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腳步一頓,腰已被魏景焰攬住,將人帶到了腿上。
宋槐序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抓住了魏景焰的衣襟。
“殿下!”
魏景焰伸出了粗糲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頜。
一雙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宋槐序,似乎要把她看穿。
“宋槐序,你對本王,究竟有沒有一分喜歡?”
魏景焰的問題讓宋槐序微微一愕,一雙杏眸明顯的收縮了一下。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敢想,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一世,她的確是個干凈的人,但卻彌補不了上輩子的破爛,
這樣的她,如何能配的上魏景焰?
看著宋槐序無措的模樣,魏景焰的眼中閃出了一絲落寞。
“你入景王府,就只是為了逃避和親?宋槐序,你為何會未卜先知?”
魏景焰放開了手,他并沒有在之前的問題上糾纏太久,又像是給自己找個了臺階下。
“妾身……也是猜測。”
宋槐序垂下了眸子,低低的說道:“我父親不喜歡我,聽到這個消息,他必然會推舉我,我不想去北昭,所以,我選擇了殿下。”
魏景焰瞧著她道:“其他人也可以幫你,未必非得本王。”
宋槐序攪著手指,輕聲道:“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分,或許,這輩子妾身與殿下有緣。”
魏景焰瞇起眼眸,聲音低沉的問:“告訴本王,這場緣分,能持續多久?”
宋槐序目光閃躲。
“既然與嫁殿下為妻,自然就是一輩子。”
魏景焰忽然起身,將宋槐序抱起。
“很好,本王記住了你的一輩子,你若敢離開本王,無論天涯海角,本王都會追你回來。”
宋槐序心頭一跳,魏景焰對視了一瞬,便又倉促的收了回去,繼而問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
“今日……殿下為何沒選賀玉妍?”
魏景焰將她放在床上。
“本王若去北昭,必須得有個熟知皇城之人。”
原來是因為這個,宋槐序莫名松了口氣,又問:“若是我不在,那些酒,會對殿下造成什么影響?”
“本王的毒的天下最寒之毒,拿點藥量還沒在腹中轉上一圈,便被寒氣化掉了。”
魏景焰已脫了外袍,在她身邊躺下。
“本王有些累了,其他的問題明日再說。”
他說的輕松,事實上卻沒那么簡單。
他雖然不會著了那藥的道,但卻會因此引發身上的寒氣,每次壓制,魏景焰都覺得異常乏累,這種時候,往往也是他意志比較薄弱的時候,有宋槐序在側,他很快就能靜下,陷入沉眠。
他幾次抱著宋槐序睡覺,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宋槐序并不知道這些,看著魏景焰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還以為他想圓房,身體霎時緊繃,直到魏景焰呼吸逐漸勻稱,且有節奏,她才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輕輕的吐了口氣,她給魏景焰拉上了被子,便側過臉,看向了窗外。
已近子時,宋槐序卻沒有半絲睡意。
不知不覺,目光就落到了魏景焰的臉上。
淺淡的月光從窗欞透入,堪堪映在穿邊,清淺的月華勾勒出魏景焰挺拔的鼻梁,以及那兩片緊抿著的雙唇。
這張臉生的很好看,英氣勃發,冷靜沉穩,比起溫潤如玉的魏云瀾,宋槐序更喜歡冷峻霸道的魏景焰。
如果沒有前世那些不堪入目的經歷,她或許真的愿意一輩子陪在他的身邊。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悄悄拉住了魏景焰略帶薄繭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這時,魏景焰動了一下,宋槐序嚇了一跳,趕緊抽出手,縮到一邊裝睡,不知過了多久,竟真的沉睡過去。
翌日。
宋槐序醒來,天已大亮。
她下意識轉過臉,看向身邊,魏景焰不在床上。
宋槐序趕緊拉開幔帳,穿鞋下地。
剛出門,就見林松帶了一個小太監進門。
看到宋槐序,小太監立即說道:“傳皇上口諭,宣宋夫人即刻覲見。”
“不去。”
魏景焰的聲音從園中傳出,手上拿著那把巨型的長弓,說的斬釘截鐵,毫無轉圜。
小太監頓時跪下,顫顫巍巍的說道:“奴才給景王殿下請安。”
萬一宋槐序真的不去,他的腦袋可就要沒了,臨行前皇上特意囑咐,務必讓宋槐序進宮。
“既然傳完了,可以走了。”
魏景焰手指勾住弓弦,驟然放開,頓時發出了嗡的一聲。
小太監再次打了個哆嗦,哭唧唧的說道:“還請殿下開恩吶。”
宋槐序眼中的喜悅一閃而過,她清了清嗓子道:“他只是個傳話的,殿下還是莫要為難他了,既然皇上宣我去,我便去看看。”
魏景焰探究的瞧了宋槐序一眼,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測。
“既然如此,本王陪你。”
“殿下若放心不下,可讓林松在宮門口等我,若是一個時辰我還不回來,殿下再入宮也不遲。”
魏景焰沉吟了片刻。
“也好。”
皇上既然以傳口諭的形式讓宋槐序入宮,必然不會出手。
宋槐序已轉向了小太監。
“小公公,咱們走吧。”
魏景焰擺了擺手,林松立即帶人跟了上去。
一刻鐘后,宋槐序已來到了御書房。
和往日不同,今日的御書房只有皇上一人。
“宋槐序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槐序跪伏在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皇上淡淡的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
宋槐序站起身,皇上又問:“聽聞市井中的歌謠出自于你手?”
“是,槐序無意中窺見天機,是以想用歌謠預警,市井中傳播最快,皇上若知道此事,或許可早做防御,減少傷亡。”
皇上冷哼了一聲。
“既然你算出來了,為何不告知朕?”
宋槐序神色平靜的說道:“實因皇上不信槐序,槐序亦不敢亂言。”
皇上覷了她半晌,又問:“那就說說,我朝還有何事發生?”
宋槐序一字一句的說道:“淮陽郡水患過后,定會有瘟疫發生,此事因宮中陰障而起,若不除掉此障,定然會生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