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這邊的人紛紛伸著脖子往對面看,皆一臉迷惑之色。
不明白大晚上的,那邊人在鬧什么妖?!
突然,對面的人集體向旁邊閃躲,再后退兩步,動作整齊劃一,像被下了降頭。
他們這一閃開,有些情形便一目了然。
只見篝火映照下,一個一蹦一蹦的東西忽隱忽現。
陶凌曉眼神微閃,猛的轉頭四下張望,之后驚叫一聲:“糟糕,小妹呢?”
按說對面那么熱鬧,以烏丫丫愛看熱鬧的本性,不可能不出來嗑瓜子。
他這一嗓子,引得眾人一陣驚慌,急忙尋找。
“我這邊沒有!”
“這里也沒有!”
“哇,師父丟了!”夏小七張嘴就哭。
“哎,你們看,他們那邊那個蹦蹦跶跶的東西是什么?”
陶凌云仔細看了看,驚呼道:“小妹?!”
對面蹦蹦跶跶的那個東西,不是東西,正是他們小妹……烏丫丫!
陶家這邊除了安覓帶的人守護營地,其他人全都涌向對面。
就連陶予平都差點破了功,忘了自己暫時還要裝癱。
幸好安尋反應快,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躬身上前背起了他。
看到陶家人蜂擁而來,白狐這邊的人齊齊后退兩步。
同時,一手握劍鞘一手握劍柄,立在胸前,做出防衛姿態。
陶家人見狀,在離他們兩丈的地方打住腳步,齊刷刷地看向雙腳并攏、雙臂朝前伸直還在一跳一跳的烏丫丫。
烏丫丫跳跶的歡,并未發現異樣,直到轉身跳回來時,與震驚無比的陶家人N目相對。
她瞬間尷尬了,是接著跳呢,還是接著跳呢?
場面詭異的寂靜下來,只有燃燒的柴火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音。
“丫丫,快過來。”
陶予安慢慢蹲下身,朝烏丫丫展開雙臂。
烏丫丫的大眼轉呀轉,思考著自己要不要過去。
陶凌曉四兄弟,見烏丫丫像釘住一樣,一動不動,索性快步沖上前。
“唰”
白狐這邊的人齊刷刷的拔劍出鞘,直指陶凌曉兄弟。
陶家這邊的人見狀,拔劍的拔劍,揮刀的揮刀,直指白狐等人。
大戰一觸即發。
白狐眼神閃爍,對面人多勢眾,且看上去會武功的人不少。
形勢似乎一邊倒,自己這方明顯不占優勢。
他在心里不停的算計著一旦動手后的勝算。
“啊哈哈哈……”
烏丫丫忽然大笑著轉身,面向白狐哈哈說道:
“我夢到我爹爹和哥哥們了,嘿嘿,啊,你們拿著劍干什么呢?”
白狐等人眼神往下瞥向一臉無辜的烏丫丫,沒有吱聲,而后又警惕的看向陶予安等人。
烏丫丫跳跶轉身,看看自己老爹這邊,又看看白狐這邊。
“啊,要打架嗎?”
她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歪頭看向白狐叭叭叭說道:
“你們人這么少,肯定打不過我爹他們。
你別看我爹平時柔柔弱弱,他可是能一拳打死一頭熊的人。
只是偽裝的好,像個小白花。
還有我哥哥們,因為平時吃的太好了,文弱書生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還有我巖師父,那是天下高手中的高手,以前腦子不太好使,你們都不是對手。
現在,他腦袋好了,你們更不是他的對手了。
還有我那便宜老徒弟,一張平安符糊上去,能呼風喚雨招雷劈。
呃,說這么多,你們沒親眼看到過,大概也不信。
不過,我們這邊人多勢眾,一人一口唾沫……嘿嘿,淹死你們還不太現實。
但打死你們還是可以的,早給你們算過嘛,你們印堂發暗,晦氣纏身,要死了。
你還傻不愣燈的干啥呢,你看,我離你這么近,你可以用劍架在我脖子上啊。
最基本的綁架操守都不懂?
真是白瞎!”
烏丫丫巴啦馬啦一大通,聽的陶家父子直翻白眼。
而白狐這邊的人,則憤恨不已。
尤其是那個掐過她脖子的人,他站在最后面,伸著脖子說: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傻?!剛才我掐都掐不到你的脖子,劍能架上去?騙鬼呢你?!”
“那怎么辦呢?”烏丫丫終于放下伸直的胳膊,兩只小手在腹前絞啊絞,發愁的問道。
白狐咬牙切齒。
出師二十年,頭一次遇到這樣古怪的事情。
難道真要折在這里?
他咽了咽唾沫,強壓怒火,拱手對陶予安說:
“這位兄臺,我們只是江湖人士,路過此地,與你們并無仇怨,還望行個方便,多多包涵。”
陶予安皮笑肉不笑的說:“原來如此,我家小女調皮,在下來尋他回去。”
白狐抬了抬手,“兄臺請。”
說罷,打了個手勢,他手下的人紛紛把劍歸鞘。
陶予安見狀,也回頭看了一眼,被安尋背著的陶予平默默點了下頭。
這邊的人也將刀劍收起。
陶予安上前,一把抱起烏丫丫,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又調皮了?”
“沒有沒有。”烏丫丫搖著小手說:“我是過來給他們算命的,可是他們看不上我。
唉,可能是我學藝不精吧,也可能是我的名氣還不行。”
烏丫丫愁容滿面。
陶凌曉上前揉了揉烏丫丫的小腦袋,笑道:
“沒事,從明天開始,讓老師侄加強宣傳,小妹的名氣一定會打出去的。”
“對對,師父,明天我和師弟就開始加強我們食神門的宣傳工作,一定把食神門的名氣打出去。”
“對,師父,不久的將來,我們食神門就是天下第一門派,天下無敵。”
“嗯嗯,乖徒弟,食神們發揚廣大,靠你們吹了。”
烏丫丫深感欣慰。
一場鬧劇,來得快,結束的也快。
只是,白狐這邊的人多了幾分神經質。
尤其是掐過烏丫丫脖子那人,總是神叨叨的不時往陶家這邊看一眼,眼中全是迷惑。
翌日。
天剛蒙蒙亮,陶家這邊便開始生火做飯,準備出發了。
“丫丫,過來,娘給你梳梳頭發。”
陶家的女眷,除了吃喝拉撒,平時一般都在馬車上,很少露面。
“娘,我給小妹梳就好了,您和大嫂哄著小侄子吧。”
陶凌曉拿著梳子走過來席地而坐,一把將烏丫丫撈在腿上,開始給她梳頭。
“沒想到,凌曉還有這手藝。”
陶予平跟陶予安坐在一起,看著兄妹二人的互動,笑道。
“這幾個小子都行,天天搶著給丫丫梳頭呢。”
陶予安笑的見牙不見眼。
對面白狐等人,聚在一起一邊啃著干糧,一邊暗戳戳觀察陶家這邊。