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丫丫沒有直接說她有什么辦法,而是仰頭看向金錢。
“老徒弟,快回去收拾幾件衣裳,咱們到他家里去等。”
之后,才看向呂英謙。
“這個主意中不?你們籌錢這段時間,我們住在你府上,你們要管吃管住。
我家跟人談賠償問題,就是這樣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呂英謙被氣笑了,磨著后牙槽說:“不過分。”
“那就好。”
烏丫丫撅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拍打了下衣裳上的灰塵。
“哎呀,老徒弟啊,有人管吃管住了,去叫上大黃狗,咱一起去。”
“師父,師父,還有我,二徒弟,二徒弟。”
夏小七躥過來,把腦袋伸到烏丫丫眼前,笑的一臉不正經。
烏丫丫一把將他的頭推開,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眉眼。
這娃不省心,得貼身帶著。
“行啊,反正驢大老爺家大業大,不差養幾天你這么個小人。”
夏小七翻翻白眼,“師父比我還小。”
“閉嘴,去把我的大黃找回來。對了,你這兩天是不是餓著它了,剛才我看見它的肚子都癟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是它太挑食了,我都把我最愛吃的給它了。”
夏小七急忙擺手否認。
“哎呀,讓讓,讓讓。”這時,人群后面傳來吵嚷聲。
人群迅速分開一條道。
只見大黃狗叼著一只燒雞跑到烏丫丫跟前,往地上一坐,前腿扒著燒雞,張嘴咬掉了雞頭。
烏丫丫眼疾手快的上前搶了一條大雞腿,張嘴就啃。
“師父……”
“別吃……”
幾道聲音齊齊響起。
奈何,晚了。
烏丫丫已經發出幸福的喟嘆,“啊,太香了,大黃,你不仗儀,弄了好吃的不給我。”
“呃~”追著大黃一路跑來的燒雞店掌柜,目瞪口呆。
真是開了眼了,頭一次看到跟狗搶食的人。
“你,你看著大黃干啥?可別說這燒雞是大黃偷的。”
烏丫丫啃了兩口,無意間瞥到了目瞪口呆的掌柜。
她急忙護著手中的大雞腿,警惕地盯著掌柜。
“呃,那倒不是,是你家這大黃狗,給多了錢,我是來還錢的。”
掌柜說著,將手里一串銅錢遞向烏丫丫。
不待烏丫丫伸手去接,大黃狗突然站起來,嘴一拱一張,把那串銅錢叼了過去。
而后往自己胸前一扒,接著啃燒雞。
天!
黃狗真成精,都會花錢藏錢了!
烏丫丫翻翻白眼,邊啃雞腿,邊對夏有德說:“夏大人,我的案子了了,你斷其他的吧。”
說罷,坐到狗跟前,一人一狗,啃著燒雞。
莫名搞笑。
夏有德扯了扯嘴角,看向陶凌云。
陶凌云朝夏有德拱手,“學生這里,只要呂家賠千兩……黃金,就愿意撤銷訟狀。
呂大老爺賠給學生的黃金,學生愿悉數捐給府城慈安堂。”
剛想反駁的呂英謙,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來了。
他一向營造的是大善人形象,要是拒絕,豈不是之前的功夫都白費了?
他暗暗看向陶凌云,一雙眸子像淬了毒一般。
陶凌云敏銳的察覺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染上幾分恐懼。
“夏,夏大人,要不,要不學生就,就吃點虧,不,不用呂家賠償了吧。”
呂英謙眼神微閃,不等夏有德詢問,笑著開口:
“這位公子,是我閨女不對,我們該賠的,該賠的,公子大義,呂某受教了。”
“哪里哪里。”
陶凌云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呂大老爺淑人君子,樂善好施,是西北府人學習的楷模。”
呂英謙強扯著笑,跟陶凌云互吹了片刻,回頭對夏大人說:
“夏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您看我們這……”
夏有德程式化的笑了笑,“既然那位公子和這小……”
“小師父!”
烏丫丫急忙提醒,生怕夏有德說出“小胖丫”三個字。
“哈哈,是,是小師父。”夏有德笑道:
“既然爾等在此達成私下和解,那么,本官這里亦無他言。
你等皆為我西北府之人,本官還是期望爾等能夠和諧共處。
哈哈,和解甚好,甚好!”
夏有德哈哈大笑,仿佛看到千兩黃金朝他砸了過來。
這下,慈安堂的開銷終于可以寬松不少了。
突然希望不長眼的人,多訛幾次這小胖丫和六公子七公子,哈哈哈。
夏有德心里美滋滋的,他笑著看向中年男子。
“陳大人,你的狀子可否撤?”
“不,我一定要告他,他毆打朝廷命官,必須嚴懲。”
中年男子咬牙指向汪順。
在這里看了一場大戲,才明白為何陶家人那樣難除。
果然,沒一個省油的燈。
今天想把陶二拉下水是不可能了。
不過不怕,離鄉試還有幾天,總會找到機會的。
實在不行,還有鄉試那天的……
哼,到時,夏有德想護,恐怕也沒那個精力護了。
烏丫丫舔著手中的雞骨頭,仰頭定定地看著中年男子。
【嘖嘖,還要陷害我二哥哥呢,嘿嘿,看你本事嘍。】
【嗯?攜帶小抄,不可能,不可能,有修煉千年的丫丫本丫在,小抄只能在別人身上。】
【喲,還打了這個主意啊,可惜……】
陶家父子聽著烏丫丫的心聲,心頭齊齊一震。
這些人,為了陷害自家,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只是,可惜什么?
咋不叨叨了?
安尋推著陶予平站在墻根下,俯在陶予平耳邊低語:
“怪不得將軍不讓屬下出手,原來,小小姐戰斗力杠杠的。
只是這天……將軍,小小姐不會是觀音坐前的童子下凡吧?”
陶予平眼中的笑意遮不住,用僅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她是上天送給我們陶家的寶貝。”
安尋點頭。
可不怎么的!
絕對是寶貝,能逗自家將軍開懷大笑的寶貝。
那邊,官司還在繼續。
“陳大人,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哈。來,大家伙給評評理,你們誰知道他是官員?”
“不知道,不知道!”眾人紛紛搖頭。
“西北府的官員我都熟,這位陳大人,面生得很呢……”楚亦然身旁的一位公子說道。
“反正我也不認識,這位陳大人一來就偏聽偏信,我還以為他是呂家找來的托兒呢。”
楚亦然大咧咧不怕死地說道。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看向楚亦然。
楚亦然卻站沒站相,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沖著中年男子咧嘴一笑。
紈绔的形象深入人心。
“哎呀,小順子,你說怎么又出來闖禍了,快跟這位大人道歉,跟我回家。”
這時,一位老者擠進人群,一把拉過汪順,讓他給中年男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