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人的屬下,在看到陶凌云的瞬間,“噔噔”往后退了兩步,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快先進來吧。”陶凌曉謹慎地四下看了看,推著陶凌云退回房間讓出路來。
面具男人的屬下手忙腳亂的推著輪椅走進房間,眼淚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
陶凌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這位大叔,你怎么哭了?”
對方淚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向自己的主子。
輪椅上的人凝視著陶凌云,手慢慢覆上自己的面具,緩緩的把面具摘了下來。
一張俊美的容顏,幾乎與陶凌云一般無二,只不過沾染了幾分歲月的滄桑,更添一份沉穩內斂。
陶凌云瞳孔劇烈的收縮,踉蹌著倒退幾步,“咣”一聲撞到桌子上。
他菱形的紅唇微啟,身形微顫,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
烏丫丫使勁摟著他的脖子,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掉到地上。
不過,她這擔心有點多余。
因為,陶凌云下意識的把她抱的更緊了。
烏丫丫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拍著他的胸口說:“二哥哥,鎮定,鎮定。
我鑒定過了,他不是老了的你從上一世穿越回來的,他是咱親大伯。”
“大大大伯?”慣以風清云淡標榜自己的陶凌云,徹底失態了。
此時,就算有人告訴他,眼前這人是他的親爹,他都信!
站在輪椅后面的陶凌曉見狀疑惑萬分,大伯的模樣到底如何,才會讓二哥如此失態?
他好奇的轉到輪椅前,只一眼,便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他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定力并不比自己二哥強太多。
即便之前已從夏老太太口中得知自己與大伯長的有幾分相像,此刻看到大伯真容的他,震驚之色還是如潮水般難以遮掩。
“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的哭聲,將震驚中的人拉回了神。
“啊,主子啊,這次是找到真的了吧?就算有人說這位公子是您兒子,屬下也信,嗚嗚嗚嗚嗚……”
面具男人的屬下突然跪在地上,捶地大哭。
面具男人的眼里蓄起了淚花,顫抖著開口:“你們是……”
“我們,是,陶予安的,兒女……”陶凌曉五味雜陳的看著輪椅上的人,哽咽地幾乎說不出話。
“陶,予,安。”
艱難地念完這三個字,輪椅上的人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像決堤一般,“嘩”的從他俊美的桃花眼里傾泄而下。
“烏嬤嬤,是我們的,奶奶……”
陶凌曉喉頭酸脹,晦澀難忍。
但他知道,烏嬤嬤是關鍵人物,既然事情到了眼前,早點說出來,好讓對方早點做出判斷。
他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烏,嬤,嬤,孩子,我是陶予平,你們的大伯啊!”
陶予平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低低的哭出了聲。
“烏嬤嬤是不是告訴過你們,你們還有爺爺奶奶和大伯?”
陶予平心中酸澀與欣喜交織。
從烏丫丫的心聲里,他知道這一家人應該知道些什么,但他又不能明說。
畢竟他不知道烏丫丫的心聲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能聽到。
陶凌曉和陶凌云默默點頭。
“三十六年了,我們找你們三十六年了,當玉佩出現的時候,我以為你們兇多吉少了……”
陶予平哭的難以自抑。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邊哭邊說:“當年,有人趁你們爺爺出征,又逢京城大亂…… ”
【哎喲,哎喲,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就這場面,太讓人難過了。】
【我還是去把我爹找回來吧,讓他回來哭,我是受不了了。】
“二哥哥,快放下我。”烏丫丫邊說邊掙扎,想從陶凌云懷里下去。
聽了她心聲的陶凌云更不撒手了,這么小的一個人,還想自己出去,是給拐子送菜嗎?
(拐子:陶二公子,你禮貌嗎?就你家這菜,誰敢動?拐回家得倒八輩子血霉!)
烏丫丫突然出聲,打斷了陶予平的話。
再次聽到烏丫丫的心聲,他已經淡定許多,心中所有的酸澀也隨著她那句“讓她爹回來哭”,突然就消散了許多。
陶凌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陶予平,兩人四目相對,不知為何,兩人都有一種錯位的感覺。
陶凌云苦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烏丫丫,小聲說:“小妹,別鬧。”
“二哥哥,這樣的人生大戲,不,大事,不是得叫爹爹回來一起聽?
不然,爹回來再說一遍,還要再哭一次,那多不劃算?”
烏丫丫使勁往地下墜,陶凌云就是不松手。
“二哥哥,我帶小妹出去找找爹爹吧。”陶凌曉開口說道。
他需要靜一靜。
本來得知祖父已經認了別人為兒子后,他們一家對認親一事并不熱衷了。
盡管夏大人和夏老太太想極力促成,但難保會被人說成是一面之辭。
況且,他們還沒有做好認親的準備。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親來的好突然!
讓他無所適從。
“好,快,三哥哥,抱著我,往門口沖!”
烏丫丫握著小拳頭,急切的叫道。
這屋里,氣氛太壓抑,再不躲開,她的眼淚就要離家出走了。
不管陶凌云愿不愿意,陶凌曉一把從他手中薅過烏丫丫,抱著就往外走,邊開房門邊說:“三哥帶你去找爹爹。”
“哈哈,小丫丫,今天早晨不是才分開,怎么就想爹爹了?”
兄妹二人沒料防,剛打開門,烏丫丫便被自己老爹叼了去。
陶予安用腦門頂了頂烏丫丫的小腦袋,笑道:“看到爹爹高興不?”
烏丫丫呆愣愣地說:“高興,爹爹在樓下沒碰到掌柜伯伯嗎?”
“碰到了呀,怎么了?”陶予安笑著問。
“沒什么,那爹爹先使勁笑笑,一會兒就得使勁哭了。”烏丫丫呆萌萌的說。
陶予安一愣,問道:“為什么哭?”
烏丫丫指著房間里,“爹爹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嗐,小妹,不就是找咱家要賠償的,咱家現在不差錢。”
陶凌霄從后面擠進房間,說道:“我看看傷到什么樣,該賠多少我們一分不會少。”
烏丫丫和陶凌曉動作一致的抬手揉了揉鼻子。
“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陶凌霄的尖叫聲的傳來,像受了莫大的驚嚇。
陶予安一聽,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傷的那人不行了?
他扒拉開陶凌曉疾步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