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敢眉眼凌厲,渾身透著戾氣,王小四堪堪收住了玩笑話。
“哎呀,陳哥,你這是干啥?你也知道,我這人平時(shí)就喜歡說個(gè)笑話,那是嫂子,我咋可能染指你的女人,是不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拍嘴皮子。
見陳敢臉色緩和了些,王小四一把拉住他,“李老板那邊都等急了,陳哥,咱們趕緊走,喝酒去!”
陳敢冷臉撥開他的胳膊,“行了,往后打牌喝酒這種事別找我,老子戒了!”
王小四倒吸了口涼氣,跟見了鬼似的,上下瞅著陳敢,以為他是中邪了。
還不怕死地伸手,往他額頭上摸。
陳敢又踹了他一腳,“狗東西,摸什么摸?”
王小四揉著屁股,嘿嘿地笑,“這不還是我陳哥么?我還以為你真轉(zhuǎn)性了呢,陳哥,你別唬我了,趕緊走,那邊三缺一,就差你了!”
王小四急的抓耳撓腮,心里那條饞蟲早就忍不住了。
“滾,聽不懂人話么?老子說了,以后這事別找我,王小四,咱倆也沒啥情分,從今以后就斷了吧!”
這種酒肉朋友,陳敢不稀罕!
王小四瞪大眼,啥情況,這陳敢是中邪了?
突然,院里僅剩的兩盞燈忽地亮起。
陳敢回頭看了眼,屋檐下有道瘦弱纖細(xì)的身影,正直勾勾地看著這邊。
想起自家小媳婦那惶恐不安的眼神,陳敢的心臟傳來一陣陣鈍痛!
王小四順著陳敢的目光看過去。
“喲,這不是嫂子么?”
張柔嫁給陳敢不過兩載,雖然被生活搓磨的不成樣子,但之前好歹也是大隊(duì)里有名的村花,那五官臉蛋還有曼妙的身材,簡直是他的夢中情人啊!
王小四不住地吞口水,梗著脖子,眼睛瞪的老大,那模樣恨不得把張柔生吃了!
“那個(gè),陳哥,我就說你咋突然不想打牌了,原來是家里有更勾人的,這嫂子一看就行,這大屁股是生兒子的料!”
“你之前還說過,要是哪天輸?shù)暮萘耍桶严眿D賣出去陪人家睡一晚,便宜別人不如便宜兄弟,我這倒是有點(diǎn)錢,你看……”
王小四笑得猥瑣,從屁股縫里掏出兩塊錢,討好地遞到陳敢面前。
轟!
這話像是一道驚雷,把陳敢的心臟炸的四分五裂,他之前怎么能這么混賬?!
對上王小四渴望的目光,陳敢更是怒氣沖天,一腳踹在他的胸口,把他踹的四腳朝天,嘴里不停叫喚。
陳敢不解氣,又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抬腳往他襠里猛踹。
那模樣分明是要讓他斷子絕孫!
王小四痛極了,倒在地上打滾,翻著白眼喊救命。
“狗日的,下回再他媽胡說八道,老子就割了你的蛋子喂狗!”
陳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周身煞氣逼人,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映著他眼底的血紅!
王小四用了死勁,拼命地挪動屁股,襠里又潮又濕,也不知道是他尿了還是流的血。
他抬頭看向陳敢,眼中滿是恐懼。
打小他就害怕這家伙!
平時(shí)跟陳敢稱兄道弟,說什么都好,但如果打起架,這貨就是不要命啊!
“我,我錯(cuò)了,陳哥,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嗚嗚嗚嗚,疼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小四根本不知道自己錯(cuò)在哪兒,但陳敢狠的像只發(fā)怒的獅子,隨時(shí)能將他吃了,只能囫圇地道歉。
“給老子滾!”
王小四身體狠狠一動,猛地翻了個(gè)身,雙手雙腳爬著離開了。
他一走,陳敢身上那股狠勁也漸漸散了。
他松了口氣,拍拍身上沾著的灰灰,抬腳走進(jìn)院里。
但屋檐下那道俏麗的身影不見了。
嘿,剛才自家媳婦還在等自己,這會咋走了?
而屋里的張柔正在暗自傷神,她低頭燒著柴火,眼神撲朔無光。
陳敢半天都沒回來,張柔心涼半截,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閨女,眼淚忽地落下。
胡亂擦擦眼淚,把閨女抱在懷里,肩膀發(fā)抖。
“還以為變好了,原來還是這樣。”
就這兩天,陳敢像是變了個(gè)人,知道關(guān)心她和閨女,不知不覺,張柔心里又對他燃起希望。
她從沒指望過陳敢有大本事,只要一家人能安穩(wěn)過日子就行。
昨天還說著要給她和閨女買新衣裳,今天又跑出去喝酒打牌,柜子里除了他昨天打回來的肉,可是一點(diǎn)米面都沒了,自己跟閨女該咋度過這嚴(yán)寒的冬天?
張柔正發(fā)呆,堂屋的門忽地被打開。
一陣?yán)滹L(fēng)灌進(jìn)來,還有那道高大的身影。
張柔身體狠狠一抖,還以為是在做夢,她不禁揉了揉眼睛,小聲嘀咕。
“嗯?我,我是沒睡醒?”
盡管如此,她那灰敗的眼眸還是變了,霎時(shí)間亮的驚人!
陳敢不禁笑了,走過去揉她的秀發(fā)。
“怎么,我剛出去兩分鐘,你就不認(rèn)得我了?”
張柔還是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
陳敢湊到她那白嫩的臉上親一口,熱乎乎的氣息噴灑下來,“咋了,媳婦?”
“你,你不去打牌?”
張柔眨了眨眼睛,聲音難掩驚喜。
“不去,戒了,以后我就在家陪著你和閨女,哪里都不去。”
眼看著天要亮了,陳敢還準(zhǔn)備上街把那些寶貝石斛和果子貍皮賣掉。
他拿起桌上的白面饃饃,大口大口地吃著。
現(xiàn)在張柔還呆坐在原地不動,又開口催促:“別發(fā)呆了,媳婦,一會飯菜該涼了,趕緊過來吃,你這小身板沒啥肉,往后經(jīng)不起折騰。”
張柔俏臉一紅,走過去,在陳敢對面坐下。
她低頭喝了口肉湯,慢條斯理地嚼著飯菜。
陳敢生怕趕不上趟,一會兒天亮了市場上沒地方占著賣東西,飯菜猛猛地往嘴里塞。
盡管這樣,但他這吃相仍不會令人反感。
雖然陳敢喜歡鬼混,但耐不住有張俊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
當(dāng)初張柔嫁給他,也少不了這部分的原因,畢竟誰能拒絕一個(gè)心地善良,身材高大的帥哥呢?
可她的心動和喜歡,在這婚后短短的兩年就盡數(shù)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