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瑤頓時松了一口氣。
“那便好,宋天繼這個賣女求榮的狗東西,父皇定要好生整治他。”
魏云瀾笑道:“他殺了賀灼華,北昭必然不會干休,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來人將他帶回北昭處置。”
“這等禍害,便該遭千刀萬剮。”
魏玉瑤忿然罵了一句,又說道:“五皇兄,可否讓皇嫂明日入宮,本宮想與她一起去看看宋槐序。”
魏云瀾頷首一笑。
“好,我會告知她,皇妹若無他事,為兄便送母妃回宮了。”
魏玉瑤朝云淑妃躬身行禮。
“云娘娘慢走。”
一直到云淑妃走遠,魏玉瑤才直起身,目光中帶著些許忿色。
“好歹也是做娘的人,竟可偏心如此,小年子,咱們回吧。”
小太監(jiān)立即扶住了魏玉瑤。
“公主,這位是……”
魏玉瑤哼了一聲。
“她就是我四皇兄魏景焰的生母,此人歹毒的很,日后你若遇到,千萬離遠點,免得落入她的手中,將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多謝公主提點,小年子遵命。”
小太監(jiān)躬著腰,邁著碎步跟在魏玉瑤的身旁。
“公主還想去何處走走?”
“隨便吧,你若還有好聽的故事,就給本宮講幾個。”
魏玉瑤說的意興闌珊。
小年子賠笑道:“那奴才就給主子講一個小孩被人拋棄的故事。”
魏玉瑤詫異的問:“為何要拋棄,天下真的有這么多狠心的父母?”
“奴才也不清楚,都是聽人說的,據(jù)說那小孩子的娘出身低微,本為青樓中的藝妓……”
小年子邊走邊說,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宋天繼也已被押離皇宮,送入了天牢,侍衛(wèi)兵分兩路,另一隊直奔宋府。
姜雪艷剛剛清醒,看到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沈明珠,一臉恐慌。
正比劃著問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侍衛(wèi)就已沖進府中,見人就打,見物就拿。
沈明珠撐著疼痛的身子爬起來,怒聲質問道:“放肆,你們究竟是何人,竟敢來此處鬧事?”
為首者一腳將她踹在地上,冷笑著說道:“宋侍郎膽大包天,殺死和親使,搶走了景王妃,如今已被下獄,我等奉皇命抄家,男丁全數(shù)流放,女眷皆送教坊司,若有人膽敢阻攔,必讓他人頭落地。”
聽到這話,沈明珠嚇得眼前一黑,人朝地上倒去。
姜雪艷也同樣臉色發(fā)青,啞著嗓子說道:“你們敢,我可是皇上親封的清淼公主。”
侍衛(wèi)根本沒聽到她說的是什么,刀背一揮,已將人打翻在地。
片刻的光景,侍郎府便被洗劫一空,沈明珠與姜雪艷,以及劉翠等丫頭全被抓走,所有的財物,亦被洗劫一空。
這些女子中,還有無辜的云袖。
她本來是該隨嫁的,出府之時,宋槐序意識到不好,便哄她留在府中陪著宋夫人,等明日再過去,宋夫人被帶走的時候,云袖也想跟著,奈何黑甲軍個個兇神惡煞,她心里害怕,就沒敢多說。
眼見被抓入這種地方,不由心如死灰,早知如此,說什么也要跟著小姐和夫人,她越想越害怕,不由坐在角落里,蜷縮著身子,低聲痛哭。
此時,宋槐序正坐在后宅與母親說話,用熱雞蛋滾了臉后,宋母臉頰上的紅腫已經(jīng)消了不少。
“還疼嗎?”
看著女兒如此擔心自己,宋母欣慰的笑了笑。
“不疼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娘哪里都好。”
宋槐序握住了母親的手,微微用了幾分力氣。
“娘放心,這一生,誰也不能再將咱們娘倆分開。”
兩人說話之際,蘇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夫人,爺回來了。”
宋母有些緊張。
“槐序,不用管娘,你快過去吧,若是王爺不同意娘住在此處,你也莫要爭執(zhí),娘正好回趟夏家。”
宋槐序怕說的太多,娘會更加擔心,便嗯了一聲。
“女兒知道了,娘先歇息一會,女兒去去就來。”
“今日是你成親的日子,就不要過來了,娘自己待著就好。”
宋母扶著宋槐序來到門口,又小聲叮囑道:“男女初次……可能會有些疼痛,你忍著些,莫要激怒王爺。”
宋槐序臉色微紅,低頭說道:“女兒記住了。”
宋母是個古板的人,同樣也不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奈何景王性情暴戾,喜怒不定,宋母生怕宋槐序一時忍不了,激怒了他。
“那就快去吧。”
宋母站在客房門口,目送女兒離開。
宋槐序平復了一下心情,讓臉上的熱度消減了些,這才邁步走向前院。
一進門,就看到了穿著玄色長袍的魏景焰,他手捏茶杯,淺嘗慢飲,那張黑漆漆的面具與厚重的狐裘大氅,就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宋槐序立即躬身行禮。
“妾身給殿下請安。”
魏景焰抬起頭,眼中閃出了一抹驚艷。
今日的宋槐序,很美。
一襲華麗的大紅喜服,襯的她膚白如玉,發(fā)如墨染,一雙眼眸顧盼生輝,光茫璀璨。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開在春日里的牡丹,明艷端莊,讓人難以移眼。
魏景焰咽下了口中的茶。
“起來吧。”
“多謝殿下。”
宋槐序手指握在一起,左上右下,神態(tài)恭敬的站在一邊。
瞧著她這副樣子,魏景焰有絲不悅。
“本王已經(jīng)遂了你的愿,讓你入了府,怎么反倒更拘謹了?”
宋槐序垂眸道:“未入府前,臣女與殿下是醫(yī)患的關系,入了府,便是妾氏,應該遵守王府之理。”
她提起裙擺,伏地跪下。
“未經(jīng)允許,便私自將家母接到此處,還請殿下降罪。”
魏景焰將杯子放在茶案上,伸手將宋槐序拉了起來,半真半假的說道:“你若以這種姿態(tài)對著本王,本王很可能立刻休了你。”
宋槐序立即收起了恭謹?shù)哪樱ь^問:“聽聞殿下入了宮,可有被皇上為難?”
瞧著那雙波光瀲滟的眸子,魏景焰的喉結無意識地滾動了一下,瞇著眸子問。
“很擔心嗎?”
宋槐序誠實的點了點頭。
“很擔心。”
魏景焰似乎很喜歡聽這話,適才寒涼的面色,霎時緩和下來。
“無妨,不過你父親卻不太好過,皇上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的身上,如今已被關入天牢。”
他挑起了狹長幽深的眼,探究的看向宋槐序。
“這個結果,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