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自己咋來的,王麗麗心里一陣陣發(fā)酸。
可惜這村長也是個不干人事的,給她分派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往后可有苦日子過了!
家里平白無故多出個人,張柔自然是不大高興,但一聽她在這大冷天里還沒吃飯,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那,那你幫我抱著孩子,我進(jìn)去給你做點吃的。”
王麗麗眸子一亮,手指縮了縮,“那謝謝你啊,嫂子。”
她伸手把念慈抱過來,輕輕搖晃。
念慈也是個懂事孩子,在她懷里不哭不鬧,時不時還咯咯地笑。
看著懷里白凈可愛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女娃,王麗麗心軟的一塌糊涂,伸出手指逗她。
張柔洗了把手,進(jìn)廚房做飯。
但王麗麗看著那間低矮的廚房,忍不住皺眉。
就這地方,能有吃的么?
她抱著孩子邁進(jìn)廚房,“嫂子,隨便給我熬點米湯就行……”
可抬眼一看,直接愣住了。
這廚房雖是破舊,但收拾的很干凈,房梁上掛著幾塊大肉,還有個白嫩的雞腿!
不是說這家窮的揭不開鍋么?
這,這些肉是哪來的?
張柔低頭和面,“不行,來人就是客,你先出去吧,這廚房小,一會燒鍋熏著你。”
王麗麗點頭,抱著孩子走出去。
不一會兒,張柔端著碗熱騰騰的面條走出來,放到她面前。
“女同志,來吃點吧。”
王麗麗低頭,看著白花花的面條和上頭浮著的油星子和小蔥,不由愣神。
這跟她在家吃的有啥區(qū)別?
張柔低頭,摸摸陳念慈的小臉蛋,溫柔地笑著。
“咱們住在一塊,以后就是一家人,有啥需要的,你跟我說對了,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哦,嫂子,我叫王麗麗,你往后叫我麗麗就行。”
張柔點頭,也沒再說啥,抱著孩子進(jìn)了屋。
院子本來就小,家里又多了個人,張柔心里自然不大痛快。
但這是村長定下的事兒,她也不知道該咋拒絕。
回到屋里,張柔看了眼堆放在旁邊的新衣裳,心里癢癢。
她拿起來,仔細(xì)瞧了瞧,都是當(dāng)下最時興的款式,大紅色高脖子毛衣,毛呢小黑褲,還有那雙帶跟的皮鞋。
張柔愛惜的摸了摸,還真有些舍不得穿。
她拿出衣架,把這衣裳掛在墻邊,想著哪天有大事得出門再穿。
王麗麗把面條吃完,主動蹲到井邊刷洗。
現(xiàn)在正是寒冬臘月,那井水涼的刺骨。王麗麗凍得直發(fā)抖,洗完就立馬跳到屋里。
轉(zhuǎn)頭的功夫,就看見墻上掛著的那些新衣裳。
嘿,這不是她在國貿(mào)商場看到的最新款毛衣么?
上頭還印著個黃色的愛心,時髦又艷麗。
她眼巴巴地望著,忍不住咽唾沫。
哪個女同志不愛美?
當(dāng)初他跟著爸媽去逛商場,一眼就看上了這件毛衣。
但爸媽咋說都不同意。
她一個月的工資才30塊,但這件毛衣就要12,得干半個月的活才能賺回來,實在太貴了!
可她舍不得買的衣裳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王麗麗心里實在羨慕嫉妒恨!
往旁邊一看,那褲子和皮鞋也價格不菲,這三件加起來,頂?shù)蒙纤粋€半月的工資了!
王麗麗忍不住心痛,外頭都說人家窮的揭不開鍋,實際上比在城里的自己還有錢!
就在這時,陳敢伴著最后一堆雜物走出來。
他身上灰沉沉的,但那張臉依舊英俊,“媳婦,這雜貨間里的東西都搬完了,我歇會再收拾!”
張柔哎了一聲,拿出帕子,走過去給他擦拭臉上的灰。
“趕緊坐下歇會,等會我進(jìn)去打掃。”
王麗麗回過神,也連忙說道:“我,我也幫忙,這回確實麻煩你們了!”
陳敢沒吭聲,只是在張柔給他擦汗時,握住她的手。
張柔俏臉一紅,小聲說:“你別這樣,還有人在呢。”
陳敢只能松手,眼神哀怨地看了眼王麗麗。
唉,看來趕明得去跟村長說一說。
家里條件才剛好起來,現(xiàn)在就塞過來一個女知青。
他疼媳婦閨女都疼不過來,又白多了張嘴吃飯,咋說都不合適。
但女知青已經(jīng)在家里落腳,天也黑了,總歸得讓她有個地方住。
陳敢稍歇了會兒,又走進(jìn)屋里,用木板搭了個簡易的小床。
他用手晃了晃,確定不會散架,就沒再多管,拿了些破被子墊在下頭。
張柔嫌屋里灰塵多,拿了塊抹布走過來,想擦一擦。
陳敢急忙站起來,“媳婦,你先出去,這屋里味兒大,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張柔搖搖頭,“不行,天都黑了,我也來幫幫忙,總不能叫你一個人干到半夜。”
門口的王麗麗有些不知所措,剛一腳踏進(jìn),又縮回去。
她想說不用這么麻煩,但這土坯房味道確實大,她只聞著就想作嘔!
陳敢湊過去,飛快地在張柔臉上親了一口。
“媳婦,聽話,我是男人,有的是力氣,這點活一會就干完了!”
張柔臉更紅了,兩手推著他的肩膀,“呀,人家,人家還在呢。”
陳敢低頭看了看張柔身上的衣裳,眼神疑惑,“媳婦,你咋不穿我給買的新衣裳?是尺碼不對,還是你看不上?要是不行,明天我再帶你去挑挑,咱再買點新的!”
重回一世,但陳敢還是不清楚媳婦究竟喜歡啥款式的衣裳,只能買當(dāng)下最時興的。
主要也是張柔長得漂亮,身材好,不管穿啥都美的像朵花。
陳敢越湊越近,氣息火熱。
張柔十分羞澀,只能一個勁兒往回躲。
“我,我喜歡,但我一摸料子,就知道那衣裳肯定不便宜,我平時就喜歡待在家里,往后別買那么貴的衣裳了,我也穿不出去。”
“不行,老待在家里得悶出事,你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反正村里都是熟人。”
張柔咬著粉唇,不知道該咋開口。
每回上街,周圍的大娘小媳婦都對著她指指點點,說話陰陽怪氣的。
張柔不愿意討人看笑話,干脆悶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現(xiàn)在看見陳敢一點點變好,她是打心眼里高興。
早晚有一天,她也能挺直腰桿,驕傲地說:“陳敢是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