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凌曉被眾人看的不自在。
不過,心理素質(zhì)強大的他,片刻后,便泰然自若。
反正是不是大奸臣,會不會被五馬分尸是以后的事。
況且,他已經(jīng)認清了陶樂韻的真面目,定不會讓上一世的事再發(fā)生。
當務之急是解決大哥即將遭遇的危機。
他假咳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說:
“明天我去找二師兄,跟他借幾個人,跑一趟大青山,去迎一下大哥。
另外,多買些青山杏脯回來倒賣,說不定能賺一筆銀子。”
【哇,想不到三哥還有做生意的頭腦,可賺,可賺。
上一世,就是在這段時間,有人從大青山販回青山杏干,賺了不少錢。】
陶予安點點頭,“老三說的對,正好武家賠了些銀錢給你二哥,咱就去販上一批,賺點小錢花花。”
“咦,爹,您竟然同意了,您不是最看不上行商嗎?”陶凌霄驚奇的問。
“誰說的?”陶予安反駁道:“爹那是覺得咱家沒有做生意的料,才不同意行商的。
現(xiàn)在朝廷鼓勵行商,商戶也可以參加科考,沒什么不能做的。”
“好吧,爹說什么是什么。”
陶予安瞪了陶凌霄一眼,這倒霉孩子是專門來拆他臺的吧?!
除了楊秀娥,這一頓飯都吃的沒滋味。
尤其是陶予安,想想上一世老大、老二、老三的命運,愁的頭發(fā)都要白了。
也不知老四的命運如何?
小閨女這記憶好像不怎么穩(wěn)定,不知觸碰到什么才會蹦出一點來。
……
第二日,烏丫丫剛醒來,便聽到有人驚喜的叫道:
“哎喲,睜開眼了,睜開眼了,這小妮子長得可真俊。你們快看,她在看我,在看我呢。”
“娘,這么小的小孩子看不了多遠,她八成是聽到您的聲音了。”
“你這是嫉妒我,你看你也說話了,她怎么沒轉(zhuǎn)眼看你?”
“哈哈,鐘奶奶,小妹喜歡你。”
說最后這句話的人烏丫丫熟悉,這是自己大嫂的聲音。
不過,鐘嬸是不是就是村長家的奶奶啊?
這個人烏丫丫知道,上一世兩家接觸不少。
鐘氏是一個熱心腸的婦人。
烏丫丫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緊緊的盯著鐘氏頭頂上方出現(xiàn)一幅畫面,一條大黃狗沖出來,把鐘氏撞倒磕掉了門牙。
握草,她還有這技能?
能看到即將發(fā)生在某人身上的事情?
她又看向其他人,都沒有什么畫面。
難道,只能看到霉事?
還不待她找到答案,村長家的小孫子陶宥川急三火四的跑進來。
“奶,奶,快回家吧,我小姑回來了。”
“你小姑回來就回來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你跟火燒屁股似的干啥?”
鐘氏剜了自己小孫子一眼,呵斥道。
她的話音剛落,烏丫丫又在她頭頂上方看到一幅畫面。
一個年輕的婦人被一個男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揍。
作為一只修煉千年的烏鴉精,幾乎沒怎么出深山,她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原主的記憶只是記憶,對她本人的情緒影響不大。
她不明白,這個婦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離自己不遠的一把鐮刀,干嘛不奮起反抗?
正在烏丫丫百思不得其解時,鐘氏把她遞給了陸元香,說了兩句客氣話,帶著陶宥川和那個小婦人風風火火的走了。
烏丫丫回到娘親的懷抱,才猛的回神,啊啊大喊:
【哎,鐘奶奶,您走路要小心啊,當心磕掉門牙。】
陸元香猛的一頓,急忙低頭看向烏丫丫。
只見烏丫丫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無辜的看著自己。
她忍不住輕輕點了點烏丫丫的小鼻子,笑道:“娘的小乖乖餓了沒?”
“咿呀呀。”【娘,我餓啦。】
陸元香急忙給她喂奶,烏丫丫還沒喝上兩口,外面便傳來嘈雜聲。
不大一會兒,出去送鐘氏的楊秀娥一溜小跑回來了。
“娘,娘,不好了。”楊秀娥扶著炕沿大口喘著氣。
“怎么啦?”陸元香急忙問。
“娘,鐘奶奶走到咱家西面的胡同口時,被一條突然躥出來的大黃狗給撞倒了,磕掉了門牙。”楊秀娥說道。
陸元香聞言,呆愣愣的看向正在努力喝奶的烏丫丫。
小閨女這是……這是有當烏鴉嘴的潛質(zhì)?
在她愣神間,烏丫丫心里又開始整活了。
【看吧,我叫鐘奶奶小心點,她偏不,磕掉門牙了吧?】
【我竟然能看到將要發(fā)生的事,感謝老天親爹沒收回我全部的法力。】
【對了,剛剛我還看到有個比嫂嫂歲數(shù)大點的婦人,被揍了,揍的老慘了。】
【這個婦人八成跟鐘奶奶有關,因為我是在鐘奶奶身上看到的。】
【嘖嘖,吃飯真香,要是有紅燒肉吃,就更香了。】
作為一只千年小烏鴉,從骨頭縫里對肉散發(fā)著根深蒂固的執(zhí)著。
陸元香聽得心神不寧,她叫過楊秀娥,在她耳邊小聲說:
“老大媳婦,你去你鐘奶奶家看看吧,記得帶一把雞蛋。”
“哎,好的,娘,我這就去。”楊秀娥風風火火跑出了房間。
吃飽喝足的烏丫丫今天精神頭格外大,大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心道:
【也不知道三哥有沒有去接應大哥,大哥可千萬別出事。】
陸元香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心里不停的禱告。
被烏丫丫惦記的陶凌曉帶著陶凌霄,一大早便出發(fā)去了縣城。
聞長風聽了這個關門小弟子的話,非常不喜。
子不語怪力亂神。
這小弟子怎的還信起那些子烏虛有之事了。
原來,陶凌曉剛才跟他說,他娘昨夜做了個夢,夢到他大哥出事了。
所以,他來找二師兄借幾個人,去接應一下他大哥。
聞長風得知他大哥是與同窗一起游學去了,覺得不可能出什么事。
因為,他年輕時、他的弟子們年輕時,都經(jīng)歷過出門游學,也沒見哪個出事。
陶凌曉見師父面色不善,急忙解釋道:
“師父,弟子也是為了安慰母親的思子愛子之心,并不是相信那些虛無縹緲之事。”
聞長風聞言,面色才漸漸轉(zhuǎn)暖。
這倒是個孝順孩子,他心里做了評價。
晁浩仁見師父同意了,他自然也沒意見。
于是借了六個人給陶凌曉兄弟,八人一路往大青山疾馳而去。
大青山驛館,位于大青山腹地。
大兗國有一條官道,從大青山山脈穿越而過,貫穿山脈南北,也打通了大兗國西北與內(nèi)地的通道。
因為這段穿越山脈的官道實在太長,官府特地在山脈腹地修建了一座驛館,供南來北往的人借宿。
當然,只有官家的人才能免費住進房間。
其他人要住的話,一個晚上需要花費二十兩白銀。
一般人是不會為了一晚上而掏這個錢的,所以,只能借住在院子里。
即便如此,也比宿在荒山野嶺好許多。
此刻,驛館后院的一座小樓的二樓樓梯左手邊的房間里,一位打扮富貴的少女坐在床邊。
在她身邊站著一位嬤嬤模樣的人,二人正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