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回過身,看到身披大氅的魏景焰站在自己的身后,眼底不由閃過了一絲詫異。
這么晚了,他居然沒在府中。
瞧著被月色籠罩的宋槐序,魏景焰同樣訝異,子夜十分,正是熟睡之際,她為何突然跑到景王府,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深邃的目光從宋槐序那張清麗脫俗的小臉上掃過,到是沒瞧出別的。
遂問:“怎么,不認識本王了?”
高大的身影籠在頭頂,驟然暗下的光線,讓宋槐序瞬間回神,忽覺自己來的太過唐突了。
當真是急中生亂,一個未成婚的女子,跑到男子的家中,成何體統。
她干咳了一聲,煞有其事的說道:“臣女突然想到了一個是和王爺的藥膳方子,一時激動,便想過來試試,并未察覺天色已晚,委實有欠考量,這就回了。”
宋槐序回身便走,魏景焰手臂一橫,把人攔下。
“本王正好也有些餓,去做吧,最好別太難吃,否則本王定要治你一個謀害之罪,林松,叫廚子開火。”
眼見林松快步進了府,宋槐序只得跟在魏景焰的身后,一路上,她幾次想說明來意,又恐那封信真的是個惡作劇。
自己如此心急欲嫁,反到會讓魏景焰看輕奚落,思量再三,最終,還是忍了回去。
她想得太入神,沒料到魏景焰會突然停下腳,一時沒收住,頓時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宋槐序嚇了一跳,慌忙后退,腳卻不偏不倚踩到了一塊石子上,身體驟然失衡,朝后倒去。
一只手抄住了她的腰,將人攬住。
“為何如此心不在焉?”
宋槐序下意識的伸出手,抵在了魏景焰的胸口上,眼中閃出了一絲驚慌。
“我……沒有。”
魏景焰垂下眼眸,瞧著那雙白皙如玉的小手,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只跑丟的小白貓。
以前每次抱它,它的爪子都會使勁的抵著他,與眼前的宋槐序,幾乎一模一樣。
魏景焰不由勾起嘴角,放開了貼在掌中的細腰。
“大半夜跑來此處,就為了給本王做藥膳,你當真沒有別的企圖?”
一股不屬于魏景焰的味道,涌入宋槐序的鼻腔,張揚冶艷,芳香濃郁,十足的女人香,其中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酒氣。
京中的貴女多喜清馨高雅,用這種香料的女子……
想到魏景焰這個時候回來,宋槐序多半猜到他去了什么地方。
花樓中的女子各個手段高超,學的盡是勾人的本領,魏景焰喜歡那里的女子,也不算稀奇。
但是,他卻不該喝酒,于體內的寒毒有害無益。
為了治好他,宋槐序著實費了不少心思,眼見他如此糟蹋自己,心里不由生出了一絲火氣。
她抬起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張小臉霎時繃起。
“臣女能有何企圖,不過是擔心王爺的身體罷了,臣女與王爺說過,不可飲酒,王爺全都忘了嗎,莫不是見了姑娘,便無法自持了?”
一抹異色在魏景焰的眸中閃過,宋槐序當真是貓變的?嗅覺竟敏銳至此?
“嫉妒了?”
魏景焰半瞇著一雙眸子,戲謔道:“本王可還記得,你要為妾時說的話。”
宋槐序迎著他的目光,聲音清冷。
“臣女同樣記得,臣女在意的,并非是王爺的女人,而是王爺的病情,還請王爺不要將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聽到這話,魏景焰的好心情瞬間沒了,這個宋槐序,當真無趣的很。
“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清楚,既然是來做飯的,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王爺喝了酒,吃藥膳也無用,臣女告辭了。”
宋槐序轉身就走,今夜著實沖動,就不該來。
許是被魏景焰幫過幾次,便下意識的生出了依賴之心,這個想法一生出,頓讓宋槐序一陣后怕。
眼前人影一閃,魏景焰已擋住了她去路。
“你在怪本王?”
宋槐序低下頭。
“臣女不敢。”
魏景焰語氣不悅。
“那你到底在鬧什么?”
宋槐序迅速平復心情,聲音已恢復了原有的溫軟。
“臣女只是覺得殿下現在更適合休息,免得身體虧空,陽氣不足。”
魏景焰咀嚼了一下這話的意思,忽然就明白了。
他忽然傾身,在宋槐序的耳邊揶揄道:“喜歡看《俠客列傳》的人,怎地也能生出如此齷齪的心思,本王沒你想的那么風流,也不屑去那種地方找女人,既然你的鼻子如此靈敏,便好生聞聞,這酒氣究竟是不是本王的?”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宋槐序的脖頸上,猶如有小蟲子在肌膚上爬,癢癢的。
宋槐序縮了一下脖子,想躲開,卻又執拗的想知道魏景焰到底有沒有飲酒,硬是站著沒動。
“如何?”
魏景焰冰涼的鼻尖,擦著宋槐序的臉頰劃過,的確沒有半分酒味。
宋槐序尷尬的咬了一下唇。
“沒有…就好。”
魏景焰睨著那張帶著幾分心虛的臉,輕哼了一聲。
“這就完了?你如此誣陷本王,難道不該給本王道個歉?”
“臣女也是為了王爺的身體……這就去做藥膳賠禮。”
宋槐序臉色發紅,轉身便跑。
魏景焰勾了一下唇角,好心提示。
“廚房在南邊。”
宋槐序立刻轉了個方向,瞧著她惶然的背影,魏景焰輕笑一聲,邁開大步,走向房中。
蘇煥緊跟著進來。
“爺當真覺得寫那本的書的人是……”
魏景焰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幽深。
“是與不是,都要查清楚。”
蘇煥躬身道:“屬下明白。”
魏景焰拿起泡好的熱茶,淺抿了一口,又吩咐道:“讓血櫻閣那邊派幾個人手,跟著段如嫣,他若真的活著,必然會去見她。”
“是,那屬下就先告辭了。”
蘇煥剛走到門口,就聽魏景焰聲音沉沉地說道:“告訴崔血櫻,以后莫要約在那種俗不可耐的地方見面。”
蘇煥不由腹誹。
***不就是爺和崔血櫻的據點嗎,每個月都要見上幾次,怎么突然就俗不可耐了?
嘖,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和他們家爺相處,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嘴上卻乖順的說道:“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