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辰奕渾身一震:“殺他兒子?”
“沒錯!那人最重視親情,最愛惜子孫,只有讓他親眼看著兒子一個接著一個慘死,才能讓他痛不欲生,我要讓他知道,即便貴為皇帝,惹到我頭上,我也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朱綾放聲大笑,笑聲拖著長長的尾音,透出天幕,猶如一條條冰冷滑溜的小蛇,鉆進了兩個世界君臣的心中。
眾人頭皮發麻,震耳欲聾,眼睛都快炸裂了,背部寒毛根根豎起。
瘋了!
真的瘋了!
朱元璋登基稱帝之后,雖深愛馬皇后,卻與其他帝王那樣廣納后宮,開枝散葉。
光是兒子,就足足生了26個。
朱綾這么說,豈不是要把這些人都給殺光?
死了一個親娘,殺你二十幾個兒子陪葬!
狠!
真是太狠了!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望著天幕中因仇恨變得扭曲癲的朱綾,眾人仿佛看到了當年胡惟庸案牽連數萬人,砍人砍得血流成河的洪武帝朱元璋。
那種被無盡死亡籠罩的恐懼感,如今想來,仍是抑制不住的顫抖與心驚。
朱元璋與朱樉、朱權等人則一片嘩然,怒目圓睜地看著朱綾。
朱綾神情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然把玩著隨身攜帶的一把嵌了紅、藍、綠三色寶石的柳葉飛刀。
天幕的盤點持續滾動中。
畫面中,鳳辰奕眉眼染上戾氣:“你打算怎么殺?”
他沒有以朱元璋一脈子孫都是血脈至親為由來勸說朱綾,只想著幫助她復仇,讓她盡快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
什么皇帝不皇帝的,他心里只效忠朱綾一人。
朱綾道:“聽說過韓林兒嗎?”
鳳辰奕點頭:“聽過,小明王韓林兒是元朝末年紅巾軍的頭領,也是‘宋’政權的領導者,你皇爺……”
他停頓了一下:“那個人的頂頭上司,他主張‘反元復宋’,因爺爺和父親都是白蓮教的首領,信徒廣泛,遍布各地,所以起義之后,就有無數底層百姓迅速趕來加入,韓林兒巔峰時期,兵力達百萬之巨,被元朝視為最大的威脅。”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韓林兒的勢力在與元朝的對抗中漸漸消耗,那個人趁勢而起,明面上雖尊韓林兒為正統,卻貫徹‘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策略,利用韓林兒對付元朝,盡可能消耗元朝和各方豪強的勢力,自己卻躲在暗中發展壯大。”
“等到韓林兒被徹底榨干,失去利用價值后,那個人便借廖永忠之手,將韓林兒沉入江中淹死,韓林兒一死,那個人便再無阻礙,正式登基稱帝,建立大明朝。”
朱綾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雖然那個人對外宣稱韓林兒不慎失足落水,但這樣的借口,糊弄一下老百姓也就罷了,跟隨他打天下的功臣心里個個門兒清,韓林兒死后,那個人生怕白蓮教報復,搶先將白蓮教血洗一波,卻并沒有將白蓮教徹底根除,白蓮教的殘余勢力依舊隱匿在民間。”
白蓮教從東漢開始,一直到清朝都不曾消亡。
清朝嘉慶皇帝就因為鎮壓白蓮教起義,大耗國本,導致清王朝由盛轉衰。
鳳辰奕聽到這里,猛然抬頭,桃花眼驟然一凜:“你想打著白蓮教復仇的名義下手?”
朱綾抑制不住心頭的憤恨:“嗯,如果我直接出手,那個人立馬就會想到我,到那時,他為了給兒子報仇,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攻打遼東,我雖不懼于大明的強兵,利用地理優勢打持久戰穩贏,但長時間的消耗,只會讓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更會讓周邊的勢力,譬如北元、瓦剌等有機可趁,我不能因個人私怨,枉顧天下百姓的死活,所以假借白蓮教的名義復仇,就是最好的辦法。”
鳳辰奕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只是不免有些憋屈。”
朱綾沉痛道:“是有些憋屈,但我不需要以白蓮教的名義他的兒子殺光,只要找幾個來殺,讓那個人心神大亂,無暇顧及其他,這樣一來,我就有更多的時間發展,只要再等幾年,我的勢力就能徹底起飛,屆時我就可以用全面碾壓的方式,閃電戰奇襲,直搗京師,有仇報仇,殺個痛快。”
她抿了抿唇:“他有26個兒子,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殺,慢慢磨,讓他飽嘗喪子之痛,卻絕望無力,那種感覺一定很美妙、很痛苦。”
朱元璋脊背發涼,看著朱綾的眼神充斥著怒火。
天幕畫面一切,來到了一年后。
朱綾和鳳辰奕雙雙換上白蓮教的服飾,開始行動,準備在藍氏忌日這天,拿仇人兒子祭奠亡母在天之靈。
朱綾先是讓人散播流言,將朱元璋當年弄死小明王韓林兒宣揚得人盡皆知。
而后,朱綾自稱是韓林兒的后人,要向朱元璋和他的子孫報仇。
不止如此,朱綾還明目張膽下了追殺令,頭一個要拿朱元璋的六兒子楚王朱楨開刀,要朱楨做好準備,白蓮教隨時過來勾魂索命。
朱元璋一聽白蓮教如此猖狂,還敢對他兒子下手,頓時怒了。
第一時間派兵去保護朱楨,并布下天羅地網,要這群膽敢挑釁朝廷的白蓮教余孽有來無回,死無葬身之地。
忌日這天很快來到,死亡收割開始。
楚王府。
“都搜查完了嗎?附近可有什么動靜?”
一身華麗四爪蟒袍的楚王朱楨,坐在純金打造的椅子上,吃著美艷女仆剝好的綠玉葡萄,十分悠然地問道。
“回王爺,沒有什么動靜。”
身材壯碩的王府侍衛長,半跪著回答道。
“真的?”
“楚王府守衛森嚴,皇上又派重兵加了一層防衛,白蓮教余孽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會打嘴炮愚弄大眾,逞口舌之利罷了,怎么真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朱楨點了點頭:“也是,本王諒他們也不敢,下去吧。”
“是!”
侍衛長拱了拱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