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
倉庫門開了,顧越澤走出來,手里拿著塊布擦著刀身,他的白襯衫上濺了幾滴暗紅色的痕跡,臉上卻帶著輕松的笑容,仿佛剛做完一場普通運動。
“解決了?”顧萱不敢看他的眼睛。
宋知知表示好奇:“進去這么久,很難殺?”
顧越澤把刀隨手插在后腰,抬眼瞪向兩人:“哎呀,我也沒干過殺人的事,把他揍了一頓,昏了。”
顧萱:“......”
宋知知:“......”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翻了個白眼。
顧萱有些擔心:“那你不殺了,萬一他醒來跑去跟莉斯通風報信,透露咱們要綁他兒子怎么辦?”
宋知知點頭:“到時候可別人還沒找到,咱們先被莉斯給殺了......”
顧越澤思索后說:“我們先找人把他綁起來送去表哥那,讓人看住他?!?/p>
他摸了摸下巴:“我瞧著他跟莉斯關系挺好,杜克又一副小白臉樣,搞不好......兩人還是心頭好,這不比那失蹤的兒子好使?”
顧萱和宋知知均是一臉懷疑,懷疑顧越澤在胡扯。
莉斯會在意一個手下的死活?
顧越澤一揮手:“不管了,先干再說吧?!?/p>
......
兩天過去,房間的門始終緊閉。
蘇雨棠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僅不吃飯,還不說話。
就連薄景州敷眼睛的藥都給忘了,還是醫生來給他換的。
薄景州的房間同樣氣氛低沉。
知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天不出來,不吃也不喝,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氣,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林安過來沒找到蘇雨棠,還問了一句:“薄總,夫人呢?”
薄景州的臉轉向聲源方向:“她心情不好,給我吧?!?/p>
心情不好?林安眨了眨眼,他識相地沒有多問,只是將文件遞過去,順便貼心地遞上一支筆。
薄景州接過筆,在文件上潦草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林安接過文件看了一眼,頓時瞪大眼睛:“薄....薄總.....”
這簽名都偏到姥姥家去了啊。
算了,這閉著眼簽的字,哪還能那么多的要求。
林安合上文件,體貼道:“薄總,您好好養傷,我先走了?!?/p>
門關上后,薄景州思來想去,還是起身,打算去蘇雨棠的房間看看,不管怎么傷心,總要吃飯喝水。
其實蘇雨棠也不是故意把自己關起來與世隔絕,盡管心里難受,但她還沒到振作不起來的地步。
只是南宇突然不在,她相當于失去了左膀右臂,還有一堆事需要她處理。
蘇雨棠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三臺筆記本電腦。
這些堆積如山的海外賬目,南宇離開前已經處理了大半,但她必須自己完成最后的審核。
過去幾年,這些工作全由南宇經手,她相當于甩手掌柜,現在突然全部自己接手,才發現忙了兩天都忙不完。
那些復雜的條款,瑣碎的賬目,南宇總是處理得井井有條,從不需要她操心。
除此之外,她名下的資產也要自己打理,一時之間她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手,而且換個人都沒有南宇做得好。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蘇雨棠的思緒。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起身時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這兩天她幾乎沒怎么離開過這把椅子,身體像是生了銹。
門外站著薄景州,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
“你怎么來了?”蘇雨棠驚訝地問。
薄景州沒有回答,冷著臉徑直走進房間,中途身體撞上了茶幾邊緣,他也不覺得疼。
也不知道她這兩天有沒有躲在屋里哭。
這個時候真恨自己是個瞎子。
他轉過身,聲音低沉:“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你是鐵打的嗎?還是打算餓死自己?”
餓死自己,好去找南宇嗎?
當然,后面的話他不敢說,但那語氣里的哀怨濃得化不開,像個被冷落多時的怨夫。
蘇雨棠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忘了......”
她看向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嘆了口氣,主要是忙,忙到廢寢忘食,她現在能體會到“工作狂魔”薄景州忙起來的時候連飯都不吃是什么感受了。
聽到她說“忘了”,薄景州的下頜線繃得更緊了。
她還在為南宇的事情傷心,傷心到連飯都忘了吃嗎?這個發現讓他胸口發悶。
“兩天了,蘇雨棠,你可以為南宇的離開傷心,但不能一直這樣。”他聲音低落落的。
他也會難受的,他眼睛還沒好,兩天都沒人照顧了......
說好的照顧他呢?說話不算話!
這些話在薄景州心里翻滾,卻一句也沒說出口。
蘇雨棠本來都沒想南宇了,但是聽到薄景州突然提起這兩個字,再次勾起了傷懷。
是啊,南宇走了......
沒有南宇,她的工作量直線上升,現在腦袋都炸了。
她輕聲說:“我知道,我能處理好,我只是需要點時間適應?!?/p>
聽到她說還要時間適應沒有南宇的日子,薄景州的臉色冷了冷:“那你還要多久?”
蘇雨棠愣住了:“嗯?”
薄景州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又松開:“你還要多久才能適應沒有南宇的日子?”
蘇雨棠望著堆積如山的工作,又是一陣嘆氣:“起碼要一個月吧?!?/p>
一個月......
薄景州的心臟驟然一痛,忘記南宇居然要一個月,哪天要是他死了,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傷心一個月。
他心里嫉妒瘋了,醋意翻涌。
“我餓了?!碧K雨棠突然說,轉移了話題,“我們下去吃飯吧?”
薄景州心情微好:“好,先吃飯。”
餐桌上,蘇雨棠終于端起了碗。
但只是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因為她餓得太久,不能突然暴飲暴食,不然胃承受不住。
薄景州聽見她居然吃兩口就放下了,心情又不好了,“怎么吃這么少?”
“夠了,晚點再吃吧。”蘇雨棠說。
薄景州抿緊了唇,想質問她是不是連吃飯都要想著南宇,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算了,能吃就好,反正她總會慢慢好起來,他一個活人還比不過一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