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的目光,最后落到站在最后方的蔣潯光身上。
瞧見他一臉失落,像只被拋棄的大狗。
她張了張嘴,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替自己挽尊:“我跟朋友開玩笑的。”
這話一說,現場氣氛才終于緩和下來。
蔣阿姨最先緩過勁,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楚瑤身旁,一把摟住未來兒媳婦的手,“你這囡囡,嚇死我了呀!”
楚瑤繼續尷尬地笑,眼睛瞟向蔣潯光的方向,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其實她現在對蔣潯光已經沒什么想法了,只把他當做未來的合作伙伴。
卻聽蔣阿姨說:“我剛剛站在那里算了半天,家里拼拼湊湊,頂多也就湊個一小盒黃金,心想壞了呀,那咱們老蔣家這個完蛋玩意兒,以后可不就要孤獨終老了?”
楚瑤捂臉:“……”
蔣潯光瞥開眼:“……媽。”
……
暫時躲過了四位大家長的圍追堵截,楚瑤扶著外婆坐到沙發上,用他們都能聽懂的方式,把“大雪災”的事情說了一遍。
外婆皺著眉頭,臉上滿是擔憂神色:“囡囡,你說的是真的?
咋會下大雪呢,最近幾年冬天都沒見下雪……
這天也沒這么冷啊?”
一旁的蔣阿姨附和道:“我今天過來的時候,還特地看了天氣預報,
往后一個禮拜都出太陽的,最低3-4度的樣子。”
外婆和蔣阿姨坐在沙發上,楚瑤搬了凳子坐在她們面前。
看了一眼始終守在客廳大門處,哪怕是聽到自己說“大雪災”的事情,也沒有放松警戒的蔣潯光,
開口:“小蔣哥哥知道的,我跟國家秘密部門的領導認識,消息是他們給我的。”
坐在另一側單人沙發上的外公沒說話,手里的煙斗剛點上,煙絲緩緩燃著。
反倒是坐在餐桌旁的蔣忠明,蔣潯光的父親,接了話頭,
“囡囡,不是我們不信你,過兩天要真下大雪,
還是比08年還嚴重的大雪災,那咱們國家咋不提前通知啊?”
這要是真有大雪災,那算上今天,到元旦,滿打滿算也就還有兩天半的時間。
國家方面早應該發新聞了,要不然這得凍死多少莊稼啊?
蔣忠明還是想得太保守了。
在他的思維概念里,雪災造成的低氣溫,最多也就零下10度不到,這天氣冷是冷,在家待著其實也沒多大感覺。
殊不知,即將到來的大雪災,氣溫一度降到零下七八十度,有些地區甚至跌至零下一百度。
楚瑤并沒有因為他們的不相信而感到生氣,換做是她,突然被告知這樣的消息,一樣不會相信。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外公外婆和蔣叔叔蔣阿姨,會第一時間選擇相信自己。
“不管你們信不信,接下來我說的話,以及你們看到的事,可能會有些匪夷所思……”
楚瑤說著,看向蔣潯光的母親,“蔣阿姨,麻煩您扶著點我外婆。”
許云慧一臉不明所以,卻第一時間聽楚瑤的話,雙手攙扶住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外婆。
楚瑤點點頭,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瑞士軍刀,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往自己手指上劃了一刀。
不大的口子,一厘米長,傷口不深,大量的血液卻在一瞬間冒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幾乎異口同聲:“囡囡!”
一直守在大門處的蔣潯光,一個箭步沖過來,單膝跪地的同時,單手托住楚瑤正在流血的手指,另一只手快速從戰術背心口袋里掏出止血紗布。
楚瑤連忙出聲阻止:“你別碰。”
蔣潯光的動作只停頓了一下,罕見的沒有聽楚瑤的話,止血紗布壓在流血不止的纖細手指上。
楚瑤掙扎了一下,外婆幾個才從慌亂中回過神來,緊張又擔心地圍上來,嘴上還念叨著:“囡囡啊……你這是干什么啊……”
外婆的聲音有些發顫,楚瑤無奈,也不管蔣潯光在替自己止血,完好的右手微微曲起,在眾人的目光下,凝起一小團白熒。
指尖點在受傷的左手上,幾秒過后,她開口:“蔣潯光,手放開,我沒事了。”
聽到楚瑤叫自己的大名,語氣略帶嚴肅,蔣潯光條件反射的服從命令,手下意識松開。
被蔣阿姨攙著的外婆,急忙攔住:“別松開,先把血止……”
外婆的話戛然而止。
紗布隨著蔣潯光的手松開,露出楚瑤那剛才還鮮血直流,此刻卻完好無損的手指。
說是完好無損,其實指腹上還有淺淺隆起的一條瘢痕組織,一看就是傷口剛長好時留下的。
這還不是最刺激人神經的。
就在幾人的注視下,那道本就不明顯的疤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淡化,最后徹底消失。
老秦家的客廳一瞬間陷入寂靜。
在場六人,除了楚瑤,其余五人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