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第三啊!這還真讓人意外呢!”十二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有點失望。
蕭若麟見十二爺這個態度,覺得有點奇怪。
“怎么了?你也覺得很奇怪是不是?
以前江南那邊的解元,幾乎都沒出過前三,前兩次的解元可是都摘得會元呢!
而蘇大頭呢,卻拿了個第三。
你沒看到江南學政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
這個蘇大頭著實有點替江南丟面子了。”蕭若麟說道。
十二爺拍拍蕭若麟,示意他跟自己走。
“干嘛?去哪里?外面到處都是人,十二哥你要是跟著一起出去了,八成會被人當成新科的舉子的。
加上你和我皮相好,萬一被人榜下捉婿了怎么辦?
我臉皮薄,別人要是硬要我當女婿的話,我會不好意思拒絕……”蕭若麟邊起身邊說道。
“哪那么多廢話。
走,跟我去千金坊拿銀子去,你十二哥我就是押了那小子第三。
三倍的賠率呢!快走,明天請你喝花酒。
給誰當女婿的,就你這么能花銀子,給誰家當女婿誰家要啊!”十二爺說著就拽了蕭若麟一把。
蕭若麟驚的目瞪口呆。
還是他十二哥膽子大啊,這都敢押啊,要是讓皇帝叔叔知道了,十二哥一頓板子又少不了了……
同樣的消息葉辭書那邊也知道了。
“四妹妹,就那個蘇孝生,會試中了第三,我在發榜的地方看到了。
他臉色好像還挺難看的。”葉秀書和葉辭書嘀咕。
“他只中了第三?”葉辭書還是有點吃驚的。
蘇家母子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早早的進京,可不就是為了蘇孝生少受點影響,能在會試里有個好成績。
“中了第三已經算是他燒高香了。
頭名會元聽說是梧桐書院老山長的后代。
人家十五歲中的解元,后來因為家里祖母去世,守孝三年,沒有參加那一次的會試。
很多人都說他這次就是沖著狀元去的。
蘇孝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蘇孝生這次中了經魁已經是燒高香了。
殿試的時候,這家伙肯定想著三甲呢!
說不定,原本他還想著三元及第呢!”葉秀書滿臉的不屑。
話本上說的沒錯,負心多是讀書人。
蘇孝生剛中了解元就想著污蔑四妹妹,想污蔑葉家,這種人可不能讓他中狀元。
葉辭書倒是沒什么感覺。
蘇孝生見利忘義,心比天高,即使讓他高中又如何?
德行有虧,將來待的位置越高,惹出來的禍事就越大。
“好了,不說他了!
蘇家的事情和我們無關,今天三哥哥榜上有名,我們該送賀禮過去。
三姐姐,你想好送什么沒有?”葉辭書岔開話題。
“我問過三哥哥了,他說等殿試完再讓我們想送什么。
四妹妹,你說得對,我們不用管那個家伙了。
后天就是內府選考的日子,我們還是好好想想那天該穿什么吧!
我聽著說三哥哥會試那天都不敢穿夾衣,都是單衣。
我們那天該穿什么啊……”
……
晚間,蘇孝生一身酒氣的從外面回到了新賃的小院子。
原本還心里有點不自在的他,在一群人的吹捧之下,突然也覺得自己這個經魁還是很好的。
要不是會試前兩天他身體不適,頭暈腦脹的,這次的會元肯定是自己。
他……只是運氣差了一點而已。
想到這,他突然就對一個月后的殿試充滿了信心。
論學識,自己不輸任何人。
只要在殿試的時候,好好發揮,定能一舉奪魁……
“母親,您還沒休息嗎?”蘇孝生一眼就看到堂屋的油燈還亮著,他母親端坐在椅子之上。
蘇夫人點點頭,示意小丫頭翠妞將早就煮好的醒酒湯端了過來。
“會試已經結束了,下面就是殿試了。
生哥兒,你有什么想法嗎?”蘇夫人輕聲問道。
蘇孝生腦袋暈的很。
將醒酒湯喝了之后才揉了揉額側兩邊。
蘇夫人不說話了,就這么看著蘇孝生。
一直到蘇孝生清醒一點了,她才咳嗽了一聲。
蘇孝生這才想到剛剛母親問的問題。
他忙起身沖著蘇夫人躬了一禮。
“母親,在會試的時候,孩兒身體不適才造成了現在只中了經魁。
接下來的一個月,孩兒定將苦讀,在殿試中發揮孩兒該有的水準。”
蘇夫人點點頭。
不錯,態度很端正。
蘇夫人這才笑著示意蘇孝生繼續坐下來。
“生哥兒,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 ,就差這最后一哆嗦了。
殿試……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蘇孝生一愣,眉頭一皺,母親是話里有話啊!
“母親,此為何意?”
“不管是縣試,鄉試還是會試,考的都是你的學識。
這殿試考的可不僅僅是學識了。”蘇夫人輕聲說道。
“不考學識?”蘇孝生看著蘇夫人。
蘇夫人點點頭。
“孩子,殿試是最后一步,誰能拿狀元,那看的是天家。
天家可是看遍了天下的錦繡文章的,你想在這方面取勝,機會很小。
論文采,論做出錦繡文章的人,誰能比得過大渝第一書院梧桐書院呢!”
蘇孝生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次會試的那個年輕的會元。
只有十八歲,好像看什么都云淡風輕。
“那……”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剛剛我就說了,殿試看的不是誰能做出錦繡文章。
殿試三甲看的是誰能摸準天家的心思。
殿試的考題是天家出,那天家肯定是想通過殿試來選出能符合自己治國策略的人才。
你只要順著天家的心思來,定能事半功倍。”蘇夫人小聲說道。
蘇孝生一凜。
“母親,那是揣摩圣意,是……”
“你懂什么?當臣子的就是要揣摩圣意。
很多事情,天子不需要說什么,只要一個眼色,臣子就要領會。
你要做的是弄清楚天家這幾年想干什么?
順了天家的意思,你才能脫穎而出,拔得頭籌。”蘇夫人正色道。
“可是……天家的圣意怎么好揣摩啊!
我是連天家的龍顏都不曾見過的。”蘇孝生苦惱的說道。
“誰說只能是天家近臣才能摸清天家心思的?”蘇夫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