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妍氣的臉色發白,卻又硬生生忍住。
這個時候,她必須得表現出屬于公主的端莊大氣,先贏得魏景焰的好感。
宋槐序只是區區一個侍妾,她敢作威作福,也不過是仗著有魏景焰的寵愛而已。
“妾身知道殿下喜歡宋妹妹,妾身對宋妹妹也頗為欣賞,可是今日畢竟是妾身嫁入王府的日子,殿下怎么忍心讓妾身獨守空房。”
賀玉妍眼巴巴的看著魏景焰,一雙眸子泫然欲泣,雙肩也在微微的顫抖,波瀾起伏。
宋槐序冷眼瞧著賀玉妍。
心道,不愧是北昭的產物,男的齷齪下流,女的皆修魅術,一窩子下作之物。
卻也不得不承認,賀玉妍確實是媚骨天成,舉手投足,冶艷十足。
宋槐序偷偷斜眼,瞧向了魏景焰,心里亦有幾分危機。
男人的目光依舊淡如冰冷,不見半點起伏。
“賀玉妍,你莫不是聽不懂人話,本王讓你退下!”
魏景焰眉峰壓低,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里似淬霜刃,帶著刺骨的寒意。
賀玉妍渾身一抖,周身的汗毛瞬間立起,她抿了一下粉潤的唇。
“殿下!”
魏景焰袍袖一揮。
“滾。”
一股冷熱相纏的力量從魏景焰的衣袖上壓下,賀玉妍頓被砸出門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從小生在宮中,哪里受過這種苦,眼淚霎時又掉了下來。
“啊,好痛啊!”
兩個侍女也嚇了一跳,魏景焰不是命不久矣了嗎,為何還會有如此強橫的內力?
嫁賀玉妍入魏,本就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其實是這兩個宮女。
如今不禁心頭齊慌,府中侍衛眾多,本就讓人膽戰心驚,若魏景焰的武功也如此高深莫測,想得手未免有些難。
“你們兩個看什么,還不扶本宮回去,啊,我的腳又流血了。”
賀玉妍疼的五官扭曲,眼淚不住的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又故意大聲說道:“本宮今日要早些睡,明日還要入宮給皇上和云淑妃敬茶,可不能如侍妾一般沒規沒矩的,劍秋,玉潭,咱們走了。”
房內,宋槐序神色微變。
劍秋,玉潭?
宋槐序聽過這兩個名字,這二人皆是北昭王培養的殺手,難道賀玉妍身邊那兩個宮女便是?
眼見宋槐序看向窗外,魏景焰挑起了眼尾。
“她說的話,你在意?”
宋槐序眼眸一轉,柔聲說道:“自然不,妾身在意的,只有殿下一人,妾身只是覺得那兩個宮女怪怪的。”
“哦,說說看?”
魏景焰饒有興趣的問。
宋槐序垂著眼,細密的睫毛猶如兩把小扇,遮住了黑白分明的瞳仁。
“殿下出手之際,那兩個宮女竟無多少懼色,總覺得不太正常。”
魏景焰贊許道:“你說的沒錯,她們兩人,都有著不錯的武功。”
他竟看出來了。
宋槐序故作驚訝的啊了一聲。
“那要如何是好,她們入府,必然要對殿下出手,殿下不可不防。”
魏景焰根本就沒把這兩人放在眼里,千軍萬馬之中,他都能殺個七進七出,又豈會在意兩個女子。
見宋槐序面露緊張,他還是給出了一個方案。
“可會做永久的散功之藥?”
宋槐序眼眸頓亮。
“妾身可以試試。”
魏景焰道:“一次不成,就做兩次,正好可拿這兩人練練手。”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既是敵國之人,不必心慈手軟。
若有朝一日,落入她們的手中,只會比現在更慘。
“妾身會盡力而為。”
“其余的,就等明日再說,本王困了。”
魏景焰抬指彈滅蠟燭,將宋槐序抱起,大步走到了床邊。
“今夜不要回去了,就在這陪著本王。”
宋槐序被放到枕上,呼吸微緊,手指下意識的抓住了裙角。
外邊月光很大,宋槐序的小動作被魏景焰盡收眼中。
他低笑了一聲,脫下外袍,將身體略微僵硬的宋槐序攬到了懷中。
“怕什么,本王又不會吃了你,本王只覺得抱著你睡更暖和。”
魏景焰的唇貼在宋槐序圓潤的耳垂上,微涼的觸感與他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處,頓讓宋槐序呼吸一緊,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
她并不排斥與魏景焰行房,選擇他那天,就已經把一切全都交出去了,奈何魏景焰不要她,卻整日如此撩撥,著實難耐。
“殿下,該睡了。”
宋槐序別開臉,聲音中帶著幾分嗔怪。
聽著她發顫的聲音,魏景焰的喉結重重的滾動了一下,他現在雖然能控制寒毒,卻依然無法操控自如。
一但心緒波動過于劇烈,那股陰冷晦暗的東西就會從心底鉆出來。
魏景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神,壓下了丹田里欲竄出的冷氣。
他收緊手臂,把宋槐序攏在懷中,渾厚的聲音里已不見半分**。
“是該睡了。”
魏景焰的下頜抵在宋槐序的頭頂,低聲道:“解決完京中的事,本王便出兵北昭,宋槐序,你可愿跟著?”
鳳凰草,他忽然想要了。
宋槐序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必然要去,若沒有北昭的布防圖,想攻城也不容易。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魏景焰無聲一笑,不再多言。
逐漸勻稱的呼吸聲在頭頂響起,宋槐序忍不住研究起身邊的男人。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很了解魏景焰,卻又總會有新的發現。
他看似冷酷霸道,不盡人情,卻又有著通情達理的一面,有的時候好像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卻又柔軟的像個孩子,十分純真。
有那么一瞬間,宋槐序竟然生出了一種褻瀆之感,自己這樣破破爛爛,滿心算計的惡毒女子,怎配和大魏的戰神躺在一處。
等他滅掉北昭,自己就會離開京城,絕不讓他再浪費半分心思。
而他,也必然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柔婉溫順的女子,與他白首偕老,共度一生。
想象著魏景焰與別人相依相偎的畫面,宋槐序忽覺喉嚨里一陣苦澀。
她咬住唇角,用力的閉上了眼,一絲寒涼從眼角滑落,很快,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既已做出選擇,就該灑脫一些!
宋槐序花了點時間,摒除心中的雜念,終于去見了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