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不少人恭敬對著草兒問候。

但她都未回應。

等黃昏來時，她才離去。

或許是她明白了什么，次日，莫凡沒在城頭上看見她。

如此過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內，草兒上城墻頭不再那么頻繁。

時在，時不在。

這天。

她換上了一身青山派服飾。

于城頭上。

她宣布了一件事情，她放棄無雙城，不再擔任無雙城城主，

至于無雙城，她將歸還給白無雙，

說完，她又宣布了一件事，她，今日重立青山派。

是的，青山派。

那個她爬上千城梯才得入門的青山派。

至此，江湖震驚。

而后不等江湖人多猜測，草兒下了城頭。

次日，江湖傳聞擴散。

草兒于城頭等那白無雙。

不過。

明明每年都來的白無雙，卻在草兒主動放棄無雙城時，不見蹤影。

一個月后。

草兒等到一則消息。

白無雙。

他借著朝廷與江湖的風波，以無雙城少城主的名義，成立武林盟！

他這是，放棄了無雙城。

又是一個月。

武林盟，立江湖道義。

道義中除了一些基本約束，不恃強凌弱等，最為備受人詫異的是。

武林盟，武學共享。

白無雙原話是這么說的：“江湖中，論武學，無雙劍法高青山劍法不知幾何。”

“可，縱使如此，我不敵綠劍仙。”

“甚至連讓她出劍的資格都沒有。”

“武學，其實不分高下，分高下的，是人。”

說到這里，白無雙嘆口氣。

“除了綠劍仙。”

“還有一人。”

“他的劍法曾不入我半分眼，可，就是那樣的劍法。”

“卻能力挽狂瀾……”

白無雙的話，讓江湖客沉默了。

有人翻出過往的傳言。

最終發現，他好像是對的。

武學，真的不分高下，哪怕是基礎武學又如何。

一切，皆看人。

至此，憑借這番話，以及武學共享，武林盟，再無人去質疑，和介意此名。

或許。

或許，這才是真正武林盟該有的樣子。

……

城頭，草兒聽聞這消息，不再等候，下了城頭。

她也該建立她的青山派了。

次月。

某山頭。

青山派，立。

……

而后，

從這一年開始，不世佛于第二年，成立不世寺。

同年，有不知名的人，成立萬法樓。

第三年，連城雙劍建立紫雙閣。

同年，朝廷立書閣。

同年。

莫凡期待。

因為還有一年，十年之期就到了。

那時，

一直佝僂著腰的他，就能直起腰桿，

就能撇掉手中拐杖。

想著莫凡笑了。

轉頭他看向墻頭。

草兒立在哪里，立在大雪之中。

雖然她建立了青山派，但每年，還是會來一趟無雙城。

每次來，就是在墻頭上，觀草。

每次來，都是大雪天。

因為，大雪，和那劍雨很像。

都是飄飄而落，都是入手可慢慢融化。

城墻下，莫凡望了望上面的草兒，拄著拐杖喝上一口葫蘆里的酒。

“媽的，她怎么越來越仙了。”

搖搖頭，莫凡不在意。“等雪再來。”

“我就能變成中年人了。”

“敲！”

“合體這三十年真難熬。”

感嘆一句，莫凡佝僂著腰，開始返回自己的院子。

不過。

還沒走上幾步，他身形忽的頓了下來。

同一時刻。

無雙城上空，那于雪中漂浮的，萬年不變的綠色小草，瘋狂抖動起來。

“？”

莫凡眉頭一皺，

【叮！】

【草兒界被未知盯上，距離草兒界崩潰時間：00:01:59。】

“？？？”

……

墻頭，草兒看著上空那顫抖起的草，還沒來得及詫異。

猛然，一股慈悲之意直從九天而下！

“這是……”

草兒詫異。

等她視線越過顫抖的草，看向后方天空時。

一抹金光，染黃天幕。

金光中有一人，及一蓮臺急速墜落。

……

同一時刻。

不世寺。

不世佛大驚失色，“什么情況？”

“這氣息，這感覺。”

“是那‘不是佛’，來了！”

“可是，為什么？”

連忙，不世佛沖到外面。

只一眼，他便看見了那急速墜落的蓮臺，還有一同墜落的，腦后有七彩神輪的人。

“！！！”

眼前的一幕有些駭人所聞。

就在不世佛剛瞪大眼睛，天幕，那從金光中墜落的人，忽的，消失了。

天際恢復如常。

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一樣。

……

墻頭，草兒也看著恢復如初的天幕，雙眸迷茫。

不過。

轉頭，她看向無雙城上，那依舊顫抖不止的草。

神色變動。

“剛剛那是……”

“不世佛口中的，佛？”

“為什么消失了？幻覺……不，不是幻覺！”

……

另一邊。

“完了，完了。”

“師尊什么時候跑路了，怎么也不通知一聲。”

“哎，這方塵世，就當什么也沒發生吧，恐懼沒什么好看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亡才是解脫。”

天際，還在墜落的人，并沒有消失，只是他手中掐了蘭花指，隱去了一切。

當然，

這隱去，遮不住莫凡的眼。

無雙城內，莫凡看著那墜落下來的人，他佝僂著的身形，原地消失。

“隱藏的這么好，到頭來給我來一個世界被盯上？”

“演都不演了是吧？”

“你這佛陀，給我死！”

等莫凡再次出現，他已經出現在墜落之人的一側。

抬手，他就是一發落雨道

“這氣息。”

“是你？”

“上次辱我之人！”

墜下來的人，近距離之下，一下子認出莫凡，

不過，隨著一股致命氣息纏繞他心頭，他反應過來，連忙道，

“哎哎哎，等會兒等會兒。”

“道意！！”

“遭不住，遭不住。”

“留，留個遺言。”

【叮！】

【你被第一梯注意。】

系統提示時，莫凡停手。

第一梯？

不是他？

轉頭，莫凡看向墜落之人來的方向。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

莫凡身形一頓。

那里，如同空間崩碎，能窺視另一方天地一角。

里面，

密密麻麻身有經文纏繞的人浮空，

他們揮掌，各種金色大掌印，神光層出不窮。

不過，

不斷，有人如雨一樣墜落。

“我靠，你你合體？”

“這天賦……”

“哥，之前都是我的錯，我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

“那個，等你成第三梯的時候，能不能撈一下我。”

“媽的，師尊怕是等不到了，”

“敲，一聲不吭就跑路。”

“哥，我叫金蟬。”

“境界，大羅巔峰。”

“只差兩步，便能成為第二梯的，圣。”

“我，還是很有潛力的，值得的。”

墜落下來的人，胸前有一個巨大的缺口。

大羅，

按理說早已不死不滅。

可他的生機，以及神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再說完這些話后，他氣勢一變。

開始燃燒起自己神魂。

“哥，我送你走，遠離這個地方，趁你還沒被發現！”

“那個哥！”

“跑了后，別忘了我啊，我，金蟬，大羅巔峰！”

金蟬想法是好的，可惜，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莫凡看向上空那一隅之地時。

【叮！】

【你被未知盯上！】

【叮！】

【你已死亡。】

隨著莫凡身形化作塵埃消逝。

金蟬：“啊？”

“完了。”

“這下是真完了。”

“靠，我怎么忘了，提醒他別抬頭。”

【叮！】

【是否使用替身娃娃。】

“……這，這就死了？”

“桎梏皮，桎梏骨一點用都沒有？”

“這得什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