心頭一緊。
眼前這個青年,居然一口說出自己家的位置,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蕭若塵。
如果是朋友還好,若是懷有惡意。
袁鴻振不敢往下想。
“不用想太多。”
蕭若塵淡淡道:“我如果想害你,就不會把你救回來。”
聞言,袁鴻振自嘲一笑。
自打出了門,他的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張。
“多謝提點,北境苦寒之地,不如中原地區機會多。”
袁鴻振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女兒病的比較重,需要錢治療,不得已,只好來這里打拳。”
聞言,蕭若塵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女兒的病,我不是早就已經治好了,基本沒有復發的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
蕭若塵聲音蘊含一絲真氣,冷冷看著袁鴻振。
當年,他還在黑山監獄時,一次下山閑逛,遇到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由于山里野獸較多,女孩擔心他被襲擊,就在屁股后面跟了很久。
后來,蕭若塵才知道,女孩名叫袁園,是山上的住戶,經常出門練武。
第一次見面,蕭若塵就看出,她有罕見的血液病。
好在,那時的他醫術已經大成,于是便嘗試為袁園進行治療。
之后便再也沒見過。
“原來,您就是當初那位給我女兒治病的那位高人。”
袁鴻振眼神有一瞬間的錯愕,緊接著,激動的渾身顫抖!
噗通!
袁鴻振跪倒在地,“多謝神醫,當時我不在家,沒能親自感謝您。”
“當初,您救了我女兒,現在又救了我,請受我一拜!”
說完,他重重磕了下去!
蕭若塵面露欣賞,看得出,袁鴻振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先別急著謝我,袁園的病是怎么回事?”
袁鴻振重重的點了點頭,稍許,長嘆了一口氣。
“神醫大人,當初您出手救治后,我女兒的病的確是好了,生活的也非常健康。”
“這孩子命太苦了,在山上練武被毒蛇咬傷,回到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提起女兒,袁鴻振眼圈一下就紅了,“我略懂些醫術,在她身上扎了幾針,想把蛇毒引出體內。”
“結果我施了幾針后,不僅沒有絲毫作用,袁園反倒是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潰爛。”
說到這,袁鴻振幾乎泣不成聲。
言語間除了自責,只有濃濃的懊悔。
“最近半年,我拜訪了很多名醫,基本上,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后來,好不容易有一位名醫答應嘗試,但需要很多珍貴藥材,吊住我女兒的性命。”
“我這人也沒什么本事,普通的工作,賺不到太多錢,只能來拳場碰碰運氣。”
蕭若塵輕嘆一聲,“都是因果,既然我和袁園有一面之緣,把她接到這邊吧。”
“她的命,我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