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換件衣服,很快就回,你坐在這里好好吃,若敢亂說話,當(dāng)知下場。”
在姜雪艷的耳邊低聲警告了一句,宋槐序便站起了身。
姜雪艷鄙夷的看了宋槐序一眼,公主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還道宋槐序有多大的膽子,不想竟也如此失儀。
她現(xiàn)在可放松的很,也懶得去管宋槐序的破事,轟蒼蠅一般的擺了擺手,展起公主的氣度。
宋槐序有些不放心,正想著要不要帶著姜雪艷,魏玉瑤已經(jīng)不耐煩的催促了。
“趕緊的,本宮可沒那個閑心等你。”
宋槐序朝皇上身側(cè)的人影瞥了一眼,快步跟上了魏玉瑤。
走一段路,她突然站住腳,指著旁邊的房子問:“此處是做什么的?”
魏玉瑤不冷不熱的說道:“抄經(jīng)閣。你若喜歡,本宮倒是可以去求父皇,賞你在這抄一輩子經(jīng)文。”
宋槐序沒理會魏玉瑤的奚落,她自顧自的走到了門口,摩挲著石柱上的經(jīng)文,一臉虔誠的說道:“我自幼便喜歡佛法,每個初一十五,皆會去寺廟聽經(jīng),從未落下過,也看過不少經(jīng)書,不知皇家經(jīng)文,與寺廟中是否一樣?”
瞅著宋槐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魏玉瑤得意一哼。
“自然是不一樣的,皇家之物,豈是小小一座寺廟可以比擬的?”
宋槐序立即雙膝跪地,低眉伏首的問道:“公主可否開恩,讓臣女進(jìn)去見識一番,衣服……能不能勞煩這位宮女姐姐,幫忙送到此處?”
“嘖嘖,跪的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本公主便勉為其難,帶你進(jìn)去見見世面。”
宋槐序的卑躬屈膝,讓魏玉瑤心頭一陣舒爽,她踏上了石階,對跟在身后的兩個宮女吩咐道:“你們兩個回玉瑤宮,找件本宮不喜歡的衣服拿給她。”
宋槐序一臉感激。
“多謝公主。”
魏玉瑤已伸出玉手,推開了閣門。
這里是妃嬪公主們的受罰之處,平日并無人來,里邊一片黑暗。
“你有火折子嗎?”
這種地方本就空曠,里邊安靜的可怕,魏玉瑤頓覺瘆的慌。
“有。”
宋槐序拿出了一物,攥在手中。
光線太暗,魏玉瑤也沒看清到底是不是,便拉住了宋槐序。
“快些點(diǎn)燃,太黑了,本宮心慌。”
“公主不必害怕,臣女定會保護(hù)好公主的安全。”
宋槐序聲線冷冽,聲音也比方才沉了不少,魏玉瑤不由轉(zhuǎn)過臉,隨即嗤笑道:“說的好像有人要害本宮似的,這里可是后宮內(nèi)院,本宮借他兩個狗膽。”
話音剛落,背后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魏玉瑤猛地回過頭,頓見院中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不由怒斥道:“放肆,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闖到此處。”
人影快步上前,一把將魏玉瑤抱在了懷中。
“小美人,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聽到男人的聲音,魏玉瑤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
“放肆,放開本宮!”
聽她如此自稱,男人心里更喜,低頭就要親。
“大膽狗賊,膽敢對公主無理!”
宋槐序抓住了男人的發(fā)冠,硬把他拉開。
男人吃痛,不由大怒,回身踢向宋槐序,宋槐序已拎起了手上的香爐,重重的砸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男人悶哼一聲,腳步踉蹌。
“你這個賤人,竟敢如此對本……”
沒等他把“王”字說出來,宋槐序已悍勇的撲了上去,男人頓被撞倒在地。
宋槐序使出全身的力氣壓住他,手上金釵的光芒一閃,狠狠的刺向了男人的褲襠!
“啊!”
一聲慘叫響起,震徹整個后宮。
宋槐序也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慌亂的爬向了公主。
“公主,我……我好像傷了人!”
魏玉瑤已經(jīng)被嚇懵了,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人敢如此大膽,跑到此處非禮她。
眼見宋槐序不顧自身安危,與惡徒殊死搏斗,對她的不滿瞬間消失。
她強(qiáng)忍著害怕,聲音顫抖的安慰道:“不要慌,本宮會護(hù)著你,來人,快來人吶!”
一陣雜亂的腳步響起,門外亮起了火光,數(shù)十侍衛(wèi)從門外涌入,又往兩邊閃開。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映入宋槐序的眼簾,皇上已帶領(lǐng)各宮的妃嬪,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看到父皇和母后,魏玉瑤一陣委屈,眼淚霎時落下。
“父皇,母后,這賊人竟敢輕薄兒臣!”
順著魏玉瑤的手指,皇上已經(jīng)看到了腰下一片血污的賀灼華,不由大驚失色。
“這……究竟發(fā)生了何事,是誰干的?”
院內(nèi)燈火通明,魏玉瑤終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樣,竟然是北昭的大王子。
此時,賀灼華已經(jīng)疼昏,他雙眼緊閉,面如白紙,也不知是死是活。
皇上快步上前,按向了賀灼華的脖頸,還有脈搏,立即回身喝道:“快去叫太醫(yī)。”
他抬起頭,看到了宋槐序手上殷紅的血液,眼神倏地凌厲。
“宋槐序,是你干的?”
宋槐序渾身哆嗦的跪在了地上,臉色煞白的說道:“是,臣女……知罪。”
魏玉瑤立即擋在宋槐序的身前。
“父皇,這件事另有隱情,宋槐序是為了救兒臣,才使錯的手。”
她恨恨瞪了賀灼華一眼,又說道:“就算他是北昭使臣又如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皇宮行采花之事,死了也活該!”
皇上凌厲的目光在宋槐序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沉聲問道:“你不是在御花園嗎,為何會與玉瑤跑到一起?”
魏玉瑤搶先說道:“宋槐序的衣服上灑了酒,兒臣不想她失儀,遂帶她離開,找件干凈的替換。聽聞她喜歡佛法,就進(jìn)了抄經(jīng)閣,誰知這不要臉的東西,竟然跟了進(jìn)來,不由分說便要動強(qiáng),要不是宋槐序奮不顧身,保護(hù)兒臣,兒臣現(xiàn)在已經(jīng)……”
想到剛才的驚魂一幕,魏玉瑤后怕不已,眼淚再度掉了下來。
皇后心疼的抱住了魏玉瑤,柔聲輕哄。
“玉瑤別怕,他已經(jīng)遭到了報(bào)應(yīng),不會再傷害你了,宋槐序,你起來說話。”
皇上冷哼一聲:“起什么,來人,把宋槐序抓起來。”
話音剛落,清冽譏諷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jìn)來。
“采花賊成了座上賓,行俠仗義者,反倒要被抓問罪,敢問父皇,這究竟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