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宋家,姜雪艷被慣的刁蠻跋扈,任性妄為,她憋了這么多天,心里指不定多窩火,如今被封為公主,必然會耀武揚威,好生嘚瑟一番。
宋槐序與姜雪艷相處多年,對她的性子再了解不過,心中早有防備。
她閃身躲過,一臉譏諷的說道:“還沒嫁去北昭,妹妹就這么大的火氣,你這性子可與溫良、淑慎半點都不搭邊,若勝任不了此事,我便讓景王稟明皇上,重新再選一人。”
姜雪艷微微變色,自己不過是一介平民,能賜公主封號,無疑是她這輩子的巔峰,若宋槐序從中作梗,沒準真的會被挑撥換人。
這賤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竟讓令人聞風喪膽的景王為她傾心,前幾日還親自過府說親,怎么自己偏偏就沒這個幸運。
再想到下落不明的陸華年,姜雪艷憤恨不已,臉上卻堆起了笑容。
無論如何,都得保住清淼公主的位置,等自己迷惑住北昭王,便可權傾北昭,她回京之日,便是宋槐序的死期。
她伸出手,在宋槐序的衣領上撣了撣,笑得萬分諂媚。
宋槐序哦了一聲,恍然道:“妹妹原來是在為我撣蟲子,是姐姐誤會你了。”
旁邊,宋母已經攥起雙拳,拉好了戰斗的架勢,之前她不爭不搶,即便女兒和姜雪艷有口角,也是一味的息事寧人,忍氣吞聲的維護這個家。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
隱忍不能換來心存感激,只能得到蹬鼻子上臉,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誰敢碰一下,她必然要拼了命的護著,大不了一拍兩散,就算日子不過了,也不能任由女兒被人欺負。
沈明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景王既然帶她見了皇上,必然極為重視,這時候和宋槐序鬧僵,確實是不智之舉。
趕緊走到姜雪艷的身邊,嗔怪的說道:“你這孩子,向來毛手毛腳,把你姐姐給嚇了一跳,還不趕緊賠個禮。”
姜雪艷忍住想殺死宋槐序的想法,躬身道歉。
宋槐序一臉大度的說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見外,聽聞北昭王特別喜歡穿紫色衣衫的女子,妹妹既然要嫁過去,必然是要做人上人的,當多用些心思,他日回大魏醒親,姐姐也跟著風光。”
姜雪艷頓時豎起了耳朵,想多聽點關于北昭王的事,宋槐序已經拉住了宋母。
“娘,咱們先回去吧。”
看著宋侍郎滿心滿眼都是金銀珠寶,宋母也不想多待,便與宋槐序回了自己的院。
“姜雪艷娘倆當真是小人得勢,北昭與大魏遠隔千里,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回來,沈明珠居然還有樂的心情,簡直就是賣女求榮。”
宋母一臉忿色。
想到上輩子自己出嫁時,母親死拽著花轎,一路大哭追到城外,宋槐序不由心里發酸,伸出手臂,將母親擁在懷中。
“咱們不管別人,這輩子只管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誰若敢來找事,咱們便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絕不忍氣吞聲。”
聽著女兒清冽鏗鏘的聲音,宋母由衷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以后咱們娘倆就為自己活著。”
母女倆說話之際,宋侍郎已命人將賞賜抬走,沈明珠知道他是什么德性,東西到了他的手中,想讓他吐出來并不容易,不過,這也無所謂。
雪艷若為北昭王妃,必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點銀錢珠寶,她并沒看在眼中,她想要的是,宋府的管家之權。
如今雪艷被封為公主,她這做娘的,怎么也要沾點殊榮。
沈明珠給姜雪艷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后院,自己則挽住了宋侍郎的手臂,嬌聲嗲氣的說道:“老爺,雪艷很快就要出嫁了,每每想起她遠去北昭,我這心里都難過得很,老爺總得給我找點事情做做,方能填補失去女兒的心情。”
宋侍郎心情大好,笑著問道:“想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必知會我。”
沈明珠嗔道:“這件事必須得知會老爺,之前就說好的,讓我為夫人分憂,老爺如今倒是不提不念了。”
宋侍郎伸手在她豐腴的腰上拍了一巴掌。
“行,你要愿意管家,就讓你去管。”
沈明珠哎呦了一聲。
之前被打了三十大板,雖然那些下人都很識相的留了手,沒讓她們娘倆皮開肉綻,可被這么大力一拍,依然疼的很。
心中不由更恨。
轉念又一想,宋槐序就算嫁入景王府,也是個妾,他日景王若娶了正妃,哪里會給她冒頭的機會。
皇家的講究可比百姓繁瑣多了,等她失了寵,再好生折磨也不遲。
“這話可是老爺答應的,今晚吃飯的時候,老爺必須得說個清楚明白。”
“都依你。”
“謝謝老爺。”
沈明珠樂顛顛的跑了,讓廚房做了一大桌子菜,以慶祝女兒被封公主。
宋侍郎剛剛坐下,沈明珠就踢了他一腳。
宋侍郎會意,干咳了一聲道:“咱們宋家不但出了公主,還出了個王府的夫人,這可是老天爺的恩賜,以后眾人當齊心協力,讓咱們宋府再上層樓。”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說道:“明珠就雪艷這么一個女兒,未免她思女心切,以后府中的大小事就交她吧,也好分散一下精力。”
沈明珠嫁入府中幾年,都未曾受孕過,怕是不能再生養了,唯一的女兒不在身邊,確實難受。
宋母心性善良,換位思考了一下,便沒吭聲。
宋槐序卻容忍不得。
她淡淡的說道:“沒這個必要,我娘出生于商家,與父親成親之后,一直精打細算,府中的銀錢,從未出過半分差錯,二姨娘家世低微,沒接觸過賬目,萬一出了差錯,必然又要生出事端,到不如好生享享清福,也落得自在。”
聽到這話,沈明珠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是沒接觸過,難道還不能學嗎,莫不是你娘一出生就會算賬?”
宋槐序一臉不屑的瞧著她。
“我娘自小耳濡目染,當然能無師自通,二姨娘若說自己會到泔水,我倒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