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就有一道鬼影質問道:
“術士,你白日蠱惑民眾,滿城種桃,夜間又擾的我等不得安寧,究竟意欲何為?!”
另有一道陰慘慘的聲音跟著說道:
“昨日你借口鼠妖盜了你的錢財,我等不與你計較!”
“今日你又攪得滿城不得安寧,莫非真當我們是泥捏的不成?”
陳年此時眼中只有偏院中正在睡夢中的眾人,他看也不看一眾圍過來的妖邪,淡淡的回道:
“唐某今日應社伯之邀,前來誅邪。諸位若是前來幫忙的,唐某歡迎至極。”
“如若不是,還請莫要妨礙唐某,萬一有個誤傷,諸位又要怪唐某平生事端了。”
陳年這話如同火上澆油,頓時讓正在氣頭上的妖邪火冒三丈。
“術士狂妄!今夜可沒了驚魂鑼護你!”
先前那道陰慘慘的聲音的第一個忍不住,向著陳年圍了過來。
它這一動,周圍的一眾妖邪全都動了起來!
術士再強,也不可能把他們全干掉!
陳年見狀,目光一寒,冷聲道:
“既然諸位不愿聽勸,就怪不得唐某了!”
他腳下一跺,插在地上的桃木杖頓時飛起,懸停空中。
“妖精萬鬼,夢寐千殃,敕!”
陳年速度極快,周圍的妖邪還沒動手。
他已經并指為劍,凌空畫出一道靈符,將之打入桃杖之中。
靈符入體,桃杖凌空化作一株巨大的桃樹虛影,直接將整個柴幫的地盤籠罩其下。
樹上花落如雨,漫天花瓣在清風的吹拂下,向著周圍的妖邪飄去。
伴隨著濃郁的桃花香氣,整個場景如夢似幻。
陳年昨日桃花成旋,收拾滿院妖鼠的場景早已在城中傳開。
一眾妖邪見此哪敢大意,紛紛施展手段想要阻擋。
哪曾想,陳年好似給他們開了個玩笑,滿天飄飛的花瓣猶如幻影,直接從他們身上穿了過去。
“不好!”
一眾妖邪只覺不對,但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就突然感到一股難以抵抗的困意涌了上來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如同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的栽倒在地。
陳年看著倒在地上的一眾妖邪,左手掐訣將他們的氣息與偏院中的眾人勾連起來。
做完這些,他隨手對著空中一畫,一道圓光再次出現。
畫面中,一個手托藥瓶,拄著拐杖的慈祥老人,老人端坐正堂,正在對著趙管事等人講經。
只是經講到一半,畫面突然一轉,正堂的老人變成了一座供桌上的雕像!
雕像身穿大紅官袍,頭上的戴著一頂宰相帽,手持笏板,極具威嚴。
陳年仔細觀察著社伯的神像,他沒想到第一次見到社伯的神像,竟然是在夢中。
趙管事等人正跪在神像的下方,行祭祀之禮。
行到一半時,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沖出一個婦人,對著神像叫罵。
罵著罵著似乎感覺不過癮,竟然爬上供桌將神像推倒下來。
高大的神像摧枯拉朽的向著趙管事等人砸去,嚇得幾位管事癱坐在地上以臂護頭。
就在這時,那高大的神像竟然化作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將幾人托了起來。
那巨手托著眾人一路向上,飛到了云層之上的一處仙宮之中。
仙宮以金瓦玉磚砌成,上首坐著一位手持拐杖的慈祥老人,正是羅仙形象。
宮殿內則是正在大擺筵席,有無數仙娥穿金戴銀,手捧玉盤穿梭其中。
趙管事等人被人帶進宮內,安排在羅仙的下首,周圍坐著的無不是仙人神將。
幾人不由自慚形穢,懦懦不敢言,這時周圍有仙人提醒道,認真聽講,只要潛心聽取羅仙的教導,他們也可以成為仙人。
高臺上適時傳來講經聲,眾人正聽得入迷,就看到一個金甲神人出現,一根棍子將那羅仙砸了下去。
陳年看著圓光術中不斷轉換的場景,皺起了眉頭,怪不得這么多天都沒分出個勝負。
這與其說是入夢,還不如說是一場幻術大比拼。
他手上印訣一變,圓光術中的畫面變成了自己所在的院子:
地上的一眾妖邪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面前站著的陳年,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發現沒有異常后,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愕然。
在昏睡的前一刻,他們已經有了被陳年除掉的覺悟。
以這幫術士的德性,最好的待遇也會被直接收掉祭煉各種法器。
現在自己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讓一眾妖邪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陳年伸手接過從空中落下的桃杖,笑著對他們道:
“現在可是信了我是受社伯之邀,前來誅邪的了?”
死里逃生的一眾妖邪,聞言面面相覷,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好說話的術士,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術士是想做什么。
不過剛嘗試過陳年的手段,他們也不敢反駁,一個個連稱呼都改了,連連點頭道:
“信了,信了,仙長高義,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在這里向先生賠罪,還請先生見諒。”
陳年沖著他們點點頭,笑著道: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唐某初來乍到,便搞出許多事端,有些誤會也屬正常,賠罪就不必了。”
“不過唐某受社伯之邀前來誅邪,如今那邪物施了入夢之術,唐某不精此道,還請諸位施以援手。”
“這...不知那邪物是何物所成?”
幾個邪祟相互看了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
陳年聞言眉毛一挑,問道:
“這邪物入柴幫一月有余,諸位竟然不知?”
先前那道陰慘慘的聲音回道:
“不瞞仙長,那邪物進城我等知曉。”
“但它進了柴幫的之后就自閉門戶,與我等又無沖突,所以平日里也沒人注意過它。”
“原來如此。”
陳年橫杖把玩著杖頭的桃花,似笑非笑的說道:
“那邪物乃是'教'字門的邪神,自稱羅仙。不知幾位可愿助我?”
“'教'字門的邪神?”
幾個邪祟眼中幾乎同時閃過一道異色,若非陳年一直在通過圓光術觀察他們,幾乎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