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布隆的臥室里。
布隆坐在一張椅子上,臉色陰郁地看著房間里鬧騰的四個小家伙,手指不停摩挲著鶴形權(quán)杖。
四個小寶嘰嘰喳喳,跟四只小麻雀似的,尤其是,還有只“小猴子”竄來竄去。
“我要當超人!”二寶扯著床單在房間里跑來跑去,床單在他身后飄起,活像個小斗篷。
布隆頭疼的摁了摁太陽穴,而后深吸一口氣,指節(jié)敲了敲扶手:“羅爾森,過來?!?/p>
羅爾森立刻上前:“布隆先生,有何吩咐?”
布隆看了眼床上的四個小家伙,又看了眼自己那張價值不菲的歐式大床——此刻已經(jīng)被蹂躪得不成樣子。
他再次揉了揉太陽穴:“我這個床太小了,送一個回去?!?/p>
羅爾森看了眼那張足以躺下五個成年人的大床,欲言又止,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低聲問:“送哪個回去?”
布隆的目光在四個孩子身上掃過,最后看向二寶,“就他吧。”
這個小老二,最是讓人頭疼。
這孩子從進門就沒消停過,不是爬上爬下,就是跟他沒大沒小,活脫脫一只精力過剩的小猴子,現(xiàn)在還模仿起了電影里的超人。
其余幾個還算老實。
大寶對他恭恭敬敬,懂規(guī)矩。
三寶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玩拼圖,是個乖巧的孩子。
四寶雖然也很活潑 ,但沒有二寶鬧騰,最關(guān)鍵是這孩子會察言觀色。
這一個小時的相處,老爺子已經(jīng)摸清楚了這四個孩子的脾性。
羅爾森暗自驚訝,換做平常人,此時還分不清誰是老大誰是老二,但老爺子卻已經(jīng)區(qū)分清楚了。
......
浴室里,蘇雨棠洗完澡,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帶換洗的睡衣進來了,無奈只好找薄景州幫自己拿。
“薄,薄景州?”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有事?”薄景州低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似乎離得很近。
蘇雨棠咬了咬唇:“那個,我忘記拿睡衣了,你幫我拿一下。”
“好?!?/p>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蘇雨棠松了口氣,她將浴巾裹得更緊了些,站在浴室里等著。
過了一會兒,等得有些焦急,她正想再喊一聲,敲門聲適時響起。
薄景州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你的睡衣。”
蘇雨棠立馬打開一條門縫,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謝謝?!?/p>
門外,薄景州看著那截還帶著水珠的手臂,眼眸一暗,她的皮膚在浴室的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讓他想起那個晚上......
蘇雨棠等了半天沒動靜,又喊了一聲,“薄景州?”
薄景州回過神,將手中的睡衣遞了過去。
蘇雨棠接過睡衣,關(guān)上門后展開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
一件酒紅色的真絲吊帶睡裙,布料卻少得可憐,后背幾乎全空。
她咬了咬唇,這個薄景州,是故意的么?選了件布料這么少的睡衣。
可是現(xiàn)在也沒別的選擇了,總不能光著出去,蘇雨棠深吸一口氣,快速將睡裙套上。
鏡子里,她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真絲面料貼合著曲線,襯得肌膚更加白皙,蘇雨棠的臉一下子紅了,想著快點重新?lián)Q件衣服穿上,這才推開門。
打開門一看,薄景州居然還站在門口,像個門神一樣。
薄景州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但蘇雨棠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芒。
“那個......謝謝?!碧K雨棠低著頭,準備往臥室走去。
可薄景州卻沒有讓開,而是突然伸手,將她連人一起推進了浴室。
蘇雨棠下意識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涼的盥洗池上。
“你...你在做什么?放開我!”她緊張地看著他,幸好她身上還穿著睡衣。
但真絲面料實在太薄了,領(lǐng)口又低,春光乍現(xiàn)。
她現(xiàn)在十分危險!
薄景州反手關(guān)上門,壓低聲音道:“這里是唯一沒有被監(jiān)聽的地方,你小聲點?!?/p>
蘇雨棠覺得別扭極了,“既然你知道這房間有監(jiān)聽器,那你就注意點?!?/p>
薄景州有些無辜地松了手:“我沒有想做什么,就是有話跟你說。”
“有什么話,就不能等回去再說?”蘇雨棠試圖從他臂彎下鉆出去。
薄景州卻紋絲不動,還將她拽了回來:“等回去之后,你還會理我嗎?”
“......”
蘇雨棠一時語塞,“我有說過不理你嗎?”
“那你為什么要躲著我?”薄景州向前一步,將她困在盥洗池和自己之間。
蘇雨棠別過臉:“我沒有?!?/p>
還不承認?
薄景州蹙起眉,悵然間低下頭,真絲睡裙下若隱若現(xiàn)的腰線讓他眸色更深,他滾動了下喉結(jié),突然覺得今晚可能會是個不眠之夜。
他將視線往上移,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白中透著粉,煞是好看。
“你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耳朵會紅?!?/p>
蘇雨棠下意識捂住耳朵,這個動作卻讓薄景州低笑出聲,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熱熱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蘇雨棠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薄景州收斂了神色,認真道:“只要你別躲著我,不理我就行?!?/p>
蘇雨棠屏住呼吸,卻依舊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這個距離太危險了,她幾乎能數(shù)清他睫毛的數(shù)量。
“知道了?!?/p>
如果不是因為現(xiàn)在情況特殊,她也犯不著避著他。
要不是當初他沒說清楚情毒有解藥,她就不會獻身替他解毒,肚子里也就不會有這個孩子。
說到底,這件事因他而起。
孩子,自然也有他的一半。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算生下來了。
所以,要告訴他嗎?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硕毜穆曇簦骸皨屵?,我回來啦!?/p>
蘇雨棠的思緒被打亂,她趁機從他臂彎下鉆了出去,“是二寶!”
她剛要開門出去,結(jié)果下一秒,薄景州拉住她,“你等著,我再去給你找件衣服?!?/p>
他剛才拿睡衣的時候沒想那么多,純粹是看這件好看,心想著房間也沒別人,就選了這件。
但是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讓外面那個小兔崽子看見的。
蘇雨棠果真在浴室里等著,直到薄景州重新給她找了身最保守的款式,她才穿好出來。
真是的,為什么一開始不給她拿這件?
要說薄景州一點歹心沒有,她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