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許海澤一邊烤著衣裳,一邊看著弟弟妹妹在跟村里的孩子頭靠頭,不知在說什么悄悄話,勾唇一笑。
外頭風狂雨急,沒有停歇的跡象,見著這樣有活力的弟妹,只覺慶幸。
全賴仙人保佑。
許海澤往手腕上看去,那里什么標記都沒有。用力搓了搓,又出現了。
“積分零分?!?/p>
許海澤聽著有幾分歡喜,幾分哀愁。
一家人現在身無長物,他們兄妹三人的長命鎖換來的積分,也僅剩三十四。前后換了十二個饅頭,三筒水,緊著吃喝,如今還剩一筒水和三個饅頭。
這些熬不了多久。
“娘,兒到外頭看看。”
“娘跟你一塊去?!?/p>
許母叮囑了兩個年幼的孩子一聲,便跟大兒子出了山洞。
才出山洞,一股涼意襲來,狂風裹挾著驟雨狠狠地往臉上拍來,拍得二人眼睛都睜不開。
許母用身子替兒子擋著雨水,半抱著他,母子二人緊緊靠在一起,抵擋著風雨的侵襲。
回去的話誰都沒有說。
“娘,兒想去山上看看。”
看能不能找著東西去跟仙人換些吃食。
“娘陪你一塊去。”
猜著兒子的用意,許母半抱著他,母子二人相互攙扶著往山上蹣跚而去。
透過雨幕,許母一路細細搜尋。
若是能找著藥材賣給仙人,也許能換些吃食。
許母的父親是一名老秀才,在鎮上開個小私塾,她跟父親從小認些字,家里的藏書也看過一些,連帶著海澤、海佑都跟著外祖念過兩年書。
“咱這座山,采藥人常來光顧,定是有不少藥材的。”
但母子二人到底不是采藥人,即便藥材長在眼前,也不認得幾個。
一路被雨水浸透,也沒尋著能換錢的藥材。
見兒子一臉沮喪,許母忍著疲憊安慰:“下回見著你外祖,問問他家里有沒有藥書。”
許海澤點頭應了一聲,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拭去臉上的雨水。一手支著身邊的樹干,另一手去攙許母。
忽覺手上有些光滑,不像一般樹皮的粗糙,便扭頭看去。
“怎么了?”
“娘,你看這樹,怎么像是被人剝了一層?”
剝了一層?剝樹皮做甚。
許母忍著心中的疑惑看去。
呦,還真是。在樹干半人高的位置那樹皮被人剝了一層,上下切割處很是齊整,不像是隨意剝的。
中間被剝落的一層,跟上下樹皮大不一樣,已長出一層光滑的新皮,而上下樹皮,溝溝壑壑摸著粗糙的很。
抬頭看去,大腿粗的樹,長得兩三丈高,光溜筆直。
母子二人疑惑地看了半晌,誰人剝的?剝這樹皮做甚。
“難道這是藥?”
只有采藥人才會剝這么仔細,上下切面平整,剝了有半臂長的一圈。
一無所獲的母子二人,決定也剝些樹皮去試試看能不能換積分。
大不了白費一番功夫的事。
找著了幾顆,母子二人剝了一大捆。那樹皮剝的時候帶著黏液,弄得母子二人手上身上到處都沾了些。
樹皮斷裂處有白絲相連,像極了貴人用的生絲。
“沒準真是好東西?!痹S海澤說著,隱隱帶點希冀。
半山腰處,村長已帶著里長和港上村幾個青壯到了神跡處。
“這,這就是神跡?”
等見著村長用買船所剩積分給他們買了水和吃食,幾人撲到神跡前大哭出聲:“有救了,咱們有救了!”
身上有揣銀錢的立刻就去換了藥、食物和水,得了后捧在懷里一邊磕頭一邊痛哭。
沒揣銀錢的,催著村長把他們送回他們港上村的暫避處。
準備回去取銀錢和接家人來。
鳥船再一次破開層層水波,急馳而去。
為讓船只多帶一些人,許父及幾個村人未再跟著。正要走回自己村暫避的山洞,就見著各背了一捆樹皮往半山腰而來的許海澤母子。
“怎么冒雨去剝樹皮了?”許父忙迎上去。
“撿些柴火,晾干了好燒。”
也不知能不能換,母子二人沒有說實話。
一旁的村人連連點頭,“樹皮好燒。大伙都沒帶衣裳被子出來,全靠柴火取暖。”
說著也準備回去叫上家人去山上撿些柴火。
不耽誤他一家說話,幾人徑直離去。
許父接過兒子身上背的樹皮正要往山洞方向走,卻見母子二人走的是神跡方向。
“怎么走那邊?”
“去那邊看看?!?/p>
以為母子二人要去換吃食,許父便也跟了去。積分可都在他身上呢。
結果沒等他搓手上的標記就被許母擠開了。
正一臉疑惑,就見許母已是忐忑地站在交易面板前,并放了一根樹皮上去。
“怎么把樹皮放上去了?”
許父正要去攔,就聽到仙人的聲音:“野生杜仲,是否兌換?”
呃?杜仲?什么東西?
許母和許海澤卻是大喜,一邊連連應是,一邊把背來的樹皮解了下來。
見彈出的面板太小,正不知所措,結果就見地上手上的兩捆樹皮先是被白光一罩,而后消失不見。
許母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神跡!果真是神跡!
“娘,快看!”
許母見手上也閃現一個房子圖案的標記,激動地搓了搓,“積分三十”,腦中有聲音響起。
“他爹,能換!換了三十積分!”
許母激動得差點蹦起來!
那叫杜仲的樹皮,竟換了三十積分!她兒子一個銀鎖才換了五十,她那根陪嫁的銀釵也才換六十!
“他娘,真換了三十?”
許父不敢置信,激動地拽住妻子的手。母子倆背的那樹皮,不是要晾干了燒火的?
能換積分?
能活了,村里人都能活了!
“快,咱跟村里人說去!”
等三人回到山洞,把這個好消息一說,山洞里頓時就沸騰了。
“快,咱趕緊上山剝樹皮去!”
一會港上村還有其他村子的人到了,別說樹皮了,樹根都要讓人刨凈了。
許母把兩個年幼的孩子留下,拉著丈夫和大兒子風風火火又上了山。
而另一邊,行了一天路的管月嬈,終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家客棧,準備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