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羅斯有個秘密,他是來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哦,詳稱是穿越裂縫的人,至少他一個無意穿越的平凡人,而不是有意偷渡的降臨者,不然他可能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或許有一日登上太空站,可能會在不見光的密室里提上一嘴。
說怎么穿越?他是在與拾荒者隊(duì)伍的追逐中宛若天命之子一般落入裂縫抵達(dá)異世,當(dāng)然,他沒有天命之子的命,也沒有成為“主角”的天賦,對于故鄉(xiāng),他記憶里只有“荒蕪”、“生存”、“垃圾山”等標(biāo)簽,那里對有機(jī)生命不是很友好,他一點(diǎn)也不想念鐵塊的土地,頂多懷念螺絲和鐵桿的小床,那是他一個一個零件搭起來的棚。
安吉拉是他的養(yǎng)女,是被迫四處流浪與多方爆發(fā)沖突的原因。他不知道安吉拉哪里吸引那些家伙,美貌?那里從不缺美麗的改造人;聰明才智?相信他,安吉拉的智慧或許可以得到一席之地,但也是一席……能源核心似乎成了唯一的解釋,因?yàn)樗麚斓降陌布?dāng)時只是一個沉睡在琥珀般牢籠的模糊殘影。
哪天在哪里磕壞外殼爬出來喊他爸爸。哦,你知道那幅畫面,你不知道,他當(dāng)時的心跳都快停了,或許是當(dāng)時看著了張尋人啟事,也可能是懸賞令吧,他識字不多。
所以機(jī)警如他,安吉羅斯抱著安吉拉就速度開溜,一路上什么人都遇到過,有機(jī)的,無機(jī)的,還是有意識、沒有意識的機(jī)器或人偶。拾荒隊(duì)伍其實(shí)很無害,但是祂們看見了安吉拉的臉,你懂,一無所有的人瘋起來最可怕,可怕到他寧愿帶著安吉拉跳不知名的裂縫也要逃走。
好在幸運(yùn)之光照耀了祂們。
沒有死在空間的粉碎,也沒有被時間的徘徊打倒,祂們以著新的身份到了新的地方(雖然是黑戶),沒有過去,沒有知道他們的人,不用擔(dān)心哪天自己的臉暴露在屏幕上,不用擔(dān)心追殺的事情,他只需要擔(dān)心生活、健康、錢,好吧,還要加上一個安吉拉。
“啊啊啊——天吶!”
累透了的安吉羅斯干脆在長廊橫尸一挺,天天拖著成年男人重量的大炮鍛煉,不,是遭罪的他也遭不住如此折磨啊!但是——人不夠啊啊——!!
安吉羅斯:瘋狂捶地中
安吉拉/(ㄒoㄒ)/~~寶貝女兒你啥時候回來啊啊啊——
救救老父親啊啊——
剛渡重洋,正遠(yuǎn)在大陸、被老父親瘋狂呼喚的安吉拉小姐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安吉拉:??
作為無機(jī)生命體,安吉拉的身體機(jī)能即使無限接近真人也存在本質(zhì)上的差異,生病概率接近于零,不排除噴嚏趣談,最有可能的是……
“安吉拉小姐,雖然天氣近期轉(zhuǎn)暖,但也請注意身體。”
電流傳遞過來的聲音有些失真,清爽的卻如清醒劑一般的滴入大腦。
“我會注意的,那位的情況怎么樣?”
屏幕對面的謝安繃住表情,心底小人在嘆息。
她真的有些架不住這位陰晴不定的主,上一秒對你笑,下一秒對你鬧,活像個游離在拆家大門的貓撒潑滾打的賣萌,一邊暗戳戳的磨爪子。只是這樣還好,頂多鏟屎官辛苦點(diǎn),可這位不是貓崽仔,也不是貓主子,她是個隨時都在暴起邊緣的野貓啊!還是懂包裝自己的聰明貓啊!
