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已經給了,怎么選就看張元鈞自己了。
俗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
強度的人,用的也不是那么放心。
何況陳年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在這里等著他。
城樓之上。
看著輿圖上亮起的丹陽府,陳年心中微微一動。
此時離宜陽府之事,已經過去半月有余,定州五府只怕早已暗流涌動。
別的不說,光是從宜陽府出來之后,沿途江湖人士的劫殺,惹出的事端就不會小了。
陳年能感應到,自己打入那些術士體內的符篆,已經少了足足一半還多。
他這一路行來,并沒有隱藏行跡,想必很快就會有人追到丹陽府來。
陳年眼睛微微一瞇,十一座城中,最重要的丹陽已經拿下。
新豐縣羽翼未豐,還不是出現在諸多勢力視線里的時候。
朝廷和監天司那邊雖然有沈幼槐吸引注意力,不過對方也不是傻子。
沈幼槐與吳道子有關系,當日在宜陽府的術士是人盡皆知。
“就是不知道,你們是先去云度山,還是先來定州。”
“申宜叢當日追著解心鳴滿城亂跑,看似發泄心中怒火,實則另有目的。”
“有此一鬧,整個宜陽府的人都知道,只有三山一峰的人,沒有中咒。”
“至少表面上,三山一峰算是徹底綁死了。只是不知這是投名狀,還是另有算計。”
“現在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云度山要想解釋清楚,那就難了。”
人是無法證明自己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和沒有的東西的。
證明吳道子是云度山的人容易,但要證明不是,要難上百倍不止。
云度山不可能敞開山門,讓朝廷和監天司長驅直入以證清白。
大變將生,云度山無法保證朝廷是不是想要借機對云度山動手。
朝廷也無法保證云度山是不是真的有異心。
念及此處,陳年不由嘆了口氣。
“這些山門和世家子弟,真是一個都不能小看。”
不過也幸虧這些人想的太多,否則就憑一個漏洞百出的誤會,他如何有借題發揮的機會。
“不知道云度山的人,何時找過來。”
陳年收起輿圖,拂塵一甩,一只白鶴顯現。
仙鶴騰空,翩翩飛過丹陽府上空,引得百姓紛紛駐足觀看。
陳年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向著沈家村所在的山谷而去。
他非常明白,朝廷借題發揮歸借題發揮,這個時候,朝廷不可能對云度山下死手。
云度山的誤會,最多也就能拖的了一時,給他爭取點時間。
待到誤會解除,各方勢力都緩過神來,對他和沈幼槐的來歷追根究底是必然的。
因此,陳年必須得提前做些準備,這個地方沒有比丹陽府更合適的了。
他第一次現身就在丹陽,鷹犬也是自丹陽而起,更別說沈幼槐本身就是丹陽人了。
三十里路程并不算遠,即便陳年一直吐槽這凝氣化形的手段速度忒慢,也不過是半炷香的功夫。
二十余天過去,山谷中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踏入祠堂,陳年看著地上干枯的暗紅血跡,皺了皺眉。
隨后他拂塵一甩,遠處深山之中,數棵巨樹無聲倒下。
樹身木材迅速變干,然后組成了一口棺材,凌空飛向沈家祠堂。
待到棺木飛至祠堂門口,陳年腳跟輕跺,地面開裂,沈幼槐的尸骨從中飛出,落入棺材之內。
陳年走出祠堂,環伺四周,選了一處鳥語花香之地,將棺材葬了下去。
一方青石墜地,立在了墳墓前方。
陳年以拂塵代筆,筆走龍蛇、如行云流水般在青石之上刻下了“沈家孤女沈幼槐之墓”。
墓碑刻完,陳年眉頭再次一皺,心中暗自嘀咕:
“果然是夢里得來終覺淺...”
他有心抹去上面的字,但是想了一想,還是算了,有了總比沒有強。
做完這些,陳年回到村子,拂塵一揮。
沈家村殘存的各種磚木瓦片、泥沙青石,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紛紛跳動起來。
連那沈家祠堂,都頃刻之間被分解成了原材料。
沈家祖先被陳年一劍滅形,后世子孫除了沈幼槐,全都成了祖先的祭品。
即便是殘魂,也都為鷹犬所噬。
按照沈幼槐的說法,這沈家祠堂早已沒了存在的必要。
青磚躍動,石塊飄飛。
不多時,一座面積不大、但五臟俱全的道觀,便出現在了沈家莊的原址之上。
道觀坐北朝南,以子午線為中軸,分為前中后三殿。
三殿之間,左右各立一座偏殿。
陳年跨步走入大殿之中,看著上方那空落落的供桌,他有心想將諸位祖師的法像立上。
但想了想,陳年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座道觀本身就是為了給人當靶子用的誘餌。
若是立上祖師法像,萬一那天他不在,被人破了禁制,污了祖師法像,那罪過可就大了。
“不過這名字,應該叫個什么呢?”
陳年將拂塵搭在手臂之上,向著大門看去。
大門之上,牌匾已經就緒,上面卻是空無一字。
畢竟是個靶子,這名字既不能牽扯到上真,又不能太過隨便。
“要不然學學五莊觀算了,正殿之上只供天地,不涉祖師。”
“日后即便是被人拆了,也無甚關礙。”
陳年越想越覺得如此可行。
那鎮元子名聲雖大,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演義的人物,算不得上真。
牛皮吹得再大,真論香火,他甚至連一個土地公都比不上。
“嗯,就這么定了!”
陳年說干就干,他拂塵一甩,朱筆顯現,一連三個牌位一揮而就。
前殿供奉陰陽,中殿禮敬天地,后殿則是一個簡單的道字。
至于觀名,他想了想,還是沒有用五莊觀的名字,而是空了下來。
不是他不敢用,而是怕在這異界之人面前丟了臉。
陰陽、天地、道,他都是用前世文字書就,就算再丑點也無所謂,反正也沒人認識。
不認識,自然就不覺得丑,只會更添神秘。
但觀門的牌匾可不行,怎么說也是個門面,就是給人看的。
(正月里事務繁忙,身不由己,第二章會晚點,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