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說的都清楚了吧?
不著急,你們慢慢轉,這個時候豬肉正是緊缺的時候,應該很好賣的。
我們價格還便宜,正好又遇上出大勞力的時候,只要家里有點閑錢,就會想著沾點腥。”
喬有財點點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退縮的余地了。
剛才賣豬肉收上來的錢已經有六七十塊了,江心還從雷紅花那邊拿到了接近五十塊。
手上一百多塊,喬有財感覺自己的腰桿子都邦邦硬了。
就算被趕出去,有了這一百多塊錢,也餓不死了。
等把手中的豬肉賣出去,大哥的媳婦就有了,就算被喬久旺打死也值了。
比起留到年底賣了,變成老四的媳婦,還不如豁出命去,將豬肉變成大哥的媳婦。
老四那個好吃懶做的,他不配,要不是因為他,大嫂去年就有了。
“江心,你放心,我一定能辦好!”
“你們也小心點,要是和雷紅花他們遇上了,不要硬碰硬,躲著點。”
喬有財對著閨女交代了一番,挑著兩個籮筐帶著妻子就朝著隔壁村去了。
連著兩天吃了四只雞,他渾身都是勁,激情四射。
要不是照顧著身后懷著孕的妻子,他能一蹦三尺高,彈跳著走。
爸爸和媽媽走后,喬江心和喬有福抓緊時間往家里趕。
此時喬家大院一片狼藉,**的桌子凳子,地上都是血水和豬毛。
各種大盆小盆里面紅紅的血水,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喬江心和喬有福看也不看就朝著東屋而去。
喬家的大瓦房已經有很多年歷史了,蓋的比較高,主墻上面架了大梁,大梁上面鋪著木板,做出來了一個閣樓,在鄉下這基本都是用來做倉庫啥的。
喬家的糧倉就在樓上閣樓,下面是喬久旺和雷紅花的臥房。
平日里家里要拿糧食,必須要經過雷紅花,因為糧倉就在她睡床頭頂的閣樓之上。
喬江心抬頭看了一下,閣樓只鋪了一半,另外半邊一眼到屋頂,中間還吊著一坨被捆綁起來的麻袋。
“大伯袋子準備好了嗎?你在下面接,我上去。”,喬江心說著,將旁邊的木梯架好就往上爬。
上了閣樓便看到一個大大的長方體木箱。
長寬高大概有2.2米1.8米1.5米。
外面還掛著鎖。
喬江心拎著提上來的剁骨刀就是砍,鎖沒有敲開,但把鎖扣來來回回敲松后直接給拔了出來。
將最上面的板子抽下來后,其他的板子都是可以活動的,能一塊一塊拆下來。
喬江心大概看了一下,好家伙,還挺富裕的,難怪糧倉也比人家家里的大。
這么多糧食還讓自己一家人吃的那么差,還真是周扒皮投生的。
沒有脫粒的谷子直接沒有裝袋,就那么堆在糧倉里面,堆了小半倉,還有不少綁好的麻袋。
喬江心打開幾個麻袋檢查了一下,都是曬干的花生大豆紅薯干以及玉米粒啥的。
走到閣樓邊緣,將那掛在屋頂捆綁著麻袋的繩子一抽,一條用麻袋接起來的管狀布袋子就掉了下去。
上面一頭自己張開,就像是一個長長的鎖啦一樣,喇叭開在上面,往上面倒糧食,糧食就會順著管道自己下去。
“大伯,我放糧下去了哦?”,喬江心朝著樓下喊道。
喬有福趕緊將那掉下來的“出糧口”撿起來,塞在手中的麻袋里面。
“可以了!”
喬江心拿起旁邊的簸箕,一簸箕一簸箕的往那“喇叭口”倒。
糧食順著接好的麻袋,像是滑滑梯一樣,通過長長的管道,進入喬有福準備的麻袋里面,不會灑出來一粒糧。
一麻袋很快裝滿,喬有福換了個袋子,將裝滿的麻袋綁好放在旁邊。
兩人干的熱火朝天,大倉庫里面的糧食肉眼可見的慢慢降下去,而下面已經裝滿的麻袋也滾的到處是。
喬江心一臉都是灰,熱的渾身都是汗,看了一下倉庫里面,簸箕已經鏟不起來了,得用手去劃拉了。
剩下的那些糧食她放棄了,浪費時間。
“大伯,差不多了。”,喬江心朝著下面吼著,將那“糧食運輸管”扯了上來,綁住一袋花生就往下吊。
然后是大豆。
花生和大豆的價格可不便宜。
花生可以榨油,大豆的用處就更多了。
家里這大豆是雷紅花留出來做種子以及年底用來磨豆腐制作大醬的,她每年都留出來不少。
就算集體的時候,喬家每年的豆腐也要磨很多板,其中大半用油炸出來,用很多鹽腌制了裝在壇子里面,這樣可以保存大半年。
每年好幾壇子的油豆腐,基本都是屬于喬建國三兄妹的。
他們讀書要帶菜,雷紅花每每都將腌制的油豆腐抓出十幾塊切碎了,配著其他菜炒了,讓他們兄弟姐妹一人一罐,帶去學校吃。
現在他們沒有讀書了,但家里每年磨很多豆腐這個習慣,也一直保存到現在。
這幾年,家里的飯桌上隔三差五的就有一疊煮軟的油豆腐,放在喬久旺面前。
除了喬久旺、雷紅花和她兩個兒子敢伸筷子,喬有福和喬有財一家基本都不敢伸筷子。
因為雷紅花每次在飯桌上都會說,這是給你爸的,你們年輕人,以后有的是機會吃,你爸年紀大了,辛苦了一輩子等等這些話。
所以哪怕大家再饞,基本都不好意思伸筷子。
喬江心越想越覺得生氣,自言自語就罵了起來。
“娘的,這些豆子都是我們種出來的,是我們砍回來錘出來的,連磨豆腐都是我們大半夜起來燒火挑水,結果吃豆腐的時候,沒有我們的份。”
“倒是那追雞遛狗,躺在床上睡大覺啥也不干的,吃豆腐都吃膩了!!!”
“大伯,你說我們之前咋就那么蠢啊?雷紅花那潑婦說兩句,我們就真不敢夾豆腐吃了?”
喬有福抿了抿嘴,頭頂的癩子都要氣冒煙了,“可不是傻嗎?那炸豆腐的花生油,也是我們種出來的,還是我們剝的,連磨豆腐燒的柴也是我們砍的!”
“我們可不就是傻,傻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