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另只手,端起桌上一杯水,用力潑到了傅云璟的臉上。
水濺濕了傅云璟額前的頭發(fā),水珠順著他清俊冷逸的臉龐滑落,顯出幾分狼狽之色。
空氣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冷凝。
夏棠強行抽回了那只被傅云璟緊握著的手腕,先前他握得太緊,上面仿若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傅云璟摘掉眼鏡,他抬起修長白凈的手指,抹了抹臉上的水珠。
重新戴上眼鏡,他看到了夏棠細白腕間被他握出來的紅痕。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鳳眸幽暗深沉,不知過了多久,他嗓音暗啞的說了句,“抱歉。”
夏棠心口猛地一緊。
過往那些被她刻意藏在心底的傷痛,又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夏鳶和傅云璟交往后,她會刻意在她面前炫耀,每一次,都會深深刺痛她的心。
偶爾,傅云璟會來夏家別墅接夏鳶出去約會,每每看著他們兩人并肩而行,她都會忍不住落淚。
她知道,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可是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過往那些讓她徹夜不眠的夜晚,想到那些讓她痛徹心扉的過往。
夏棠閉了閉眼睛后說道,“如果你對我真的感到抱歉,你就該遠離我的世界,我不想再回憶過往那些傷害與痛苦!”
“我曾經(jīng)是暗戀喜歡過你,但那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即便我想要戀愛,也只會選擇楚謙那樣的。”
“也許你覺得自己沒有對我造成困擾,但其實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已經(jīng)是一種困擾了。”
夏棠眼中的決絕,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狠狠刺進了傅云璟的心底。
他僵怔在原地,向來清雋淡然的俊臉表情,差點繃不住,他緊抿著薄唇,整個人好似被抽去了靈魂。
許久許久,他都沒有開口。
久到夏棠以為他不會再說什么時,他才嗓音沙啞的道,“所以,你希望我不要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是嗎?”
夏棠直視著他泛起淡淡紅血絲的鳳眸,她用力咬了下唇瓣后,點頭,“是。”
傅云璟垂在身側(cè)的雙手,驟然收緊握成拳頭,力度很大,指關(guān)節(jié)都泛起了白,似要將所有情緒都克制進心底深處。
傅云璟閉了產(chǎn)眼,再睜開眼,已經(jīng)恢復(fù)了所有冷靜與自持,“好,我知道了。”
短短幾個字,像是從喉骨深處發(fā)出。
他沒有再在這里過多停留,面廓緊繃的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頎長清瘦的背影,透著無盡的落寞與寂寥。
夏棠看到他放在茶幾上的藥包,想了想,還是沒有追著送出去。
就這樣吧,將心里的話,再次跟他說清楚也挺好的。
周一。
夏棠回到學(xué)校,下午和林梔幾人一起去上課時,發(fā)現(xiàn)病毒研究學(xué)的教授換人了。
“怎么回事,傅教授不來教我們了嗎?”
新來的教授解釋了一下傅云璟因為家中有事,已經(jīng)從學(xué)校離職的事,“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歡傅教授,傅教授也很喜歡你們,他為你們每人都準備了一份禮物。”
新來的教授,將傅云璟為大家準備的禮物分發(fā)下來。
“哇,傅教授是土豪嗎?竟然為我們女生送了條金手鏈,男生一塊運動手表,我們班五十多個人,他得花多少錢啊!”
林梔無盡感慨。
夏棠同樣收到了金手鏈,她的金手鏈上面還有兩個金子做的海棠花。
看上去像是為她專屬定制。
夏棠又看了看林梔的,林梔的是兩朵小梔子花。
他對每個學(xué)生,都很用心。
下午課上完后,林梔找新教授打聽,傅云璟今天可能就要回國,林梔跑回宿舍,“等下我們一起去瀾庭花園找傅教授吧?他給我們送了貴重的禮物,我們也得去送送他不是嗎?”
宿舍里其他兩個女孩都點頭同意,只有夏棠搖了搖頭,“我有點不舒服,想要在宿舍休息,你們自己去吧!”
林梔眼里露出一抹疑惑。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棠棠有點兒不想再見到傅教授。
一個小時后,林梔幾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宿舍。
“我們?nèi)懲セ▓@找了傅教授,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開,后來問保安,保安說傅教授離開了,我們又追到機場,還是沒能看到傅教授的人,打他的電話,也關(guān)了機。”
傅云璟來S大授課一個來月,班上學(xué)生都很喜歡他。
他猝不及防的離開,讓大家心情都很低沉失落。
夏棠躺在宿舍床上,她將臉埋進被子里。
她知道,傅云璟履行了承諾,他離開了她的世界,走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從此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
夏棠閉上眼睛,一顆滾燙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出來。
那段充滿了酸澀與痛苦的暗戀,隨著傅云璟的離開,將會徹底成為青春的過往與回憶。
她不會再困在泥沼里,未來的路還很長,她會勇敢的往前看,尋找那片屬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
這一個月,溫霜和傅星舟參加了《荒野大求生》第二期節(jié)目錄制。
錄制過程中,又遇到了不少詭異玄學(xué)之事。
溫霜的名氣,進一步打響。
節(jié)目錄制完后,溫霜的算命堂,每天生意都好到不行。
這天,溫霜帶著腿傷痊愈出院的傅司珩和傅星舟前往墓地,有個客戶家的祖墳需要遷墳。
平日里忙得不行的霸總,和娛樂圈的流量明星,這會兒都變成了溫霜的小弟,在溫霜的吩咐下,幫著一起撿骨。
忙活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完成遷墳。
回去途中,傅星舟開車,他看向坐在后排的溫霜,“大嫂,我聽說四弟要回國了,他是不是沒有追到夏棠?”
溫霜掐指算了算,“沒追到。”
【棠棠跟傅老四說清楚了,讓他以后不要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
【雖然傅老四心里很難受,但他還是尊重了棠棠的選擇。】
【我早就說過嘛,他已經(jīng)被被判無妻徒刑了,就算燒成骨灰也難追到了。】
傅星舟聞言,心里莫名有些難受。
他可憐的四弟啊,啊呸,可憐個屁,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