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已經說了分手，就請宋先生不要再糾纏她了。”

梁賀嶼皺著眉，目露不滿。

宋居遠見狀，眼神冰冷，嗤笑一聲后，直接一拳打在梁賀嶼的臉上。

對方下手很重，梁賀嶼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隨后他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拳，兩人扭打在一起。

“你算什么東西？我跟她在一起兩年！我們只是吵架！我沒同意就不可能分手！”

一向斯文平和的宋居遠發了瘋似的，雙眼赤紅，下手絲毫沒有收力。

向來靠嘴吵架的梁賀嶼健身成果也不是白來的，他將宋居遠反向壓制在墻上，露出的小臂肌肉結實有力。

“人要臉樹要皮，宋醫生還是讀點法條吧，別總在法律邊緣瘋狂試探。”梁賀嶼語氣含霜。

宋居遠冷笑：“這套公寓是我給她買的，我憑什么不能來這蹲她？”

梁賀嶼看向京玉，見她聳聳肩，點頭道：“是啊，分手費。”

宋居遠：“梁律師，聽到了？做人也好做律師也好，還是有點道德底線吧？我和她再怎么樣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撬墻角這種事我勸你少做。”

京玉抱臂倚靠在墻邊，看戲似的懶洋洋道：“唉？打住，我現在是單身，梁律不算撬墻角。”

宋居遠表情冷凝。

兩人僵持不下，一同看向京玉。

“你到底幫哪邊？”

宋居遠推開梁賀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褶皺，淡淡道：“不用多說了，當時我們鬧分手的時候就是因為結婚的原因。”

他看向京玉，目光爍爍：“小玉，我說的不是空話，你不是一直都想結婚嗎？等你生日一過，我們就結婚。”

梁賀嶼聞言渾身冒著寒氣，一言不發看著京玉。

京玉笑了：“我是想結婚啊，可是結婚對象又不非得是你。”

宋居遠臉色一變，眼神死死地鎖定在京玉的身上。

梁賀嶼的心情由陰轉晴。

京玉淡淡道：“宋居遠，君子一言九鼎，你當時言辭鑿鑿說你的結婚對象永遠都不可能是我。”

宋居遠連忙道：“我那是氣話！小玉，你還在生我的氣。”

京玉說：“不是生氣，我根本不在意你娶誰，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見她的語氣和神態不似賭氣，倒像是真的放下了一般。

宋居遠的心仿佛墜入被黑暗吞噬的深淵。

明明四個月前，她還對他說她愛他。

可如今她的臉上，只余平和淡定，甚至帶著一點看好戲的神色注視著他。

他不肯接受現實，紅了眼眶上前拉住京玉的手，卻被梁賀嶼一把拉開。

京玉說：“你走吧，走之前別忘了把你落下的東西帶走。”她踢了踢腳下的煙蒂。

“我不會走。”宋居遠眉目間充斥著陰郁，“我是不會走的。”

京玉聳聳肩：“隨便你。”

說完她打開公寓的大門，回頭對梁賀嶼道：“再見，梁律師。”

梁賀嶼頷首，眼見大門被關上，他才慢慢收回目光，走到電梯門口。

硝煙依舊彌漫。

宋居遠冷冷地看著他：“離她遠一點。”

梁賀嶼面無表情：“這句話我還給你。”

“我能娶她。”宋居遠對梁賀嶼道，又像是對著自己說一樣：“我們以后會結婚，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梁賀嶼雙手插在西裝褲袋內，下顎繃著，臉上卻風輕云淡道：“吹牛誰不會？更何況她剛剛已經拒絕過你了。”

宋居遠冷笑一聲：“我們在一起兩年，你會以為憑著這兩個月的關系就能得到她？”

“花落誰家各憑本事罷了。”

梁賀嶼丟下這句話，電梯剛剛好到達，門一開便走了進去。

人走后，走廊回歸平靜，宋居遠自知按門鈴京玉也不會開門。

良久，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根煙，夾在指腹中用打火機點燃后，看著飄至空中隨后消散的煙霧。

看似放空，實則暗暗思索著如何讓京玉回心轉意。

——

第二天一早，京玉推開門準備回學校上課，結果發現隔壁鄰居大門被推開，宋居遠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京玉淡淡看著他。

這人怎么跟狗皮膏藥一樣，比喻中揚還難纏。

宋居遠的表現像是昨天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般，臉上又掛著從前那樣溫柔平和的笑意。

“去上課嗎？”

“去上墳。”

“......”

宋居遠無奈：“小玉，你沒必要對我那么大敵意。”

“你想多了，我只是對星期一有敵意。”

電梯到了，京玉走了進去，宋居遠緊隨其后。

“小玉，我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宋居遠低頭看著女孩翹起的鼻尖和睫毛，內心怦怦直跳。

“我昨天的拒絕也是真的。”京玉說。

宋居遠語氣委屈：“為什么？小玉，難道你不愛我了嗎？你從前說的愛我都是假的？”

京玉看了他一眼，說：“從前愛你是真的，現在不愛也是真的。”

宋居遠心碎成了好幾瓣，追問：“為什么？”

為什么？

才四個月不到就不愛了？

愛情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嗎？

京玉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為什么。”

電梯到達負二層，門一開京玉就走了出去。

宋居遠追上去，攥住京玉的胳膊：“可是我愛你！”

“我愛你，京玉。”

宋居遠的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真誠。

冷漠的家庭氛圍造就了他面熱心冷的性格，世人大多誤以為他是溫潤和善的謙謙君子，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愛上京玉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故。

本來他應該按照計劃的那樣一步步拿下宋家的繼承權，會為了鞏固權力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可京玉偏偏是計劃之外的一環。

為了京玉，他甚至提前進程，不惜對宋老爺子下手，用盡了骯臟手段坐上了那個位置，掌握了宋家95%的經濟大權。

現在他可以想娶誰娶誰，不用顧慮任何人的想法。

宋居遠將京玉死死禁錮在手中，逼迫她看著自己，眼中只能有他。

好似瘋了一樣喃喃自語。

“我愛你。”

“我只愛你！我最愛你！”

宋居遠隱忍道：“你不愛我了沒關系，我會用一百種方法讓你回心轉意。”

“嫁給我，好嗎？只要你愿意和我結婚，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京玉笑了，當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

只聽她道：“只要我嫁給你，你什么都愿意做？”

宋居遠鄭重點頭，被情緒熏紅的眼眶，如墨的瞳孔死死盯著她。

“行啊，我答應。”

她目光如炬，兩人視線交匯。

“前提是，你把宋氏集團掌權人的位置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