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老百姓來收拾儒家,可比皇帝直接硬碰硬,招致無數(shù)非議罵名來得好多了。
想到這里,朱元璋心下嘆服不已。
朱綾橫眉冷對:“天意無錯,儒家不支持女人當(dāng)皇帝,顯然有違天意,逆天而行,不容于世道,又有什么資格成為正統(tǒng)?規(guī)矩制度都是人定的,可立也可廢,昔年漢武帝罷黜百家獨(dú)尊儒術(shù),而今本王也可以廢掉儒學(xué)正統(tǒng),引諸子入學(xué),一枝獨(dú)秀不算美,百花爭艷才是萬紫千紅的春天。”
文官們聽得腦子嗡嗡的,只覺得頭皮都快炸開了。
完了!
多年苦讀,都成了一場笑話!
信仰崩塌,萬萬不能承受。
一時間,無數(shù)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官員們齊齊爆發(fā)。
“殿下,你此舉是在挖我們的心吶!”
“還沒登上皇帝寶座,便如此倒行逆施,若是真成了皇帝,豈不要上天了?”
“殿下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凡事有一線,日后好相見。”
“既然殿下不需要我們這些熟讀圣賢書的文官,臣選擇辭官歸隱。”
“臣也一樣,辭官。”
“還有我,還有我,一起走。”
“……”
眼瞅著說不過,幾個文官竟學(xué)著前朝,以集體辭官相威脅。
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朱綾已經(jīng)的殺意,已經(jīng)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文官們篤定,朝廷離開了他們,分分鐘就會癱瘓。
換做其他皇帝,早就慌得認(rèn)輸了。
便是朱元璋這樣的剝皮實(shí)草愛好者,也頂多砍幾個頭鐵的官員出出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服軟。
但這一次對上朱綾,算是踢到鐵板了。
“哼,敢威脅本王,真以為本王會吃你們這套嗎?一群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腌臜貨!”
朱綾端坐在龍椅上,不屑冷笑著宛如跳梁小丑般的幾個大臣。
“想辭官是吧?沒問題,本王成全你們,來人,給本王抄了他們的家,若真是清廉如水,本王許你們辭官歸家,若是抄出不該有的東西,那就不好意思了,抄家、流放、問斬,一條龍服務(wù)到家。”
朱綾命令一出,這幾個人蹦跶得厲害的文官傻了眼。
鳳辰奕拍了拍手,幾十名折梅軍士兵閃身而出,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起來。
別看這幾個人嘴上厲害,實(shí)際慫得一批,與那位‘水太涼’的詩壇盟主有的一拼。
見朱綾來真的,半點(diǎn)面子都不給,幾個人頓時一眼,開始放聲大哭。
“殿下,皇上讓你全權(quán)處理政務(wù),是想讓你治理好大明江山,而不是搞亂朝堂。”
“我等多年寒窗,讀書報國,你怎么能說抄家就抄家?”
“刑不上大夫,這是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
“皇上,您在哪兒,快出來看看吧?您再不出來,這大明江山就要被皇太孫禍禍沒了。”
“……”
幾個文官光打雷不下雨地嗷嗷嚎叫著。
這可把朱元璋氣炸了。
他當(dāng)即從龍椅背后轉(zhuǎn)了出來,怒容滿面,氣得渾身發(fā)顫。
朱綾耳聰明目,早就知道朱元璋躲在龍椅后面,并不驚訝。
殿內(nèi)諸位卻大吃一驚,顯然沒料到朱元璋會躲在后面偷聽。
堂堂皇帝居然這樣偷偷摸摸的,實(shí)在……實(shí)在……
朱元璋怒火填膺,沒有絲毫尷尬,指著幾個人的鼻子罵道:“幾個狗東西還有臉叫咱來主持公道?就你們這樣的貨色,也不必抄家細(xì)查了,直接拉到土地廟剝皮實(shí)草,有你們做例子,看誰還敢放肆作妖。”
天幕盤點(diǎn)朱祁鎮(zhèn)這個昏君時,暴露了另一個世界大明王朝滅亡是因?yàn)槲墓佟?/p>
朱元璋本來對文官的印象就不怎么好,看到他們毀了大明江山,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他也不管這些人是不是冤枉的,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反正朱綾有龐大的民心支持,就算把文官全殺了,也損傷不了大明的根本,自然要?dú)€痛快。
要論砍人,沒有比洪武帝更快準(zhǔn)狠的了。
此話一出,幾個文官瞬間嚇尿,拼命磕頭如搗蒜:“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朱元璋毫不理會,沖著鳳辰奕吼道:“愣著做什么,趕緊拉下去。”
鳳辰奕看了朱綾一眼,見朱綾點(diǎn)了點(diǎn)頭,立刻讓人堵住這幾人的嘴,麻溜兒地拖了下去。
“皇上萬歲!”
眾人齊聲行禮。
朱元璋老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咱……咱只是剛好路過……往后一陣子還要接著養(yǎng)病,皇太孫代表的就是咱,以后要聽從她的命令,不得違抗,否則咱決不輕饒。”
說完,朱元璋顧不得其他,當(dāng)即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眾大臣:“……”
隨即,朱綾又問道:“諸位愛卿可有要事上奏?”
等了一會兒,沒人應(yīng)答。
朱綾道:“沒人上奏,那就退朝吧。”
孫德扯著尖銳的聲音,長長喊著:“退朝——”
朱綾從龍椅上站起來,大步流星從殿外走出。
鳳辰奕、盧芳等人緊隨其后。
“臣等恭送皇太孫!”
朱綾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得朝堂大亂,卻又很快被鐵血手段鎮(zhèn)壓了下去。
朝會結(jié)束后,回到各地府邸的官員都出了一身冷汗,面色慘白著,宛如被女妖吸走了精氣一般。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朱綾還會搞出什么陣仗,只知道從今天開始,大明的天要變了。
傍晚時分,脈脈斜陽照進(jìn)御書房內(nèi)。
朱綾立在窗邊,望著天空流霞滿天,如一匹展開的蜀錦,奇幻瑰麗,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對面的架子上,懸掛著一身精美的緙絲十二章龍袍。
因龍袍繡了太多的金線,穿在身上沉甸甸的,特別不舒服。
朱元璋又是窮苦出身,不習(xí)慣這種華麗,平日都穿常服,只有接見重要的臣子和外賓,才會換上。
此刻,秦王朱樉正捧著一卷圣旨,跪在了象征皇帝九五至尊的龍袍上。
他跪得久了,有些頭暈,身子晃晃悠悠的。
朱綾站在他身后,冷嗤道:“二叔當(dāng)真是金尊玉貴,這才跪了不到一個時辰,身體就遭不住了嗎?”
朱樉挺直身子,規(guī)規(guī)矩矩跪著,悶聲道:“怎么會?本王當(dāng)年領(lǐng)兵作戰(zhàn),水里來火里去,才這么一會兒,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