那兩個孩子還在的時候莎莉絲特多少還收斂點(diǎn),還會主動把項(xiàng)圈交給她這個看起來有用(來自莎莉絲特評語)的大人,那倆孩子走、啊不,去考試了以后,這位女士的偽裝在車站就塌了,而謝安在看到十字架的針灸療法后,謝安當(dāng)然猜的出莎莉絲特以前是如何度過狂亂期的,作為制止的代價,就是越發(fā)難以招架的客人,還有每天都要玩見招拆招游戲的自己。按照約定,做到停止過激宣泄的莎莉絲特明顯降低了外出頻率,如果不是謝安保持家里有人的情況,這個公寓只怕要慘死幾個小偷了!
一股酸澀從心肺涌上喉嚨,化為一句“請盡快到來”的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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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街頭,她哼著聽不清的小調(diào),坐在公園的長椅,右腿蹺放在左腿上,吉他的共鳴箱凹陷處置于右腿上,柔風(fēng)卷著她的聲音,攪碎成塵埃。
看萬里的晴空的薄云,聽無邊的荒野的殘風(fēng),這不是“空”,這是“滿”。在晴天之下,如粉如沙,旋而紛飛。
半途夭折的樂曲,是摔死的風(fēng),靜默的雨。
她在心底默道,沒有回頭。
“老師,你是自己來的嗎。”
“自然。”
翎轉(zhuǎn)過眼睛,對焱無聲的指著自己:我我我,還有我!
心知她的誤會,焱的語調(diào)輕緩,安穩(wěn)的對翎解釋那句話“當(dāng)然,我是出于自己意愿來的。”
小女孩嘟起嘴暗想:莫不是她說話逼著人了?可劇場過這段過不都會同行的嗎……難道是她沒哈哈?不過二人原是師生?怎她就沒見過呢?算了,這兩人養(yǎng)的小孩一抓一把,她基本待山上不可能全記下來,還有劇本,回頭再去復(fù)看幾遍。
黑發(fā)女子抬眸望向二人,撫著吉他,姿態(tài)有些慵懶,再度喚了聲老師“還記得這首曲子嗎?”
純色的黑發(fā)黑眸在當(dāng)今可謂罕見,只是皮膚病態(tài)般白的一絲絲紅都沒有,穿的還是帶白色花紋的黑色長裙,黑白外衣,未被黑色短褲和長靴蓋住的皮膚隱在裙擺中。齊劉海下的眼睛細(xì)長,眼尾優(yōu)雅地微微上翹,抱著吉他,仿佛是在倚靠著戀人的臂膀,有點(diǎn)笑瞇瞇的樣子。
“晴天之下,難道在你眼里,我的記憶力已經(jīng)衰退到記不得你的初作了。”
他半開玩笑的挑起尾音,這是翎沒見過的模樣,少女瞪圓了鳳目,她看見了一朵浮云落在地上,扎起了根。
……賭一盤紅糖桂花糕,就算是那曾天天粘著焱的異獸也絕對沒見過。
翎暗搓搓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心里跺腳。
可惡,沒帶手機(jī)!
遺憾轉(zhuǎn)而拋擲腦后,翎只夠他的腹胸,遂揪了一把焱的衣角小跑而來。
“姐姐……額,我要不要叫你師姐還、是師妹?”
翎懵了。
“師父”和“師傅”是同音詞,在說話時聽不出二者的分別,故對有技藝的人,翎皆稱一聲老師,山上的長老學(xué)子,山下的藝師技士亦是如此。對翎個人而言,在那一年里指引她武道入門的二位及是人生的開蒙恩師……雖然比起筆她更喜歡劍。
“不。”女子輕柔的嘆息,忍住想要撫摸那發(fā)旋的想法“不必。”
“你是……”她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焱,笑了笑“帶著修理師傅來的嗎?”
“對啊。”翎讓開身子,把舞臺的集中在焱身上“可鑒古董,能修科技,什么都會一點(diǎn)的焱師父!”
焱一聲啞然,女子也不經(jīng)失笑,倒也沒給她拆臺。
“畢竟老師什么都懂一點(diǎn),有的時候都不知道是一點(diǎn)還是億萬點(diǎn)呢?”
“對吧對吧,我也這么覺得!”
朱眸如火,在那雙灰白的眼中燃燒起燎原之焰,她覺得自己在直視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