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淡笑：“好。”

陳先華說：“等參加完入學考試完再說吧。”

“鄉下不比城市，這邊的學習進度要快很多，咱們慢慢來。”丁敏笑了笑。

小花倒是沒啥爭論的，她本就到了讀一年級的年紀，九月開學后就直接讀一年級。

只是小花沒上過幼兒園，因此這幾天小草都帶著她讀讀書認認字。

家宴結束后，管家將小花小草接回了麓園。

陳先華則被護工推上了二樓。

秘書已經在房間內候著了，看到陳先華來，便遞上了一份資料。

“陳董，這些是查到的資料。”

陳先華接過。

之前秘書已經查過了，兩女孩確實是陳姍姍的女兒，陳先華才把兩人帶到李家人的面前。

“在到達S市之前，她們在縣城停留了幾日。她們離開的那天，城里出現一起兇殺案，上了頭條新聞。”

“死者正是人販子。”

陳先華凝視著手中的文件，隨后緩緩問：“你是說，懷疑這件事是小草做的？”

秘書說：“警局到現在都沒找到匿名報案者，死者家中搜出大量拐賣人口的證據。”

陳先華笑了一下：“那她還真是夠厲害的。”

小草那個女孩，心思太重了一點。

“對了，還有一件事。”

“她們來S市當天，小草小小姐就曾將一份報紙讓前臺轉交給您。”

“什么報紙？”

“97年姍姍小姐失蹤的頭條報紙。”

“那報紙呢？”

秘書看了陳先華一眼：“您不在，她們轉交給陳總了。”

“不過......陳總似乎沒當一回事。”

陳先華斂下眼皮，將文件放到一旁。

“我知道了，戶口那些辦完沒？”

“辦好了。”

秘書離開后，陳先華推著輪椅，慢慢來到陳姍姍旁邊。

她剛吃完藥，已經睡下了。

看著她瑟縮一團的睡姿，陳先華輕輕嘆了一口氣。

——

九月開學前，小草參加了入學前的能力測試。

她刻意藏拙，語文可以，數學一般，英語很差。

陳先華看了她的成績，便讓她從初一開始上起，英語另外找人補習。

小草也同意這個決定，于是九月開學，她便和陳迦卉同班。

新學校是市區內有名的貴族學校，從小學到高中都有包攬，就是小學的校區離得稍微遠了一點。

小花知道自己以后要去學校上課，頓時有些害怕、退縮。

她問姐姐，可不可以不去上課。

小草知道她的害怕。

害怕是正常的，就連城市里長大的孩子，讀完幼兒園上小學都有一種害怕的心理，更不要說初來乍到小花了。

“小花，我知道你害怕和陌生人接觸。”

“就像我們之前在村子里上課一樣，都是和你一樣大的小朋友。”

“也許，那些小朋友們也像你一樣，害怕和你接觸。”

“可你覺得，你是個會讓人害怕的人嗎？”

小花靠在小草身上，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呀，他們都和你一樣，是善良可愛的小朋友。如果你愿意主動和他們接觸，說不定會和他們成為很好的朋友。”

“這樣想的話，你還害怕嗎？”

小花想了想，怯怯道：“還、還是，有點。”

小草說：“很正常，害怕是很正常的。”

“就像我第一次上山放牛，也會害怕。”小草拍了拍她的背，輕輕道：“我總是害怕會有鬼怪從樹林里躥出來，但我后來上過那么多次山，一次也沒有碰到嚇人的東西。”

“林子里，沒、沒人。”

“可是學校里的人也不會吃了你。”小草說：“小花，你要記住，我們去學校里，是去學知識的。如果我們沒辦法和人打交道的話，就去和書本打交道吧。”

“可是，俺、我們，為什么、要上學？”

小草問：“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身邊的人，都知道字怎么讀怎么寫，只有你不會，你會不會后悔沒有去讀書上學？”

小花點點頭。

“咱們村子里的爺爺奶奶們，他們都沒上過學，只會放牛、當農民。”

“上了小學的姨、叔們，他們就懂做點小生意，就比如小猴子家、圓圓家。如果他們不讀書，他們連賬都不會算，還怎么做生意？”

“咱們一路坐來的小汽車、看到的高樓大廈、鐵路橋梁，都是讀了很多年書的人設計創造出的。”

“上學，是為了讓你學到更多的本領，讓你有更多的選擇。等你長大后，你既可以選擇放牛、當農民，也可以選擇做生意、造汽車高樓。”

“小花，我不會要求你什么都要學會，但是絕對不可以在沒有嘗試的時候就選擇退縮。”

小花懵懵懂懂地點頭。

“總得要去嘗試，如果嘗試之后，你會覺得上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

“去試試吧，如果還是不喜歡，我們就再想想辦法。”

小花點點頭。

...

九月一號開學當天，小草將小花送到小學校區的大門口，有接應的陪同人員帶著小花去報到熟悉校園了。

小花一步三回頭，臉上依舊有害怕的神色。

但是小草知道，這是每個人都必須要經歷的過程。

人生的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

司機將小草送到初中部的校區門口，小草背著書包，走進了新校園。

找到新班級，她看到了已經在里面的陳迦卉。

她正和相熟的三兩好友嘰嘰喳喳地分享暑假趣事，沒有看到小草。

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迦卉，那個女生就是你說的你的堂姐嗎？”

陳迦卉回頭，看到了小草。

“啊對，是。”

陳迦卉轉身走到小草邊上：“你來啦？我媽讓我們倆以后坐一起，當同桌。”

小草點點頭。和誰坐同桌都一樣，沒啥好新奇的。

陳迦卉的好友見了，拉過陳迦卉。

“你堂姐真的是從鄉下來的？”

陳迦卉看了小草一眼，點點頭。

“那她是不是會種田？”

“難怪那么黑，好像農民都挺黑的。”

“為啥之前要住在鄉下呀？”

“迦卉，你堂姐長得不是很好看哎。”

幾個女生的嘰嘰喳喳自以為很小聲，但全聽進了小草的耳朵里。

她還不至于和一群小女生計較這些，只靜靜收拾自己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